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睁开眼时,头痛欲裂,雕花描金的床顶晃得她眼晕。
“娘娘,您醒了?”一个穿着青色宫装、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惊喜地凑过来,眼眶红红的,“您都昏睡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娘娘?
沈清辞脑子嗡嗡作响,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现代社畜沈清辞,加班猝死后穿进了一本名为《大乾后宫》的古早宫斗小说里,成了书中与她同名同姓、活不过三章的炮灰贵妃沈清辞。
原主是吏部尚书的嫡女,三个月前入宫,凭着几分姿色和家世封了贵妃,却因性子怯懦,被其他妃嫔排挤,昨天更是在御花园“意外”落水,高烧不退,就这么一命呜呼,换了她来。
而这本书的男主,大乾朝的皇帝萧彻,是个出了名的暴躁暴君。书中描写他杀伐果断,猜忌心重,尤其厌恶后宫争斗,原主就是因为挡了他的路,被他一句“碍眼”,间接导致了后续的“意外”。
“水……”沈清辞嗓子干得冒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小丫鬟,也就是原主的贴身侍女云芝,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刚喝了两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陛下驾到——”
沈清辞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萧彻?这么快就来了?按原书剧情,原主落水后,这位暴君可是连面都没露一下的!
来不及多想,沈清辞被云芝扶着,勉强整理了一下衣襟,就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高大身影跨了进来。
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剑眉入鬓,凤眸狭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扫过来时,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和烦躁。
这就是萧彻?
沈清辞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垂下眼,按照记忆里的规矩福了福身:“臣妾参见陛下。”
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带着刚醒的沙哑。
萧彻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扫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冲得像要吃人:“没死?”
沈清辞:“……”
果然是暴躁暴君,一开口就这么噎人。
她定了定神,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不大却清晰:“托陛下洪福,臣妾侥幸捡回一条命。”
她的眼神平静,没有原主的怯懦,也没有刻意的讨好,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看着他。
萧彻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他印象里的沈贵妃,总是低眉顺眼,说话细若蚊蝇,从未敢这样直视他。
他心里莫名更烦躁了,冷哼一声:“没死就好,省得又要办丧事,麻烦。”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嫌累。
沈清辞:“……”
这位陛下,果然和书中描写的一样,是个行走的火药桶。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沈清辞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一层冷汗。
“娘娘,陛下这是……”云芝也被萧彻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小声嘀咕,“陛下好像……有点不一样?”
沈清辞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按原书,萧彻对后宫妃嫔向来不假辞色,尤其是原主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他更是懒得理会。今天他不仅来了,还说了两句话,虽然态度恶劣,但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难道……剧情因为她的到来,已经开始偏离了?
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云芝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沈清辞:“!!!”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送走暴君,又迎来了书中最大的反派——太后!
这位太后是先帝的继后,萧彻的嫡母,出身显赫的镇国公府,手里握着不小的权力,一直想扶持自己的娘家势力,处处给萧彻使绊子。原书里,原主落水,背后就有这位太后的影子,目的是敲打一下沈清辞的父亲吏部尚书。
沈清辞赶紧打起精神,再次被云芝扶着起身迎接。
太后穿着一身深紫色凤袍,头戴抹额,看起来雍容华贵,但眼神里的精明和威严却让人不敢小觑。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排场比萧彻大多了。
“哀家听说清辞你落水了,特意过来看看。”太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在沈清辞脸上停留片刻,“看起来脸色还是不太好,可得好好养着。”
“谢太后关心,臣妾无碍。”沈清辞低眉顺眼地回答,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无碍就好。”太后点点头,坐在主位上,端起宫女递来的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说起来,你也是个不小心的,御花园的湖水虽不深,但这深秋时节,冻着了可怎么好?以后可得多加小心,别再让陛下和哀家担心了。”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是在暗示她是自己不小心落水,堵死了她追究责任的可能。
沈清辞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臣妾谨记太后教诲,以后定会多加小心。”
“嗯,你明白就好。”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沈清辞的手腕上,“你这镯子倒是别致。”
沈清辞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这是原主母亲给她的陪嫁,质地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她正想回话,就听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突然开口:“回太后,这镯子看着像是民间的俗物,配不上贵妃娘娘的身份。再说了,这玉质不明,万一冲撞了太后和陛下,可就不好了。”
沈清辞心里一沉,来了!这是要找茬了!
果然,太后皱了皱眉,看着沈清辞:“清辞,不是哀家说你,你如今是贵妃,身份不同了,这些不相干的东西,还是收起来好。”
这哪里是说镯子,分明是在敲打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懂得依附太后!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正想找个理由反驳,门外突然传来萧彻不耐烦的声音:“母后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儿子来迎接。”
众人一愣,只见萧彻去而复返,脸色依旧难看,但目光却落在了太后身上。
太后显然也没想到萧彻会回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哀家就是来看看清辞,不用劳烦陛下。”
萧彻没理会她,径直走到沈清辞身边,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又看了看太后,语气不善:“怎么?母后又在教训人?”
太后脸色微变:“陛下说笑了,哀家只是和清辞聊聊家常。”
“家常?”萧彻嗤笑一声,“聊家常聊到人家的镯子上了?这镯子是沈尚书给女儿的陪嫁,意义非凡,怎么就成了俗物,还能冲撞人了?”
他竟然知道这镯子的来历?
沈清辞惊讶地看向萧彻,却见他眼神冰冷地盯着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是谁说这镯子不好的?给朕站出来!”
那嬷嬷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陛下饶命!奴才……奴才只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萧彻眼神更冷,“朕看你是狗仗人势,分不清尊卑!来人,把这刁奴拖下去,杖责二十,发去浣衣局!”
“陛下!”太后急忙开口,“不过是件小事,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小事?”萧彻看向太后,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母后眼里,冲撞朕的贵妃,是小事?还是说,在母后眼里,朕的贵妃,连一个奴才都不如?”
太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萧彻不再理她,对沈清辞道:“身体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别被不相干的人打扰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太后:“母后要是没事,也请回吧,省得在这里碍眼。”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作,只能恨恨地瞪了沈清辞一眼,拂袖而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沈清辞看着萧彻,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位暴君,怎么突然帮起她来了?
萧彻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烦躁:“看什么看?朕只是看不惯她那副嘴脸,别以为朕是在帮你。”
说完,他转身再次离开,这次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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