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急行军,南洋先遣支队如同一条灰色的长龙,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滇西南的崇山峻岭之间。
整训的效果初步显现,队伍的行军队列更加紧凑,士兵们的眼神里少了迷茫,多了几分坚毅和警惕。
澜沧江的轰鸣声远远传来,如同大地的心跳。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气温也明显升高,预示着他们已经接近热带边缘。
陈剑的侦察排提前半天抵达渡口区域,此刻正潜伏在江边高地的树林里,仔细观察着对岸的情况。
当林凡带着主力抵达预定汇合点时,陈剑立刻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地汇报:“支队长,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渡口确实被一股新势力控制了,但不是国民党残部,也不是地方土司。”
“是什么人?”林凡眉头微皱。
“看旗号和装备,像是滇西南反共救国军的人,听说背后有老美的影子,领头的叫罗绍文,是个上校。”
陈剑指着对岸隐约可见的工事和巡逻兵,“他们人数不少,估计有一个加强营,四五百人。
渡口的船只都被他们控制了,江面上还有巡逻艇。
防守很严密,强渡难度极大。”
“反共救国军?美国人支持的?”
林凡心中一动。
这股势力在历史记载中确实存在,是国民党溃败后在美国支持下试图在西南边境建立反共基地的武装之一。
他们装备相对精良,但内部派系复杂,战斗意志不一。
“有没有其他渡河点?”林凡问。
“上下游三十里内,只有这一个渡口最适合大部队通过。
其他地方要么水流太急,要么是悬崖峭壁。”
陈剑摇头,“而且,根据抓到的舌头说,罗绍文部似乎正在和南边缅甸境内的克钦族武装接触,可能有大动作。”
时间不等人!
如果让这股势力彻底站稳脚跟,或者与境外势力勾结更深,他们这支孤军南下的道路将被彻底堵死。
硬闯是下下策。林凡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关于这股势力的零星历史知识,并结合当前情报分析。
“罗绍文……这个人志大才疏,好大喜功,而且对美国人给的援助看得极重,一心想扩大地盘向主子邀功。”
林凡沉吟道,“他防守严密,是怕北边的解放军追过来,也怕周边的土司武装捣乱。
对我们这支突然出现的国军队伍,他第一反应会是警惕,但未必会立刻动手。”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陈剑,你带几个人,想办法摸清楚他们电台的频率和呼号,能监听最好。”
“王雷,赵疤瘌眼,命令部队隐蔽休整,做好战斗准备。
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开枪!”
“是!”
林凡则亲自起草了一份电文。
他要用原主记忆中残留的国民党军队通讯规则和呼号,赌一把!
几个小时后,陈剑果然通过缴获的便携式电台和抓到的通讯兵口供。
搞到了对方的部分通讯信息。
林凡立刻让陈剑尝试呼叫对岸的罗绍文部。
“嘀嘀嗒嗒”的电波声穿越澜沧江的喧嚣。
“这里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兵团直属先遣突击支队!
我部奉命南下执行特殊任务,请贵部予以通行便利!重复,请予以通行便利!”
电文发出后,对岸陷入了一阵沉默。
显然,这个突然出现的第一兵团直属先遣突击支队,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良久,电台里传来了回电,语气带着质疑:
“第一兵团?番号不明。
你部具体任务是什么?
为何不经请示擅自抵达我部防区?”
林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上钩了。
他亲自口述回电,语气强硬中带着一丝嫡系的傲慢:
“任务绝密,非你部所能知晓!
我部携有上峰重要指令,需即刻南下!
延误军机,你罗绍文担待得起吗?
速备船只,接应过江!”
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
对岸的罗绍文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放行?
担心是共军的诡计或者来夺权的。
不放?
又怕万一真是中央来的钦差,得罪不起。
最终,回电来了。
语气软化了不少,但提出了条件:“为防奸细混入,请林支队长带少数随从,先行过江面谈。
确认身份无误后,大部队方可过江。”
这是想擒贼先擒王,王雷和赵疤瘌眼一听就急了。
“支队长不能去,这是鸿门宴!”
“对啊,太危险了!”
林凡却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既然让我过去谈,就说明他心虚,不敢直接动手。
这是个机会。”
“我亲自去会会这个罗绍文。
王雷,你负责指挥部队,隐蔽待命。
如果对岸有变,或者我两个小时没有发出安全信号,立刻按第二套方案行动,强攻渡口上游的薄弱点!”
“支队长!”众人还想劝阻。
“执行命令!”
林凡斩钉截铁,“赵疤瘌眼,挑几个机灵胆大的,跟我过江!陈剑,电台保持静默,等我信号。”
半小时后,林凡只带着赵疤瘌眼和四名精心挑选的护卫,乘坐罗绍文派来的一艘小木船,向着对岸驶去。
江风猎猎,吹动着他洗得发白的军装,他的身影在宽阔的江面上显得异常挺拔和孤独。
王雷等人趴在草丛中,手心全是汗,死死盯着对岸的动静。
船,缓缓靠岸。
林凡坦然走下船,在罗绍文士兵警惕的枪口下,整理了一下衣领,昂首向着那座临时搭建的指挥部走去。
澜沧江的波涛在他身后翻滚,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这一次,不再是刀枪,而是胆识与智慧的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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