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金融街,像是被遗弃的钢铁森林,钟卫东站在,田晴的公司楼下,浑身湿透的西装,沉重地贴在皮肤上。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显示着他刚刚,查到的论文,田晴三个月前,发表在《金融研究》上的预警模型,对新收科技,崩盘的预测误差不超过2%。
操......
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屏幕上,模糊了论文里的数据图表。那些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预测值,此刻像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他抬头望向,二十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隐约可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白板前写着什么。
保安室的灯光,突然亮起。先生,我们马上锁门了。穿制服的老人,撑着雨伞走了出来,目光在他,湿透的领带上,停留了片刻,田老师通常,工作到凌晨,您要不明天......
钟卫东的双膝,砸进积水里。
冰凉的雨水,立刻浸透裤管,碎石硌在膝盖上,尖锐地疼。保安惊愕的呼喊声,突然变得很遥远,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二十三楼的灯光,依然亮着,雨水流进眼睛,刺得视线模糊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旋转门的灯光亮了起来。黑色高跟鞋踏进水洼,伞沿缓缓抬起,露出田晴苍白的脸。她左手还拿着马克杯,热气在雨幕中,袅袅上升。
你是想翻本?她的声音,比雨水还冷,还是想重生?
钟卫东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喉咙里泛着血腥味:为...为什么能预测得,这么准?
田晴的视线越过他,望向远处证券大厦,依旧亮着的LEd屏,上面滚动着,新收科技停牌的公告。不是预测,她将伞微微前倾,挡住砸向他脸上的雨点,是观察。袖口滑落时,那道疤在路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蓝光在她镜片上,短暂停留。七年前,她突然说,我父亲在这栋楼的,天台上跳下去的时候,手里攥着一张,两千万的爆仓单。
钟卫东的呼吸凝固了。雨水顺着田晴的,伞骨流下,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透明水帘。她的声音穿透雨幕:知道为什么选你吗?马克杯底,轻轻碰了碰,他发抖的手,因为你跪着的,这个水坑,正好是当年我父亲,摔下来的位置。
电梯的叮咚声,从大堂传来,助理小跑着,送来一个文件袋。田晴从里面抽出,一本泛黄的书,《日本蜡烛图技术》的书脊,还贴着某大学,图书馆的标签。
学会看K线,她把书扔进他怀里,水花溅在,扉页的借阅卡上,田明哲,2016年10月11日,再谈拜师。转身时,一滴水珠从她下巴坠落,不知是雨还是泪。
钟卫东低头,看着扉页上,那个陌生的名字,突然明白,那道疤的来历,摔碎的马克杯,七年前,某个同样暴雨的夜。远处LEd屏切换成,新的警句:【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怀里的书,突然变得滚烫,雨水在纸页上晕开,将2016年的日期,氤氲成一片蓝黑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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