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和十六年,秋。
坤宁宫的庭院中,那棵海棠树如往年一般,在春风的轻抚下,花瓣如雪般飘落,洒了一地的碎红。这满地的花瓣,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绘制而成的一幅画卷,美得让人窒息。
而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萧承煜身着一袭宝蓝色的骑射常服,正笔直地跪在廊下。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即使是跪着,也难掩其英气。然而,与他那冷峻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此刻微微泛红的耳根。
此时的萧承煜,正低着头,聆听着沈清辞的训话。沈清辞站在他面前,身姿绰约,气质高雅,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每一句话都如重锤一般敲在萧承煜的心上。
“皇儿可知错?”沈清辞坐在铺着软垫的长椅上,手中捧着一卷《资治通鉴》,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
萧承煜叩首道:“儿臣知错。不该因太傅管教严厉,便赌气逃课去御马场。”
“你错的何止是逃课。”沈清辞合上书卷,目光落在他身上,“太傅是前朝大儒,学识渊博,皇上特意请他来教你,是望你能明事理、修德行。你这般任性,不仅辜负了皇上的期望,更是对太傅的不敬。”
站在一旁的萧承玥捧着一块桂花糕,小声替兄长辩解:“母后,皇兄也是一时贪玩,他已经给太傅赔罪了。”
沈清辞看向小女儿,眼神柔和了些:“玥儿莫要替他说话。你皇兄是太子,将来要承继大统,一言一行都关乎国本,岂能任性妄为?”
正说着,皇上萧景琰迈着大步走进来,见状笑着打趣:“朕刚在门口就听见皇后教训太子,咱们的承煜又犯什么错了?”
萧承煜连忙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求助。沈清辞起身行礼,无奈道:“皇上来得正好,您来评评理。太子逃课去骑马,还顶撞太傅,臣妾正教训他呢。”
皇上扶起她,看向萧承煜,语气却严肃起来:“承煜,你母后说得对。太子之位,从来不是荣耀的枷锁,而是责任的开端。明日起,每日晨读前加练半个时辰骑射,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萧承煜虽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只得躬身应下。
待兄妹俩退下后,皇上握住沈清辞的手,笑着说:“皇后把太子教得很好,沉稳又有主见,比朕当年强多了。”
沈清辞靠在他肩头,轻声道:“皇上过奖了。臣妾只是不想让他走臣妾的老路,在算计中摸爬滚打才懂得分寸。”
皇上心中一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都过去了。如今后宫安稳,朝堂清明,你该好好歇歇了。”
可沈清辞知道,安稳之下,仍有暗流。这几日,她发现宫中多了些陌生的面孔,皆是新入宫的低位份嫔妃,其中一位林答应,眉眼竟与当年的华贵妃有几分相似。更让她在意的是,这位林答应的父亲,正是当年依附废后娘家的御史林文彦——如今竟借着新帝选秀的由头,将女儿送进了宫。
晚晴看出她的忧虑,低声道:“娘娘,要不要查查这位林答应?”
“不必。”沈清辞摇了摇头,“刚入宫的答应,翻不起什么大浪。但要派人盯着她,看看她背后的人想做什么。”
果然,不出半月,就有消息传来,说林答应时常借着给太后请安的由头,在慈宁宫附近徘徊,试图引起皇上的注意。只是皇上心思都在朝政和太子身上,对后宫嫔妃本就不甚热衷,并未理会。
这日,林答应竟借着给坤宁宫送点心的机会,故意在沈清辞面前提起华贵妃,语气带着试探:“皇后娘娘,听闻当年华贵妃娘娘极受皇上宠爱,只是可惜了……”
沈清辞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目光平静无波:“后宫之中,最忌议论前朝旧事。林答应刚入宫,怕是还不懂宫规。晚晴,送林答应回去,顺便把《宫规》抄十遍,让她好好学学。”
林答应脸色一白,没想到沈清辞如此不给情面,只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晚晴笑着说:“娘娘这一手真解气!看她往后还敢不敢放肆。”
沈清辞却没笑,她知道,林答应只是棋子,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果不其然,几日后,太后宫里传来消息,说林答应在太后面前哭诉,说沈清辞苛待新人。
太后召沈清辞去慈宁宫问话,看着她叹气道:“清辞,哀家知道你执掌后宫不易,但林答应毕竟是新人,年纪又小,你多担待些。”
沈清辞屈膝行礼,语气恭敬:“太后教训的是。只是臣妾并非苛待她,实在是她屡次触犯宫规,臣妾也是为了让她早日熟悉规矩,免得日后惹出更大的祸端。”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臣妾听说,林答应的父亲林文彦,当年曾依附废后娘家,后来虽未被牵连,却也一直心怀不满。如今将女儿送进宫,怕是别有用心。”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了。这事哀家会处理,你不必担心。”
没过几日,林答应便被太后以“心性不稳,不适宜留在宫中”为由,送出宫去,许配给了一位边关将领。这场刚起头的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平息了。
晚晴松了口气:“娘娘,这下可算清静了。”
沈清辞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叶,轻声道:“这宫墙之内,从来没有真正的清静。但只要守住本心,行得正坐得端,再大的风浪也能扛过去。”
章和二十年,皇上驾崩,太子萧承煜继位,改元“永熙”。沈清辞被尊为皇太后,移居慈宁宫。
永熙元年的春,慈宁宫的海棠开得正盛。沈清辞坐在廊下,看着新帝萧承煜带着皇后和皇子来请安,眉眼间满是笑意。萧承玥挽着她的胳膊,轻声道:“母后,您看皇兄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皇嫂也贤惠,您该享清福了。”
沈清辞握着女儿的手,目光望向远处的朱墙。墙内的海棠开了又落,落了又开,见证了她的青春与岁月,也见证了后宫的更迭与新生。她想起刚入宫时的惶恐,想起与华贵妃、废后的周旋,想起执掌凤印时的压力,那些过往如同潮水般涌来,却已不再让她心悸。
“是啊,该享清福了。”沈清辞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温柔。
风穿过海棠花树,带着淡淡的花香。这朱墙之内的博弈,她终究是笑到了最后。而属于新一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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