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残局与序幕》
第一节 香槟塔下的戒指
发布会的聚光灯彻底熄灭时,陆沉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碎裂的冰晶混着琥珀色的香槟液在他昂贵的手工皮鞋上蜿蜒,那枚被扔进塔尖的钻戒正卡在第三层的杯脚间,折射出冷冽而讽刺的光。
“陆总,该清场了。” 特助小陈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身后的保安正试图拦住涌上前拍照的记者。陆沉猛地抬手,掌心被碎玻璃划开一道血口,他却像毫无知觉,只是死死盯着那枚在酒液里若隐若现的戒指 —— 那是他托人用父亲留下的鸽血红宝石重新切割的,戒托内侧刻着的 “浅” 字,此刻正被香槟泡得发胀。
人群中突然传来骚动,陆明远被两个黑衣保镖架着往外拖,他挣扎着嘶吼:“陆沉!你这个蠢货!为了一个女人毁了陆氏的前程!你以为她是真心对你?她和那个姓苏的早就……”
“闭嘴!” 陆沉终于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没看二叔狰狞的脸,只是弯腰从香槟塔残骸里捞出那枚钻戒,血指印在铂金戒托上洇出妖异的红。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将这幕拍下来,明天的财经版头条标题几乎已经拟好 ——《陆氏总裁求婚遭拒,现场失态血溅发布会》。
林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后台通道。陆沉攥着戒指冲出会场时,只看到苏然的白色保时捷尾灯拐过街角,车后座隐约能看到那个烟灰色的西装背影。他像头困兽般在原地转圈,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董事会紧急会议的通知,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董事们的质问。
“通知下去,” 陆沉突然对小陈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明天上午九点召开新闻发布会,我有话要说。” 他扯掉沾着香槟渍的领带,那枚廉价合金领带夹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三年前在民政局,林浅将离婚证拍在他面前的声音。
第二届 工作室的微光
林浅将自己摔进工作室的沙发时,苏然刚泡好第三杯热可可。落地窗外是凌晨三点的城市,陆氏集团总部的灯光依旧亮着,像只蛰伏的巨兽。她踢掉高跟鞋,脚踝处磨出的水泡破了,血珠渗进米色丝袜,和三年前在父亲葬礼上,偷偷藏起的那枚 “雀登枝” 胸针尖端的血痕重叠在一起。
“张氏集团的副总刚才发来了合作意向。” 苏然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他们愿意出资五百万,支持你创立独立品牌。” 他顿了顿,补充道,“条件是,要公开你和陆沉的过往。”
林浅的指尖在 “五百万” 字样上划过,冷笑一声:“想用我当枪使?张启明打的算盘真响。” 第 25 章皇室项目的竞标对手正是张氏,父亲生前的死敌如今想踩着她的伤口上位,未免太天真。
她起身走向设计台,“星芒系列” 的修改图纸还摊在上面,陆沉用红笔圈出的瑕疵旁,她已经用绿笔标注了更优方案。苏然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说:“其实…… 陆沉刚才在董事会群里发了消息,说愿意将‘星芒’的所有收益转给你。”
林浅的笔尖顿了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他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一切?” 她想起第 1 章那被甩在脸上的银行卡,一百万买断三个月婚姻;现在换成千万收益,想买断的是她父亲的命吗?
工作台的抽屉里,那枚被她扔进香槟塔又被苏然悄悄捡回来的戒指正躺在丝绒盒里。林浅拉开抽屉看了一眼,戒托内侧的 “浅” 字被血渍糊住,像个哭泣的表情。她砰地关上抽屉,声音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格外刺耳:“帮我联系专利局,‘重生’系列的设计稿我要加急注册。”
苏然看着她眼里的决绝,将那句 “陆沉可能要出事” 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任何关于陆沉的消息都是火上浇油,这个刚刚挣脱枷锁的女孩,需要的是绝对的平静,而非再次被卷入陆家的泥沼。
凌晨五点,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时,林浅终于画完了 “重生” 系列的最终稿。两只凤凰交颈的姿态里,藏着父亲工坊里那对镇纸的影子,只是这次,她给凤凰的翅膀加了道金边,像用金箔修补过的裂痕。
第三节 失控的董事会
陆沉走进董事会会议室时,二十三位董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陆明远坐在主位旁,绷带缠着额头 —— 昨晚试图冲出会场时撞到了消防栓,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剜着他。
“陆沉,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eldest 董事敲着拐杖,“发布会的事已经让陆氏股价暴跌 12%,你打算怎么收拾残局?”
投影幕布上开始播放记者会的视频片段,林浅将戒指扔进香槟塔的慢镜头被反复播放,弹幕里的 “渣男”“活该” 等字眼刺眼得很。陆沉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画面切到自己攥着血戒指的特写,才缓缓开口:“我会公开道歉。”
“道歉?” 陆明远嗤笑,“道歉能让股价涨回去?能让皇室收回合作意向?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我已经查过了,她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她父亲的死……”
“够了!” 陆沉猛地拍桌,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份掉在陆明远脚边,赫然是他挪用公款的审计报告。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文件上。
陆沉弯腰捡起报告,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二叔,与其关心我的私事,不如想想怎么向监察委解释这三千万的去向。” 他将报告拍在桌上,“包括三年前你转给沈耀的‘咨询费’,我已经整理成证据链,下午会提交给警方。”
陆明远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瘫坐在椅子上。其他董事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 他们中不少人都受过陆明远的好处,此刻生怕引火烧身。
“关于发布会的事,” 陆沉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平静,“我会承担全部责任。即日起,我辞去陆氏集团总裁职务,由副总暂代。‘星芒系列’的后续运营交给设计部,林浅……”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她有绝对决策权。”
这句话像颗炸弹,炸得董事们炸开了锅。陆沉却不再理会,起身走出会议室,阳光透过走廊窗户落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旅人。口袋里的戒指硌着掌心,血已经凝固,戒托内侧的 “浅” 字被磨得发亮,像个刻进骨血的烙印。
第四届 意外的访客
林浅接到陆氏集团人事总监的电话时,正在给流浪猫喂食。小区花坛边的三花母猫刚生下四只小猫,她蹲在纸箱旁,指尖被小猫舔得发痒,像三年前在闪婚的出租屋里,陆沉偷偷养的那只橘猫,总爱在她画图时趴在键盘上。
“林设计师,” 总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陆总刚刚提交了辞呈,他特别交代,‘星芒系列’的所有权限都已转到您名下,包括……”
“知道了。” 林浅打断她,将最后一块猫粮放进碗里,“我今天会去公司交接。” 她挂了电话,看着母猫警惕地护着小猫,突然想起第 50 章在医院,陆沉将她的手按在心电图上时,那疯狂跳动的曲线下,是否也藏着这样笨拙的保护欲?
苏然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休闲西装,手里拎着个蛋糕盒:“庆祝你重获自由,芒果班戟,减糖版。”
林浅接过盒子时,指尖触到他的手,温热干燥。这和陆沉的手不同,陆沉的掌心总带着薄茧,是常年握钢笔和刻刀留下的痕迹。她突然想起闪婚时,他第一次给她剪指甲,笨手笨脚地剪到肉,血珠冒出来时,他比她还紧张,用嘴去吸的样子像个傻子。
“在想什么?” 苏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 林浅打开蛋糕盒,芒果的甜香散开,“去公司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车驶过陆氏集团大楼时,林浅下意识地抬头,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的人。她别过脸,看向窗外,却在街角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 陆沉穿着件灰色连帽衫,正蹲在便利店门口吃关东煮,面前放着罐廉价啤酒,像个失业的普通人。
苏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轻踩了刹车:“要停下吗?”
林浅的指尖攥紧蛋糕盒,塑料边缘硌得手心生疼:“不用,直接去工作室。” 她别过脸,不再看那个方向,却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像被扔进香槟塔的戒指,在空洞的容器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第五届 迟来的歉意
陆沉是在傍晚时分找到林浅工作室的。他手里拎着个工具箱,里面是修复珠宝的工具,其中一把刻刀的刀柄缠着胶布 —— 那是林浅当年给他缠的,因为他总说太滑。
工作室的门没锁,他推门进去时,林浅正在给 “重生” 系列的玉佩描金。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像幅中世纪油画。他站在门口,不敢上前,怕惊扰了这幅画面。
“有事?” 林浅头也没抬,笔尖在玉佩的裂痕处停顿,金粉簌簌落下,像细碎的星光。
陆沉将工具箱放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我来…… 给你送工具。老玉坊的老师傅说,你上周去问过点翠的工具,这些是他年轻时用过的,比现在的好用。”
林浅终于抬头,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手上 —— 那道被玻璃划伤的口子很深,显然没好好处理。她移开视线,声音平淡:“放着吧,谢谢。”
“林浅,” 陆沉上前一步,又停住,像怕被烫到,“关于发布会的事,对不起。我……”
“陆沉,” 林浅放下画笔,直视着他,“你辞去总裁职务,是想用这种方式赎罪?还是觉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她拿起桌上的报纸,头版正是他辞职的新闻,标题用了加粗黑体 ——《陆沉为爱让位,痴情总裁人设崩塌》。
“我不是……”
“你就是!” 林浅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你永远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总裁位置,不是你的钱,更不是你这种廉价的道歉!”
她抓起桌上的玉佩扔给他,陆沉下意识接住,掌心被砸得生疼。“我想要的是我爸活着!是三年前那个雨夜,你没有站在门外听着我被你二叔威胁!是你告诉我真相,而不是把我当傻子一样骗!”
陆沉握着玉佩,指节泛白。玉佩上的金粉沾在他手心,像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对不起……” 他除了这三个字,说不出其他话。
林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突然觉得累了。她转身坐下,重新拿起画笔:“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星芒系列’的分红我会捐给非遗保护基金,你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要。”
陆沉站在原地,看着她重新投入工作的侧脸,知道这次她是认真的。他放下工具箱,悄悄退出去,关门的瞬间,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像只受伤的小兽,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第六届 暗流涌动
陆沉辞职的消息在业内掀起轩然大波。张氏集团趁机发布声明,暗示陆氏内部动荡,无法完成皇室项目,提议由张氏接手。股市开盘后,陆氏股价继续下跌,几个小股东已经开始联系律师,准备起诉。
林浅在工作室接到副总电话时,正在调试 3d 扫描仪。“林设计师,董事会刚才开了紧急会议,” 副总的声音带着焦虑,“他们想让你放弃‘星芒系列’,转做低端产品线止损。还有,张氏集团的人来了,说要见你,谈合作……”
“告诉他们,” 林浅打断他,语气坚定,“‘星芒系列’不会停。张氏的人让他们滚,我没兴趣和害死我爸的凶手合作。” 她挂断电话,苏然正好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
“这是我查到的,” 苏然将文件递给她,“张氏集团最近和沈耀的前妻走得很近,她手里可能有沈耀当年陷害你父亲的证据,张启明想拿这个威胁陆沉。”
林浅快速浏览文件,瞳孔骤缩 —— 其中一张照片是沈耀前妻和张启明在咖啡馆见面,桌上放着个 U 盘,标签上写着 “车祸视频”。
“这个视频……”
“应该就是第 65 章你要找的监控录像。” 苏然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这个 U 盘的下落,估计张启明很快就会用它来对付陆沉。”
林浅的指尖在照片上划过,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她恨陆沉的隐瞒,却也不想看到他被张启明算计。毕竟,陆沉已经在一步步揭露真相,而张启明,才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真凶。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浅突然起身,打开电脑,“‘星芒系列’的发布会重启,就定在三天后。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离开陆沉,我林浅不仅能活,还能活得更好。”
苏然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突然笑了:“需要帮忙吗?我的团队可以……”
“帮我联系媒体,” 林浅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笑,“就说陆氏集团首席设计师林浅,将在发布会上揭露张氏集团的惊天秘密。” 她要的不是复仇,是真相,是让父亲的心血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
窗外的夕阳彻底落下,城市华灯初上。林浅看着电脑屏幕上 “重生” 系列的设计图,两只凤凰的金箔裂痕在灯光下闪着光,像在预示着什么 —— 或许,有些破碎,真的是为了更好的重生。
第七届 媒体的狂欢
林浅要重启发布会的消息像病毒一样传遍网络。网友们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她 “手撕渣男后搞事业”,另一派则认为她 “借陆沉炒作,吃相难看”。张氏集团的公关团队趁机下场,匿名放出 “林浅插足陆沉感情,逼宫上位” 的谣言,配图是三年前她和陆沉在民政局门口的照片,只是被截掉了离婚证。
陆沉是在便利店的电视上看到这些新闻的。他刚买了份便当,准备回临时租的小公寓,屏幕上林浅的照片被配上了 “心机女” 的标签,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他攥紧手里的便当盒,塑料变形的声音引来店员的侧目。
“先生,您没事吧?”
陆沉摇摇头,掏出手机拨通小陈的电话:“立刻联系法务部,起诉所有造谣的媒体和账号。另外,把我手里陆明远和张启明勾结的证据,匿名发给林浅工作室。”
“陆总,这样的话,您手里的底牌就……”
“照做。” 陆沉挂断电话,看着屏幕上林浅的脸,她在接受采访时,眼神坚定地说:“我相信清者自清,三天后的发布会上,我会拿出所有证据。”
他走出便利店,晚风吹得人发冷。口袋里的戒指硌着掌心,戒托内侧的 “浅” 字被体温焐热,像个滚烫的承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为她扫清一些障碍,就像三年前匿名资助她上大学,像闪婚时默默帮她挡掉家族纷争,像现在这样,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她的后盾。
第八届 最后的准备
发布会前一天,林浅的工作室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 老玉坊的老师傅和陆沉的母亲。
陆母穿着素雅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个红木盒子。她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时,里面是枚凤凰玉佩,和林浅正在修复的那枚恰好是一对,只是这枚的裂痕更重。
“这是陆家的传家宝,” 陆母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疲惫,“当年阿沉的父亲为了救我,用这枚玉佩挡了一刀,裂了。后来他去世前,说要等阿沉找到能让玉佩‘重生’的人,才把另一半交出去。” 她将玉佩推到林浅面前,“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你。”
林浅看着那枚玉佩,想起第 50 章陆沉将她的手按在心电图上时说的话:“你看,它为你跳得有多疯狂。” 原来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纠缠。
“伯母,我……”
“我知道你恨阿沉,” 陆母打断她,眼眶微红,“也恨我们陆家。当年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阿沉这孩子,从小就倔,心里有话不说,总爱用错方式……” 她从包里拿出份文件,“这是我名下所有的陆氏股份,转到你名下。就当…… 是陆家的一点补偿。”
林浅没有接文件,只是看着那枚玉佩:“伯母,补偿不是用股份衡量的。我要的是真相,是公道,这些,我会自己争取。”
陆母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收起文件:“也好。阿沉他…… 虽然辞职了,但这几天一直在帮你查张启明的证据,甚至不惜去求以前的对手。他这个人,嘴硬心软,你……”
“我知道。” 林浅打断她,声音柔和了些,“谢谢您送的玉佩,我会好好保管。”
陆母离开后,老师傅开始教林浅点翠的最后一道工序。金箔在他手中翻飞,很快就将玉佩的裂痕修补好,浑然天成,甚至比完好时更添韵味。
“丫头,” 老师傅看着她,“玉有裂痕不可怕,怕的是人心有裂痕。陆小子虽然浑,但看你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真。老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闪婚也是缘分,别太较真。”
林浅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将修好的玉佩放在灯下,裂痕处的金箔反射出温暖的光,像个未完待续的故事。
第九届 发布会前夜
发布会前夜,林浅在工作室加班到凌晨。苏然送来了最终版的流程表,其中 “证据展示” 环节被他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 “已安排安保”。
“陆沉刚才发来消息,说张启明可能会在发布会上下手,让你小心。” 苏然递给她一杯热可可,“他说他会在会场外守着,有任何情况……”
“不用管他。” 林浅翻开流程表,语气平淡,“我的安全自己会负责。” 但她的指尖却在 “安保” 字样上停顿了片刻,心里某个角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苏然看着她,突然说:“其实,陆沉今天去见了张启明,用自己手里的证据换了沈耀前妻的 U 盘。张启明提出的条件是,让他永远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见你。”
林浅的笔尖猛地顿住,墨滴在纸上晕开:“他答应了?”
“嗯。” 苏然点头,声音有些复杂,“机票是明天早上八点的。”
工作室突然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林浅看着窗外的夜空,星星很少,月亮被乌云遮住,像她此刻的心情。她想起三年前闪婚的那个雨夜,陆沉也是这样,用自己的方式做着决定,从来没问过她愿不愿意。
“把这个加进去。” 林浅突然在流程表上添了一行字 ——“特别感谢:匿名捐赠者”。苏然看着那行字,笑了笑,没说话。
凌晨五点,林浅终于忙完所有事。她锁好工作室的门,走到楼下时,却看到陆沉的车停在街角。他坐在驾驶座上,睡着了,头歪在方向盘上,手里还攥着那个装着 U 盘的证物袋。
林浅站在车窗外,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看着他指间未愈合的伤口,看着他即使睡着了,眉头依然紧锁的样子。她想起很多事:闪婚时他笨拙地给她做早餐,被烫到也不吭声;火灾时他扑过来挡在她身前,背后的烧伤比她重得多;现在,他为了给她换证据,宁愿离开这座城市。
这个男人,用最错误的方式,爱了她这么多年。
林浅轻轻敲了敲车窗,陆沉猛地惊醒,看到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个被抓包的学生。“你怎么……”
“U 盘呢?” 林浅的声音很轻,带着凌晨的凉意。
陆沉将证物袋递给她,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小心点,” 他的声音沙哑,“里面有沈耀承认刹车动手脚的录音,还有张启明指使他的通话记录。”
“谢谢。” 林浅接过 U 盘,转身想走,又停下,“你的机票……”
“嗯,早上八点的。” 陆沉别过脸,不敢看她,“以后…… 你好好照顾自己。”
林浅没说话,转身走进楼道。走到二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陆沉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灯亮着,像两盏为她守夜的灯笼。她握紧手里的 U 盘,金属外壳冰凉,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明天的发布会,会是一场硬仗。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第十届 序幕拉开
清晨六点,林浅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却听到陆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林浅…… 小心…… 张启明他……”
电话突然被挂断,传来忙音。林浅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回拨过去,已经关机。她冲出公寓,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陆沉的临时住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有事。
陆沉的公寓门没锁,推开门的瞬间,林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屋里一片狼藉,像是发生过打斗,茶几上的机票被撕成碎片,旁边散落着几张照片,都是她的设计稿,背面有陆沉的字迹,写着 “这里可以改得更好”。
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她大学时的设计比赛作品,背面的日期是三年前,正是她收到第一笔匿名捐款的那天。林浅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苏然:“浅浅,发布会的安保已经到位,你什么时候过来?对了,刚才接到警方通知,张启明昨晚被人举报酒驾,现在还在警局醒酒呢。”
林浅愣住了:“被谁举报的?”
“不知道,匿名举报。” 苏然顿了顿,“还有,机场那边传来消息,陆沉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林浅看着桌上的机票碎片,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的 “打斗” 是假的,所谓的 “张启明下手” 也是假的,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安心,让她以为他已经安全离开。
她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的天空,一架飞机正穿过云层,飞向未知的远方。口袋里的 U 盘旋着掌心,里面是他用自由换来的真相。
林浅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拿出手机:“苏然,发布会准时开始。另外,帮我查一下,去法国的航班,最早一班是几点。”
她要去的,不是追他回来,而是告诉他,真相她会自己揭开,但欠她的,他必须亲自回来还 —— 用余生的时间,一点一点地还。
工作室的 “重生” 系列海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只凤凰的金箔裂痕闪着光,像在宣告:新的序幕,已经拉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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