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捏着那封从济州府传回的密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信纸边缘被反复摩挲,已经起了毛边,上面“一万禁军三日后入山东”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聚义厅里静得很,只有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吴用站在旁边,手里的折扇早就停了,目光紧紧盯着墙上的地图,手指在河北田虎的地盘上反复点着。
“公明兄,田虎那边……真能答应联手?”吴用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几分不确定。
田虎在河北占了三座州府,手下也有上万弟兄,论实力不比梁山弱多少。之前虽有过零星的消息往来,可真要联手抗宋,谁也摸不准田虎的心思。
宋江没立刻说话,只是把密信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厅里的林冲、黄信等人。林冲手里握着长枪,枪尖斜指地面,眉头皱得紧紧的;黄信靠在柱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刀鞘,脸上满是凝重。
“田虎要是不答应,咱们就给他一个不得不答应的理由。”宋江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把咱们从高唐州缴获的五十石粮,分出二十石当诚意,再让时迁带着信去河北。”
他顿了顿,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河北与山东交界的聊城:“告诉田虎,禁军打完梁山,下一个就会打他。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时迁刚从济州府回来,身上的破衣服还没换,听见这话立刻往前凑了凑:“公明兄放心!我这就收拾东西,保证把信送到田虎手里,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宋江点头,又叮嘱道:“路上小心,要是遇到禁军的哨探,别硬拼,先把信藏好,安全第一。”
时迁应了声,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快得像一阵风,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聚义厅里的气氛依旧沉郁,黄信忍不住开口:“公明兄,就算田虎愿意联手,一万禁军也不是好对付的。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弟兄,兵器还不够齐整,真要是硬碰硬……”
“不会硬碰硬。”宋江打断他,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从梁山一直延伸到济州府外的野猪林,“野猪林地势险,两边是山,中间只有一条窄路,正好适合设伏。”
林冲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公明兄是想把禁军引进野猪林,用滚石和弩箭对付他们?”
“没错。”宋江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底气,“咱们先让弟兄们去野猪林挖陷阱,再把从高唐州缴获的弩箭都运过去,每个陷阱上面铺好干草,别让禁军看出破绽。”
吴用也跟着点头:“这个法子可行!禁军都是重甲,掉进陷阱里根本爬不出来,到时候咱们再从山上往下扔滚石,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商量定了,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林冲带着五十个前军,扛着铁锹和锄头往野猪林去;黄信则去库房清点弩箭,确保每支箭都能正常使用;吴用留在聚义厅,继续完善伏击的细节,还让人去山下的村子里买些硫磺和硝石,准备做些简易的火油弹。
宋江没闲着,他去了后山的铁匠铺。汤隆正带着几个铁匠没日没夜地铸刀,炉膛里的火映得他们满脸通红,铁砧上的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
“汤隆,进度怎么样?”宋江走到铁砧旁,看着刚铸好的一把短刀,刀身闪着冷光,比之前的兵器锋利多了。
汤隆擦了擦额头的汗,拿起刀递过去:“公明兄您看!这刀用的是高唐州的好铁,砍铁甲都没问题!现在一天能铸十把,就是铁料有点紧,再铸五十把就没了。”
宋江接过刀,手指蹭过刀刃,心里有了主意:“把之前从官军手里缴获的旧兵器都熔了,凑凑还能再铸些刀枪。另外,多打些铁蒺藜,撒在野猪林的路上,能迟滞禁军的脚步。”
汤隆拍了拍胸脯:“公明兄放心!我这就让人熔旧兵器,保证赶在禁军来之前,把铁蒺藜和刀枪都准备好!”
当天下午,梁山上下都动了起来。前军在野猪林挖陷阱、铺干草;后军往山上运滚石和弩箭;铁匠铺的火光从早到晚都没熄过;连负责做饭的伙房,都在加班加点地蒸馒头,准备给弟兄们当干粮。
傍晚时分,时迁从河北传回了消息。他是被田虎的人护送回来的,身上还带着田虎的回信,脸上满是兴奋。
“公明兄!田虎答应联手了!”时迁跑进聚义厅,把信递过去,“他说愿意派三千弟兄,在聊城接应咱们,等禁军进了山东,就从背后偷袭,断他们的粮道!”
宋江赶紧拆开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写得清清楚楚:“愿与梁山共抗宋廷,聊城已备粮草,静候佳音。”
厅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了田虎的三千弟兄,再加上野猪林的伏击,对付一万禁军,总算多了几分胜算。
可没等众人高兴多久,一个哨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发白:“公明兄!不好了!济州府方向来了一队禁军,大概五百人,已经到了离梁山五十里的快活林,看旗号,是禁军的先锋!”
宋江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手里的信纸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说三日后才到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他快步走到门口,望着济州府的方向,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暗红色,像蒙着一层血。
快活林离梁山只有五十里,按禁军的行军速度,明天一早就能到山下。
野猪林的陷阱还没挖完,铁蒺藜也只铸了一半,田虎的三千弟兄还在聊城,根本赶不及支援。
宋江握紧手里的刀,指节泛白。
这场关乎梁山生死的大战,竟然比预想中,来得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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