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青周寒两人原本站在一旁,刚想去夸夸白渊,结果变故就发生了。
两人齐齐的冲向血泊中的白渊,想查看他是否还活着。
冥烬尘僵在原地,双臂还保持着刚才抱住白渊的姿势,指尖残留着对方温热的血液与逐渐冷却的体温。
他愣愣地看着怀中人狼藉不堪的模样——肩膀的血洞仍在淌血,浑身布满深可见骨的穿刺伤,头顶的致命伤口更是惨不忍睹,鲜血与脑浆混在一起,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溅湿了车厢地板。
那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刺得他眼眶发酸,却连眼泪都忘了掉。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次颤抖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绝望与悔恨,连带着怀抱的力道都在不受控制地收紧,却又怕碰痛了白渊,只能硬生生僵住。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车厢外的晨曦再明亮,也照不进他此刻冰封的心底。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沙砾堵住,发不出半点完整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气音在唇边溢出。
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沙哑到极致的话语,带着无尽的自嘲与痛彻心扉的懊悔:
“终究……还是……大意了……”
那几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千钧,砸在空旷的车厢里,回声嗡嗡作响,像是在反复嘲笑着他的无能——明明说了要护着白渊,明明察觉到了幽眠的诡异,却还是让对方钻了空子,让白渊落得如此痛苦。
他的颤抖愈发剧烈,眼眶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白渊的脸颊上。
冥烬尘的哭声压抑而绝望,滚烫的泪水砸在白渊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但哭归哭,他的手却没有半分迟疑,死死按在白渊最狰狞的伤口上——先是头顶那致命的破洞,再是肩膀外翻的皮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沾满了温热的血污,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白渊本已沉入混沌的意识,突然被一股温润的暖意唤醒。
那暖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冥烬尘按在伤口的掌心涌入,如同初春融化的溪流,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起初只是微弱的暖流,转瞬便化作奔腾的热流,包裹着他破损的脏腑、断裂的骨骼、撕裂的皮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肩膀上剧烈的疼痛感在飞速消退,原本外翻的皮肉在暖流的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愈合,断裂的骨茬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重新拼接归位;
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洞穿伤口,边缘的血肉在蠕动、生长,一层层覆盖住裸露的筋骨,鲜血的流淌渐渐放缓,最终凝固成薄薄的血痂;
就连头顶那致命的创伤,也被暖流温柔包裹,破碎的颅骨缓缓闭合,流失的生机顺着暖流一点点回溯。
伤口愈合的酥麻感取代了之前的剧痛,白渊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涣散的意识逐渐凝聚,眼皮微微颤动,终于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他模糊地看到冥烬尘泪流满面的脸,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持续暖意,以及那按在伤口上、带着颤抖却无比坚定的力道。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如同微光,瞬间照亮了他混沌的脑海。
那些本该致命的伤势,在冥烬尘掌心的暖流滋养下,正奇迹般地愈合,原本濒临消散的生机,正重新在他体内蓬勃生长。
暖流在体内缓缓沉淀,最后化作一缕温和的余韵消散在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白渊身上的伤口已彻底愈合,原本狰狞的血洞、深可见骨的裂伤全都消失无踪,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肌肤光洁如初,仿佛之前那场致命重创从未发生过。
他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破茧,缓缓睁开了眼睛。
澄澈的眼眸还带着刚苏醒的朦胧,目光最先落在的,便是守在身旁、眼眶红肿如桃的冥烬尘。
冥烬尘几乎是在他睁眼的瞬间就绷紧了神经,所有的担忧、后怕与狂喜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扑向白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汹涌而出,浸湿了白渊的肩头。
“小渊子!呜呜呜……”
冥烬尘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无伦次却满是真切的心疼,
“那么大的痛苦,你肯定忍得特别难受吧?我好心疼你啊!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疼?快让我看看,是不是还有没好利索的地方?”
他一边哭,一边伸手想去触碰白渊之前受伤的部位,动作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白渊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脸颊也蹭到了对方温热的泪水,不由得有些窘迫地撇过头,耳根微微泛红,干咳了一声:
“呃——我真没事了,你别这么激动。而且……还有人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情绪里的冥烬尘。
冥烬尘愣了一下,余光瞥见车厢角落还站着王青和周寒,两人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脸上满是关切。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松开白渊,飞快地抹了把眼泪,干咳了几声,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耳根也悄悄红了。
没等气氛尴尬起来,王青和周寒就再也按捺不住,一同扑了过来。
王青一把将白渊抱住,力道不比冥烬尘小,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眼眶红得发亮:
“老白!你可算是没事了!刚才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真的……真的挺不过来了呢!”
他抱得格外紧,仿佛只要一松手,白渊就会再次消失。
周寒则站在一旁,目光仔细地在白渊身上逡巡,从肩膀到四肢,连衣角残留的血迹都没放过,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可能没愈合的伤口。
他语气带着难掩的关切,声音还有些发颤:
“白哥,你好些了吧?身上真的不疼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白渊看着眼前二人满脸写着“不信”的模样,无奈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笃定:
“好啦好啦,我真没事儿了,伤口都长好了,一点疼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王青和周寒却丝毫不买账。王青皱着眉,伸手还想再检查一遍他的肩膀,嘴里嘟囔着:
“真没事?刚才那模样也太吓人了,你可别硬撑啊!”
周寒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眼神依旧紧紧盯着白渊身上残留的血迹,满脸担忧。
白渊被两人看得有些无奈,抬手挠了挠头,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故意抬高了声音:
“你们想想啊,我这伤可是冥烬尘亲自为我疗的。他那么厉害,医术又高,有他出手,我能不好得彻彻底底吗?”
这话一出,王青和周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的担忧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
周寒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语气里满是惊叹:
“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对方可是阴天子啊!阴天子出手,哪有治不好的伤?”
王青也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也是也是,有阴天子护着,老白你肯定没事了!”
而被点名的“最大mVp”冥烬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趁着两人注意力转移的空档,悄悄凑到白渊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撒娇似的期待:
“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还把你治得这么好……那,要不要给我点奖励呀?”
白渊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耳根微微发烫,转头看向冥烬尘。
少年眼底亮晶晶的,满是毫不掩饰的期待,像只等着被投喂的小兽,模样讨喜又带着几分狡黠。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应道:
“呃——可以啊,你想要什么奖励?”
温热的气息裹挟着少年特有的清冽,轻轻拂过白渊的耳廓,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狡黠。冥烬尘的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耳垂上,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期待:
“我要……今晚和你共床一夜呀。”
尾音落下的瞬间,白渊的耳根“唰”地一下红透了,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他猛地转头,对上冥烬尘眼底藏不住的雀跃,那眼神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带着几分得逞的小得意。
“你、你说什么?”
白渊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拉开一点距离,脸颊却烫得惊人。
冥烬尘却不肯放过他,又往前凑了凑,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角,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委屈似的撒娇:
“就一晚嘛,我想看着你,确保你不会再出意外。而且……我救了你这么大的忙,这点奖励都不给呀?”
他的声音软糯,带着独有的蛊惑力,偏偏眼神又那么真诚,让白渊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旁边的王青和周寒还在讨论着刚才的惊险,丝毫没察觉到这边的暗流涌动。
白渊看着冥烬尘眼底的期待,又想起刚才他不顾一切为自己疗伤的模样,心头一软,耳根的热度却丝毫未减。
他别过脸,不敢直视少年过于灼热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
“……那、那好吧。”
听到应允,冥烬尘的眼睛瞬间亮得更甚,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悄悄在他手心捏了一下,像是达成了什么重要的约定,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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