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还飘着晨光酿成的暧昧,白渊泛红的脸颊还没降温,指尖刚要下意识躲开冥烬尘过于灼热的视线,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划破了房间的静谧。
那铃声尖锐又突兀,像一把利刃剖开了缱绻的氛围。
冥烬尘的眉头瞬间拧起,原本盛满温柔笑意的黑眸骤然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的占有欲还没褪去,就被一层冷厉取代。
他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连带着晨光都似被冻结,额角隐隐有青筋凸起,是被打扰了好事的明显恼怒——执掌地府三千年,从没人敢在这种时刻贸然扰他。
他缓缓拿起枕边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更添了几分阴鸷。
接通电话的瞬间,他的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没有丝毫平日里的纵容,只有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严与不耐:
“谁。”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这语气吓得一哆嗦,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与迟疑,连忙回话:
“阴、阴天子大人,是属下……地府出了点事情,十万火急,需要您回来一下。”
“什么事。”
冥烬尘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只有眼底的寒意更甚,眉头皱得更紧,额角的青筋跳得愈发明显,显然是对这通打断他的电话极为不满。
“呃——”对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顿了几秒才艰难地说道,
“地府……地府有些内乱了,几个上古鬼族突然发难,说是不服您的管辖,已经在忘川河畔闹起来了,还伤了不少阴差……”
“内乱?”
冥烬尘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恼怒几乎要冲破听筒,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执掌地府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的内乱,那些上古鬼族蛰伏多年,此刻发难,显然是早有预谋。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白渊,眼底的冷厉与恼怒在触及白渊清澈的眼眸时,稍稍收敛了些许,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与不舍。
他沉默了几秒,语气放缓了些,不再是面对下属时的冰冷,而是带着对白渊独有的温柔:
“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不等白渊回应,冥烬尘的身影就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瞬间消散在房间里,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雪松香,还有那未散的、属于阴天子的威严气息。
忘川河畔的阴风卷着猩红煞气,上古鬼族的嘶吼声震得河床翻涌,黑色的浊浪拍打着两岸的奈何桥,溅起的水花落在阴差身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印记。
冥烬尘刚现身,周身便腾起滔天黑雾,黑雾化作万千鬼手,死死缠住那些发难的鬼族,可那些鬼族像是疯了一般,悍不畏死地往前冲,眼底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阴天子!你霸占地府三千年,早该退位了!”
为首的上古鬼将手持一柄骨刃,骨刃上刻满了扭曲的黑色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气。
冥烬尘冷笑一声,周身金光暴涨,阴天子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笼罩下来,不少低阶鬼族直接被压得魂飞魄散。
他身影一闪,便出现在鬼将面前,掌心凝聚出黑色的灵力球,狠狠砸向对方。
鬼将却不闪不避,猛地将骨刃刺入灵力球中,符文瞬间亮起,竟直接吞噬了冥烬尘的灵异力量!
“这是专门为你量身打造的‘锁灵刃’,你的灵力对它无效!”
鬼将狂笑起来,骨刃猛地横扫,带着破风的锐响,直逼冥烬尘的心口。
冥烬尘瞳孔微缩,侧身避开要害,却还是被骨刃的边缘划中了左肩。
尖锐的痛感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消散,仿佛只是被普通的利器划伤。他没放在心上,反手一掌拍在鬼将的天灵盖上,将其魂核震碎。
失去首领的鬼族顿时乱作一团,很快便被冥烬尘镇压下去。
处理完内乱,冥烬尘低头看向左肩的伤口,只是一道浅浅的血痕,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皱了皱眉,指尖凝聚灵力探入伤口,却没察觉到任何毒素,只当是普通的外伤,随手用灵力封住伤口,便转身准备返回白渊身边。
可他刚踏出地府大门,左肩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麻意,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皮肤下爬行。
冥烬尘心头一沉,再次探查伤口,依旧没有任何异样。
可那麻意却在缓缓蔓延,顺着经脉往心脏的方向游走……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加快了脚步。白渊还在等他,他不能让白渊担心,更不能让白渊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
化作流光落在房间窗外时,冥烬尘已经将周身的气息调整得平稳如常,只是左肩的麻意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隐隐作痛。
他抬手按了按伤口,指尖沾染的黑色血液中,已经掺杂了一丝极淡的暗红色,那是毒素开始蔓延的征兆。
推开门时,他脸上依旧带着惯有的温柔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看向白渊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冥烬尘已将左肩的血痕用灵力凝出的薄纱遮掩,脸上挂着与往常无异的温柔笑意,仿佛刚才镇压地府内乱不过是寻常琐事。
他迈步走向白渊,清冽的雪松香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被他刻意用灵力压在了衣摆深处。
“处理完了?”
白渊抬头看他,目光下意识扫过他周身,没发现明显伤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总觉得他眼底藏着一丝极淡的疲惫。
“小麻烦而已。”
冥烬尘在床边坐下,指尖自然地想去碰白渊的发顶,动作间左肩牵扯出一丝隐痛,他却若无其事地掠过,转而拿起桌上的水杯递过去,“渴了吧。”
白渊接过水杯,指尖触到他的指腹,竟觉比平时凉了些。
他蹙眉看向冥烬尘:
“你……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
“许是在地府待久了,沾染了些阴寒之气。”
冥烬尘漫不经心地应着,抬手揉了揉眉心,刻意避开左肩的动作做得极为自然,
“休息片刻就好。”
他是真没将那道伤口放在心上。身为阴天子,三千年里大小征战无数,比这凶险百倍的伤都受过,那道浅浅的血痕连皮肉伤都算不上,方才探查时更是毫无毒素迹象。
至于此刻左肩隐隐的麻意,他只当是骨刃上的邪气残留,过些时日自会消散,压根没联想到那是毒素潜伏的征兆。
坐下后,他便习惯性地将白渊往身边带了带,手臂虚虚圈住他的腰,动作温柔却比平时少了几分力道。
白渊察觉到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冥烬尘打断:
“昨晚睡得好吗?没再觉得冷吧?”
话题被刻意转移,白渊的注意力果然被带偏,想起昨晚睡梦中无意识的依赖,脸颊又泛起热意,摇了摇头:
“挺好的。”
冥烬尘低笑一声,眼底的疲惫被温柔取代,只是说话间,左肩的麻意悄然蔓延到了手肘,像有细密的丝线缠绕着经脉,隐隐带着一丝滞涩。
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运转灵力冲刷,那不适感便暂时压了下去。
“那就好。”
他俯身靠近,鼻尖蹭过白渊的耳廓,
“以后有我在,你只管安心睡。”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白渊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却没再躲开。
只是那丝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并未散去,他总觉得冥烬尘今天有些不一样——那份刻意维持的从容下,似乎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事。
而冥烬尘此刻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亲昵里,完全没意识到,那柄锁灵刃上的毒素,已如附骨之疽般钻进他的灵力经脉,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滋生蔓延,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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