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的私人订制服务真是周到。李添一冷笑道，
李添一的手指抚过檀木衣橱的雕花门板时，摸到了一道隐秘的凹槽。刘美婷倚着梳妆台补口红，酒红色指甲敲了敲镜面：这是王太太送的十八岁成年礼，说是民国古董。
民国可没有带暗格的衣橱。他用力按下凸起的牡丹纹饰，伴随着机括声，夹层里滑出件月白色旗袍。衣襟处绣着并蒂莲，领口却染着大片褐斑。
刘美婷的高跟鞋走近：这污渍...
是血迹。李添一对着灯光细看，还是心口位置的血。
旗袍突然无风自动，袖管诡异地缠上他手腕。刘美婷的香水味突然变得刺鼻，混着腐朽的檀香，熏得人头晕。手机适时响起《大悲咒》铃声，李二牛发来视频邀请：添一！鼎里冒出棵槐树苗！
画面中，青铜鼎内伸出无数根须，二十个艾草人偶正忙着给树苗系红绳。刘美婷凑近屏幕，发丝拂过李添一耳际：这槐树...和我梦里的好像。
因为这就是你的本命树。李添一扯断缠在腕上的旗袍袖子，有人把你的生辰八字刻在树心里。
旗袍突然剧烈抖动，甩出张残破的照片。刘美婷捡起时，豆沙色唇膏在相纸上划出红痕——照片上是穿月白旗袍的美妇，抱着婴儿站在老槐树下，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我母亲...她指尖发颤，王太太说她在生下我时就难产死了。
李添一用放大镜对准照片背景，槐树根部隐约可见青铜鼎的轮廓：恐怕她是被活祭在这棵树下的。
突然，衣橱里的穿衣镜泛起涟漪。镜中浮现出穿血红旗袍的王太太，手里提着盏翡翠灯笼：美婷啊，该换嫁衣了。
刘美婷的高跟鞋狠狠踹向镜面：换你大爷！
镜子应声碎裂，无数翡翠镯子从裂缝中涌出。李添一拽着她退到阳台，发现防盗网外爬满槐树枝条。枝条上挂着件染血婚纱，袖口金线绣着癸未年七月初七子时。
这是要玩植物大战僵尸？他摸出最后三枚五帝钱。
手机突然震动，李二牛发来新照片：槐树苗已长到三米高，枝头挂着二十个艾草人偶，每个都穿着染血襁褓。附言：它们在唱摇篮曲！
刘美婷突然捂住心口，锁骨下的锁链图案发出幽光。李添一扯开她衣领，发现锁链尽头连着镜中世界的槐树根：他们在用你的生气养树！
怎么破？她疼得额头冒汗。
得斩断本命联系。他咬破指尖在她心口画符，可能会有点疼...
话音未落，旗袍突然腾空而起，袖中射出数十根银针。李添一转身护住刘美婷，后背顿时扎成刺猬。她惊呼着拔下一根针，发现针尾刻着字：这是...
锁魂针。他反手甩出染血的银针，精准钉入镜中王太太的眉心，现在该我们反击了。
阳台玻璃突然爆裂，槐树枝如触手般卷来。刘美婷扯下婚纱裙摆缠住枝条，酒红色高跟鞋狠狠踩断根须：老娘最恨人碰我衣服！
李添一趁机冲回卧室，将月白旗袍罩在穿衣镜上。旗袍遇镜即燃，青烟中传出凄厉惨叫。镜面浮现出福利院场景：年轻时的王太太正将婴儿递给院长，襁褓上赫然绣着刘美婷的生辰八字。
原来我真是祭品...刘美婷捏碎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琥珀色液体淋在槐树根上。树根遇香即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
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请求，李二牛顶着满头槐树叶大喊：我把汽油浇树根上了！点不点？
李添一和异口同声。
屏幕里火光冲天的瞬间，公寓内的槐树枝瞬间枯萎。王太太的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毁了我三十年的心血！
刘美婷踩着十公分细高跟踏上枯枝，对着空气冷笑：下次投胎记得学学《妇女权益保障法》。
烟雾散尽时，李添一发现手心里多了块槐木牌，上面刻着完整的借命符咒。窗外晨光熹微，照在刘美婷残破的衬衫上，锁骨下的锁链图案正缓缓消散。
她突然扯住他衣领，你刚才说要斩断本命联系...
需要生辰八字的至亲之物...李添一话没说完，突然被她吻住。晚香玉的香气混着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他手里的罗盘突然迸发金光。
推开时，刘美婷的唇角染着他的血：够亲了吗？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李二牛在电话里哀嚎：添一！消防队来了！说是有人举报我纵火...
李添一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声。晨光中，那件月白旗袍的残片正缓缓化作灰烬，露出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姓名栏赫然写着王太太的本名。
李添一的手掌突然被罗盘碎片割破。血珠滴落处，灰烬竟重新聚合成卦象——竟是个残缺的未济卦。刘美婷的高跟鞋尖碾过卦象边缘：你们风水师改行玩沙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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