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澜沧江,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空气变得湿热粘稠,参天古木遮天蔽日。
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各种奇异的虫鸣鸟叫充斥着耳膜,带着一股原始而危险的气息。
热带雨林给南洋先遣支队带来了全新的挑战。
行军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潮湿闷热的环境让来自北方的士兵们极不适应,汗水浸透的军服紧紧贴在身上,闷出痱子。
蚊虫如同乌云般挥之不去,尽管玛丽亚提前发放了有限的驱虫药草(从白沙坪和青龙山搜集的)。
但依然不断有人被叮咬,疟疾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妈的,这鬼地方,比打仗还难受!”
一个士兵一边挥舞着砍刀劈砍藤蔓,一边抱怨道,他的脸上被不知名的毒虫叮了几个大包,肿得老高。
更麻烦的是地形。
陈剑的侦察排在前方开路异常艰难,经常需要绕行悬崖峭壁或是危险的沼泽地。
携带的指北针在茂密的丛林里有时也会受到干扰,全靠林凡结合地图和太阳方位艰难校正方向。
第三天,队伍在一处相对干燥的高地上休整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二连的一名士兵在取水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条伪装极好的毒蛇,被狠狠咬中了小腿。
士兵凄厉的惨叫惊动了整个营地。
“是眼镜王蛇,快!”
玛丽亚脸色一变,带着医疗队冲了过去。
被咬的士兵小腿迅速肿胀发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玛丽亚迅速用刀划开伤口放血,敷上解毒草药,但情况依然危急。
丛林里的蛇毒,远比枪炮更致命。
“需要抗蛇毒血清!”
玛丽亚抬头看向林凡,眼神焦急,“我们的草药效果有限!”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
在这与世隔绝的原始森林里,去哪里找血清?
就在这时,负责外围警戒的哨兵突然发出警报:“有情况,发现不明人员靠近!”
所有人立刻紧张起来,纷纷抓起武器。
王雷和赵疤瘌眼迅速组织防御阵型。
只见不远处的密林中,影影绰绰出现了几十个人影。
他们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结实,穿着简单的土布衣服,头上缠着头巾,手里拿着的是弩箭、砍刀和少量老旧的步枪。
他们的动作异常敏捷,在林木间穿梭,如同鬼魅。
是当地的土着山民!
看装束和武器,很可能是缅甸境内强大的克钦族(景颇族)武装。
为首的是一个精悍的中年汉子,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林凡这支装备明显精良许多的队伍,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他举起手,身后的山民们立刻散开,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
“你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闯入我们的猎场?”
中年汉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喝道,他显然看出林凡这群人是中国人。
王雷等人握紧了枪,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一场与当地势力的冲突眼看就要爆发。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为那名中毒的士兵),他知道,此刻绝不能示弱,但更不能轻易开战。
与这些熟悉地形的山民为敌,他们将寸步难行。
他向前一步,示意士兵们稍安勿躁,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中国的军队,为躲避战乱,南下路过此地,并无恶意。”
他指了指那名中毒倒地的士兵,“我们的一位兄弟被毒蛇咬了,急需救治。
请问你们是否有办法?”
那克钦头领看了看地上痛苦呻吟的士兵,又看了看林凡和他身后虽然疲惫却纪律严明的队伍,眼中的敌意稍减。
在丛林里,被毒蛇咬伤是常事,林凡这个求助的姿态,显得比较真诚。
头领犹豫了一下,对身后一个年轻人说了几句土语。
那年轻人转身钻入树林,不一会儿,取来了一些捣碎的草根和树叶。
“给他敷上,内服一部分。”
头领将草药递给玛丽亚,语气依然生硬,但敌意明显减弱了,“这片山林是我们的家园,不欢迎外人。
你们尽快离开!”
玛丽亚赶紧接过草药,按照指示给士兵敷上、喂下。
说来也奇,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名士兵的肿胀竟然开始慢慢消退,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林凡心中一动,这些世代生活在雨林中的山民,果然有他们独特的生存智慧和解救方法。
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多谢相助!”
林凡真诚地拱手,“我们稍作休整,救治伤员后立刻离开。
请问,前往南方孟珙(虚构的边境重镇)方向,哪条路比较好走?”
那头领见林凡态度客气,又确实救了他们的人,便指了指一条隐蔽的林间小路:
“走那条路,可以避开几处沼泽和瘴气区。
但是,前面是‘独眼狼’的地盘,他们可没我们这么好说话。
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不再多言,打了个呼哨,带着手下的山民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危机暂时解除,士兵们都松了口气。
林凡看着山民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名转危为安的士兵,心中感慨万千。
这片土地,远比想象中复杂。
武力不是万能的,如何与这些地头蛇打交道,将是他们面临的又一重大课题。
“支队长,‘独眼狼’……”陈剑面露忧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凡眼神恢复冷峻,“抓紧时间休息,救治伤员。
明天一早,按他们指的路走。
通知下去,加倍警惕!”
热带雨林的第一课,让他们见识了自然的残酷,也初步接触了这片土地上盘根错节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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