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茵茵拉着田铭岳,直奔市场角落的破铺子。
越走近,那层淡金色光晕越亮,跟蒙了灰的珍珠似的,藏不住的好料子气息。
田铭岳脚都快迈不动了,小声嘀咕:“这铺子看着都快塌了,门板都歪了,能有好染料?”
“别光看门面,得看里头的真东西。”关茵茵没回头,伸手敲了敲半开的破门板,“有人在吗?”
里面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个老人背着手走出来。
他头发白得像霜,背驼成了弓,洗得发白的旧褂子上沾着不少染料渍,指甲缝里更是嵌满了红的绿的颜色,一看就是跟染料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手。
“二位……买啥?”老人声音沙哑,眼神浑浊,带着点没睡醒的疲惫——估计是太久没客人,习惯了冷清。
“老师傅,我们看红染料,要最好的。”关茵茵走进铺子,笑着递了个笑脸。
铺子不大,光线暗,墙角摆着几个半旧的陶罐,连个像样的柜台都没有,跟赵氏商行的气派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指了指陶罐:“都在那儿呢……没多少了,你们自己看。”
语气里带着点落寞——大概是被压得太久,连推销的劲儿都没了。
关茵茵走过去,拿起一个装红染料的陶罐,掀开盖子。
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飘出来,没有化学染料的刺鼻味。她捻了点染料在指尖,红得透亮,没一点杂质,细腻得像面粉,搓在手里滑溜溜的。
【洞察之眼】跳出来一行字:【纯植物萃取,色牢度顶级,祖传配方,无添加】。
关茵茵眼睛亮了,抬头问:“老师傅,这染料是您自己配的?”
老人见她懂行,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光:“是,祖传的方子,用的都是山里的好材料,一点点磨出来的,没掺半点假。”
他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手指摩挲着陶罐:“就是太费工夫,成本高,赵家又压价,咱这小染坊……快撑不下去了。”
“赵家?是赵氏商行吧?”关茵茵挑眉,“他们那染料,看着鲜亮,其实掺了不少便宜料,掉色快,哪有您这真材实料的好。”
老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姑娘你真识货!好多人嫌我这染料贵,宁愿买赵家的便宜货,殊不知……哎!”
“好货不怕贵,就怕没人识。”关茵茵打断他,语气肯定,“老师傅,我想长期跟您合作,大量进您的红染料,价格按市面上顶级染料算,绝不亏您,您能保证一直这质量吗?”
“长期?大量?”老人手都抖了,差点碰倒旁边的陶罐,“姑娘你……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这小染坊,现在连街坊都很少来……”
田铭岳也凑过来,小声问:“茵茵,咱刚到南州,不多看几家?万一……”
“不用看了。”关茵茵摆手,眼神笃定,“好货不用挑三拣四,就跟看人似的,靠谱的一眼就瞅出来了。您这手艺,比赵氏那堆‘架子货’强一百倍,跟您合作,我放心。”
老人激动得眼圈都红了,红得像染了红染料,他抓着关茵茵的手,力道大得不像个老人:“姑娘!我保证!每一批染料都是我亲手配的,差一点我都砸了重做!价格……价格我还能让点,只要您肯长期要!”
“价格不用让。”关茵茵笑着抽回手,“您这手艺值这价。不过我有个建议——您这包装太简陋了,好染料得有好罐子装,不然送到客户手里,人家还以为是次品。”
她指了指破破烂烂的招牌:“还有这‘林氏染坊’的名字,实在是太普通了,咱得想个响亮点的名头,比如‘林记古法染坊’,突出您这老手艺,才好让人记住。”
老人听得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姑娘……您还懂这个?我做了一辈子染料,从来没想过这些……”
“做生意嘛,不光要东西好,还得会吆喝。”关茵茵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老人手里,“这是定金,您先给我准备一批红染料,我急用。等回头,我再给您凑点钱,把铺子修修,定制一批新罐子,咱把‘林记古法染坊’的招牌重新挂起来,让全南州都知道您这好手艺!”
老人捏着钱,手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钱上:“姑娘……您真是我的贵人!我……我都不知道该咋谢您……”
“不用谢。”关茵茵笑了,“咱这是双赢——您有好手艺,我有好销路,以后咱一起把生意做起来,让赵家那类靠压价、掺假的铺子,慢慢被市场淘汰!”
【叮!宿主成功绑定优质供应商!解锁“古法染料”资源!商业头脑+15!】
【系统吐槽:牛啊宿主!这波操作又拉生意又收人心,简直是“商界伯乐”!以前是怼渣小能手,现在是商业女强人,这进步,比编个复杂花篮快多了!】
走出林氏染坊,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田铭岳看着关茵茵,忍不住感叹:“以前没发现,你还挺会做生意的。”
关茵茵挑眉,故意逗他:“咋?以为我只会编篮子、怼渣男?”
她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点得意:“咱做事,就得双赢——帮他就是帮咱自己,以后咱工坊的染料,就靠这老手艺撑着,再也不用看赵氏那种店的脸色,多痛快!”
田铭岳看着她笑盈盈的侧脸,心里软乎乎的——
他这媳妇,真是越来越耀眼了,跟以前那个只会围着娘家转的糊涂蛋,完全是两个人。
而他们身后,林氏染坊里,老人正小心翼翼地把定金藏进贴身的布兜,又拿出尘封已久的账本,一笔一划地写下“关氏(茵岳工坊)”,眼里重新燃起了熄灭已久的光。
他知道,他这快要倒闭的小染坊,终于有救了;他这一辈子的手艺,终于能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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