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关于“舆论战”的提议,在盟军联合参谋部内部引发了不小的争议。一些传统派将领认为这是“不务正业”,将宝贵的资源和精力投入“虚无缥缈”的心理战,远不如多造几架轰炸机来得实在。然而,也有更具远见的高官,尤其是深受其“东京玫瑰”广播困扰的太平洋战区心理战部门,看到了其中蕴含的潜在价值。
促使盟军最终点头的,除了林晓方案本身的详尽和“东方旅”愿意承担主要风险的姿态外,一个关键的催化剂,正是一份关于“东京玫瑰”广播效果的最新评估报告。报告指出,尽管其内容粗劣,但这种持续不断的、使用敌方语言、针对特定人群(如美军士兵)的心理渗透,确实在部分单位中造成了轻微的士气波动和思乡情绪,其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容小觑。
“他们可以用‘玫瑰’蛊惑我们的士兵,我们为什么不能用更锋利的‘荆棘’,去刺穿他们的心脏和耳膜?”一位支持林晓的美军心理战专家在会议上如是说。
这份报告和内部的讨论,也被有意无意地传递到了林晓手中。他仔细研读着关于“东京玫瑰”播音风格、内容套路和频率使用的分析,非但没有感到沮丧,嘴角反而勾起了一丝冷峻的笑意。
“看来,我们这位看不见的‘对手’,倒是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林晓将报告递给身旁负责筹备“真理之声”计划的几名核心成员,其中包含了两位精通日语和文化、被他从“归巢”学者中特意挑选出来的专家,以及一名原上海广播电台的资深播音员。“她证明了,声音是可以跨越海洋,穿透壁垒,直抵人心的。那么,我们就要做得比她更好,更狠,更致命!”
他指着报告上的分析:“‘东京玫瑰’靠的是色情暗示和低级的谎言,她的声音或许妩媚,但内容空洞,经不起推敲。而我们,要打造的不是‘玫瑰’,而是‘太平洋之声’—— 一个冷静、理性、充满不容置疑的事实力量的声音!”
林晓进一步阐述了他的反制策略:
“首先,是声音的权威性。我们的播音员,不能是矫揉造作的女声,而应该是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男声,或者冷静、知性、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的女声。语调要平稳,用词要精准,要像一位公正的法官在宣读判决书,而不是一个酒吧女郎在调情。”
“其次,是内容的真实性。这是我们与‘东京玫瑰’最根本的区别。我们播送的每一个战果,都必须有确切的时间、地点、番号支撑(当然是选择性的公开)。我们可以播放被俘日军官兵确认身份的录音,可以描述被击沉军舰的具体型号和特征,甚至可以公布一些经过处理的、显示日军溃败或狼狈景象的照片(通过无线电传真技术尝试发送,或在广播中详细描述)。我们要用铁一般的事实,一层层剥开日本军部精心编织的谎言外衣。”
“最后,是策略的针对性。”林晓的目光锐利,“对日本本土民众,我们要侧重揭露战争对他们生活的破坏,物资的匮乏,亲人的逝去,以及军国主义头目们的奢靡生活。对前线的日军士兵,我们要强调他们被孤立、补给断绝、成为弃子的绝望处境,并不断重申我们只追究战争罪犯责任、善待普通士兵和民众的政策。”
他看向那位原上海广播台的播音员:“老周,你的声音条件很好,沉稳有力。我需要你摒弃所有表演痕迹,用最平实、最冷静的语气,去宣读这些‘事实的判决’。要让每一个听到广播的日本人,都感觉到这不是宣传,而是他们无法回避的真相。”
他又看向那两位日裔专家:“宫本先生,山口小姐,你们负责内容的本土化和精准性。确保我们的用词、语气、甚至引用的典故,都能准确击中日本人的文化心理和情感弱点。我们要让他们听得进去,然后……睡不着觉。”
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一艘缴获的日本中型货轮被秘密拖回船坞,进行彻底改造。它的货舱被加装了大功率的短波广播发射机和庞大的发电机组,甲板上设置了可升降的巨型天线。船体进行了加固和伪装,并预留了安装自卫武器的位置。这艘船被重新命名为“真相号”,将成为“太平洋之声”漂泊在海上的堡垒。
与此同时,第一批广播稿也在反复打磨中。内容直指日军痛处:详细描述了“云鹰号”航母被击沉的经过,并公布了部分被俘舰载机飞行员的编号和家乡;揭露了日军在瓜岛战役中因补给断绝而发生的惨剧;甚至播报了一些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日本国内粮食配给紧张、黑市猖獗的消息。
“东京玫瑰”那充满诱惑与欺骗的嗓音,依然在夜空中回荡。但很快,一个截然不同的、冷静而充满事实力量的“太平洋之声”,将如同隐藏在波涛下的暗流,携带着冰冷的真相,开始冲击日本军民那已被谎言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心理防线。一场跨越海洋的“声音之战”,即将在这无形的战场上,激烈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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