于轩和耗子溜回营地时,铁牛正急得在原地转磨磨,看到于轩回来,差点没哭出来:“于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俺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正想去找你呢!”
看着铁牛那发自内心的关切,于轩心里那点利用心思不免又泛起一丝惭愧,他笑了笑,把手里剩的半块肉干塞给铁牛:“没事,碰到耗子兄弟,聊了两句。喏,垫垫肚子。”
铁牛看到肉干,眼睛都直了,也没多问,接过去一口就吞了,咂摸着嘴意犹未尽:“香!真香!”
耗子在旁边看得直咧嘴:“铁牛大哥,你这……嚼了没啊?”
“嚼了嚼了!”铁牛憨笑,然后好奇地看向耗子,“你就是耗子兄弟?于兄弟刚去找你了?”
耗子机灵,立刻明白了于轩的意思,这是要把他正式引入这个小圈子,便笑嘻嘻地拱手:“铁牛大哥,俺叫侯明,外号耗子。以后咱就是一起刨食吃的兄弟了!”
铁牛虽然不太明白“一起刨食”的具体含义,但多一个兄弟他总是高兴的,连连点头:“好好!兄弟好!于兄弟认可的,肯定是好人!”
于轩:“……”得,铁牛发好人卡还带上连锁效应了。
夜深露重,寒意刺骨。于轩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饥渴感也再次袭来。铁牛和耗子也好不到哪去,三人挤在一处背风的断墙后,靠着彼此的体温勉强取暖。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轩低声开口,“光靠那点军粮,别说杀敌,饿都饿死了。耗子,你刚才说的那个粮草营寨,消息可靠吗?”
耗子缩着脖子,小声道:“八九不离十,俺听那两个收拾辎重的老油子嘀咕的,说是西边那个‘驮马营’,守军不多,但里面堆了不少刚从后方运来的粮秣,还有给军官的犒赏酒肉呢!”
“驮马营……”于轩记下这个名字。粮秣意味着能量,或许还有改善伙食的机会。
“但那是攻城目标,咱是先登营,首当其冲……”于轩沉吟,脑子里飞快计算着风险和收益。风险自然是极高的阵亡率,收益则是潜在的巨大“回收”机会,以及……如果能活下来,或许能趁机摸点实实在在的吃食。
“怕个球!”铁牛瓮声瓮气地插嘴,“有仗打才有饭吃!俺力气大,能扛梯子!于兄弟你指哪俺打哪!”在他的朴素观念里,打仗、吃饭、听于轩的话,这三件事是紧密相连的。
耗子却撇撇嘴:“铁牛大哥,话不是这么说。先登营那是九死一生,咱得想法子活下来,活下来才能吃到更多好吃的,对吧于大哥?”他看向于轩,眼神里闪烁着生存的智慧(或者说狡猾)。
于轩点点头:“耗子说得对。活着是第一位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所以,下次攻城,咱们不光要想着怎么杀敌,更得想着怎么保命,怎么……在混乱里捞点好处。”
铁牛似懂非懂地点头。耗子则眼睛放光,用力点头:“于大哥你有啥主意?”
于轩正想说什么,旁边一个慢悠悠,带着点沙哑和戏谑味道的声音插了进来:
“主意?活命的主意嘛,老头子我倒是有一点儿。”
三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旁边阴影里,不知何时蹲着个老兵。这老兵年纪约莫四十上下,在这个时代已是高龄卒伍。他面容沧桑,眼神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懒散和精明,一条腿似乎有些不便,就那么随意地蜷着。他手里拿着个小木棍,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眼前的篝火余烬。
于轩心中一惊,他们刚才的谈话,这人听去了多少?他立刻警惕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位老哥是?”
那老兵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一下于轩,又扫过铁牛和耗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叫啥老哥,叫瘸叔就行。营里都这么叫。”他指了指自己的瘸腿,“以前挨了一箭,没治好,就这德行了。”
耗子似乎认识他,低声道:“瘸叔,先登营里的老油子了,听说当了十多年兵,愣是没死,也没升官,邪门得很。”
瘸叔似乎听到了耗子的嘀咕,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深了:“小耗子,又去摸食儿了?手艺没落下啊。”
耗子尴尬地笑了笑。
于轩抱拳,语气保持客气:“原来是瘸叔。不知刚才说的活命主意是?”
瘸叔用木棍指了指满营的伤兵和远处漆黑的战场,慢条斯理地说:“这打仗啊,跟过日子一样,得讲究个‘算计’。光知道猛打猛冲,那是铁牛这样的憨货——没说你不好啊铁牛——死得快。光知道偷奸耍滑,像耗子,容易阴沟里翻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于轩身上:“我看你小子,有点不一样。身上伤得不轻,眼神却活泛,刚才回来的时候,脚下步子也稳,不像个快死的人。还有点……嗯,‘算计’。”
于轩心里嘀咕:这老兵的观察力好毒辣。他谦逊道:“瘸叔过奖了,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这就对了!”瘸叔一拍大腿(没拍响,怕疼),“不想死,就得学!学怎么‘活’!”
他来了谈兴,往三人这边挪了挪,压低声音,开始传授他的“战场生存宝典”:
“第一,得学会‘看’。看天时,看地利,看人心。啥时候冲锋是送死,啥时候缩头能保命,得门儿清。哪块地界容易挨箭,哪块能躲石头,得提前琢磨。长官是真想赢还是想让你送死,得品出来。”
“第二,得学会‘装’。尤其是咱先登营,该猛的时候要猛,该怂的时候……就得会装死!”瘸叔说得眉飞色舞,“装死是门大学问!呼吸得微,不能起伏太大;身子得僵,但不能太硬,得像那么回事;体温也得降下来,抓把凉泥糊脸上、腋窝下,有点用。最关键的是,得选对时机!得等身边倒下一片,混在人堆里装!还得防着补刀的!等大局已定,清扫战场的来了,再‘醒过来’,屁事没有!”
于轩听得目瞪口呆,内心疯狂吐槽:“好家伙!这已经不是老油子了,这是战场生存学教授啊!专业装死二十年?这经验值怕是点满了!”
铁牛听得张大了嘴,显然他的脑回路无法理解如此“高深”的技艺。耗子则听得连连点头,显然深谙此道精髓,甚至可能实践过。
瘸叔瞥了一眼于轩的手,忽然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还有就是……手脚得干净利索。摸尸扒东西,是常事,但得会‘藏’。好东西揣怀里,破铜烂铁挂外边,上交的时候才好看。像你小子刚才那样,摸得是快,但光进不出,容易惹眼……”
于轩心里咯噔一下!这瘸叔,难道看到自己用“老黑”收取物品了?不可能啊!他当时明明很隐蔽……还是说,他只是在说传统的摸尸技巧?
于轩面上保持镇定,故作惭愧:“瘸叔教训的是,小子刚来,不懂规矩,以后还得您多指点。”他顺势把“摸得是快”归因于自己手快藏得好。
瘸叔嘿嘿一笑,也不深究,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于轩赶紧转移话题,虚心求教:“瘸叔,那依您看,下次打那个驮马营,咱们该怎么‘算计’?”
瘸叔眯起眼,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驮马营啊……油水足,但硬啃也崩牙。得动脑子。攻城的时候,别傻乎乎冲最前头,也别落最后头——落最后容易被督战队砍了。跟在中段偏后,看准机会……比如,云梯塌了,或者门口挤成一团的时候,就近找掩体,‘观察局势’。”
他眨眨眼:“等打得差不多了,再起来,‘奋勇杀敌’,专挑落单的、受伤的下手,战功稳妥,风险还小。打扫战场的时候……才是真正发财的时候。”
耗子兴奋地接话:“对对对!那时候乱糟糟的,好下手!”
铁牛却皱起眉头:“那……那不是贪生怕死吗?俺娘说,当兵要勇敢……”
瘸叔嗤笑一声:“勇敢?勇敢的都躺在那边了!”他指了指战场方向,“铁牛啊,活着,才能杀更多的敌,才能回家见你娘。死了,屁都没有一抔黄土!这叫‘保存有用之身’!”
于轩深以为然,这瘸叔简直是个宝藏!他的很多理念,和自己前世接受的特种作战生存训练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大程度保存自己,高效消灭敌人,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
“瘸叔高见!”于轩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听您一席话,胜打十年仗。”
瘸叔显然很受用,得意地晃着脑袋:“小子会说话。以后跟着瘸叔混,保你多活几年。”
于轩心中暗喜,兄弟团的第三块拼图——智慧(鸡贼)型长者,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有铁牛的武力,耗子的灵巧和情报,再加上瘸叔的经验和“智慧”,这个小团队的生存能力将大大提升!
“那就这么说定了!”于轩一锤定音,“下次出战,咱们四个互相照应!铁牛大哥负责在前掩护,耗子兄弟负责侦查和‘后勤’,瘸叔您老经验足,帮我们把把关,指点时机。我……我尽量居中策应。”
他分配得合情合理,三人都没有异议。铁牛觉得于轩信任他让他打头阵,很高兴;耗子觉得发挥所长,很满意;瘸叔觉得受到尊重,地位超然,也很舒坦。
“成!”瘸叔拍拍屁股站起来,“那就先这么着。老头子我得去找地方‘养精蓄锐’了,你们也歇着吧。记住喽,活着,才有输出!”说完,他一瘸一拐地,像个老乌龟一样慢悠悠地融入了营地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于轩看着他的背影,内心oS:“输出?这瘸叔难道还是个隐藏的网游玩家?这词儿挺潮啊……”
不过,有了瘸叔的加入,于轩对即将到来的攻城战,反而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期待?
“老黑啊老黑,”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内心暗道,“下次,咱们可得吃个饱饭了!”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飘落的枯叶(严重腐败),能量+0.000001。”
于轩:“……闭嘴!没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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