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流光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以近乎燃烧本源的速度,撕裂了火焰山外围相对稀薄的火浪,最终在一处焦黑的山坳后力竭坠落,显露出孙悟空、玄奘、陈默三人颇为狼狈的身影。
刚一落地,孙悟空便是一个踉跄,以金箍棒拄地方才稳住身形,“哇”地一声喷出一口暗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地面滚烫的岩石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汽化。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金红,周身那霸道无匹的混沌气流此刻黯淡涣散,眉心那枚鹏魔印记更是灼热跳动,隐隐传来刺痛。强行在芭蕉扇的法则压制下爆发,又带着两人急速遁逃,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尤其是混沌龙鳞似乎也因过度激发而暂时陷入了沉寂。
玄奘虽未吐血,但面色亦是苍白,方才以禅定硬抗法则压制,心神消耗巨大。他落地后立刻盘膝而坐,手结禅定印,周身微弱的佛光流转,如同受损的玉器在自我温养,缓慢却坚定地恢复着。
陈默状态稍好,但识海中琉璃心灯与溟泉珠的平衡也被打破,需要重新调理。他强忍着不适,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才松了口气,立刻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孙悟空。
“师兄,你怎么样?”
“死不了!”孙悟空抹去嘴角血渍,眼中虽有余悸,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激起的凶性与不甘,“那婆娘的破扇子,真他娘的邪门!差点着了道!”他回想起那仿佛能将思维都冻结的“静”与“冷”,依旧心有余悸。那是一种层次上的碾压,非纯粹力量可以弥补。
玄奘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阿弥陀佛。那芭蕉扇乃先天灵宝,有定乾坤、梳理阴阳之能,其力已近法则本源,非蛮力可破。此番能脱身,已是万幸。”
“师父,那铁扇仙最后似乎……”陈默回想起铁扇仙望向火焰山深处时那一闪而逝的惊悸,“她似乎对山中某物,心存忌惮?而且,她听闻‘好生之德’时的反应,极其激烈,似有深仇大恨。”
孙悟空也冷静下来,挠了挠依旧刺痛的眉心,龇牙道:“不错!还有她那座骑大鸟,和那几条火泥鳅,气息都邪性的很,跟这山火一样,充满了暴虐毁灭的念头,不像正经修炼出来的。这火焰山,怕不是个简单的险地,倒像是个……被精心布置的魔窟!”
玄奘目光深邃,望向那即便在此地也能清晰感受到热浪与红光的火焰山方向:“铁扇仙执掌芭蕉扇,本可轻易熄灭山火,造福一方,却反其道而行,以扇固火,更驾驭魔性火灵……其背后必有隐情。而那令她都忌惮之物,恐是此劫关键。”
他顿了顿,看向两个弟子:“你二人伤势如何?需得尽快恢复。此地虽暂离核心,仍不安全。”
孙悟空深吸几口灼热的空气,尝试调动混沌龙鳞,却只感到一片沉寂,不由骂道:“那鳞片也罢工了!不过俺老孙底子厚,调息几个时辰便能恢复七八!”他虽说得轻松,但眉宇间的疲惫却掩饰不住。
陈默内视己身,回应道:“弟子无大碍,只是心灯与溟泉珠需重新调和。此地火灵之气虽暴虐,但弟子或可尝试以溟泉珠道韵稍作引导,化为己用,助师兄与师父恢复。”
玄奘颔首:“如此甚好。我等便在此稍作休整,再从长计议。”
当下,陈默寻了一处背风的巨石凹陷,三人藏身其中。陈默盘坐于前,将溟泉珠祭出,悬于头顶。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对抗或安抚那狂暴的火灵,而是引导溟泉珠那纯净的寂灭道韵,在三人周围布下了一层极薄的、近乎透明的灰色光罩。
光罩之外,火灵之气依旧狂躁,但一旦触及光罩,其内蕴含的暴虐、毁灭意念,竟如同被无形的筛网过滤,只剩下相对精纯的火属性能量,缓缓渗透进来。虽然依旧灼热,却不再带有侵蚀心神的魔性。
孙悟空见状,也不客气,立刻运转功法,贪婪地吸纳起这些被“净化”过的火灵之气。他体质特殊,混沌之力包罗万象,这精纯的火能恰好可以补充他方才的消耗,甚至对他感悟火系法则、锤炼混沌之躯也有裨益。只是那混沌龙鳞依旧没有反应,让他有些郁闷。
玄奘则依旧以自身佛元缓缓调息,并未直接吸纳外界火灵,但那层光罩隔绝了魔念侵蚀,让他能更加安心地沉浸于禅定之中,修复受损的心神。
时间在寂静的调息中流逝。远处火焰山的轰鸣似乎永不停歇,如同背景噪音般提醒着他们所处的险境。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孙悟空率先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火星的浊气,脸上恢复了血色,眼中神光重聚,虽然混沌龙鳞还未“苏醒”,但他自身状态已恢复了八九成。
“痛快!这火气虽然暴烈,但去了那层魔念,倒是大补!”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噼啪轻响。
紧接着,玄奘也缓缓收功,面色恢复红润,眼神更加清明通透,显然此番劫难让他对“定”与“动”、“压制”与“解脱”有了更深的体悟。
陈默最后收回溟泉珠,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此番操控溟泉珠过滤魔性火灵,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全新的尝试与锻炼,让他对寂灭道韵的运用更加精微。
“师父,师兄,我方才在引导火灵之时,隐约感觉到,这火焰山的地脉火源,其狂暴与魔性似乎并非天然形成,倒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外部‘污染’并‘点燃’的。而且,在那污染的核心,我再次感应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那黑檀佛、古刹执念同源的冰冷死寂之意。”陈默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语气沉重。
孙悟空与玄奘闻言,脸色皆是一凝。
“又是那鬼东西!”孙悟空眼中凶光一闪,“它到底想干什么?到处撒播这些污秽玩意儿!”
玄奘捻动佛珠,沉吟道:“黑佛布局深远,其目的恐非单纯为恶。火焰山阻隔西行要道,掌控此地,便可扼住咽喉。更甚者,以此地磅礴火灵与地脉为基,炼制魔兵,或行其他逆天之事,皆有可能。那铁扇仙,或许亦是被其利用的一枚棋子,亦或其合作者?”
“合作?”孙悟空嗤笑,“看她那怨天恨地的样子,倒像是被逼的。不过,不管她是被逼还是自愿,敢挡路,俺老孙就掀了她的芭蕉洞!”
陈默却道:“师兄,硬闯非是良策。那芭蕉扇威力无穷,正面抗衡,我等胜算渺茫。需得智取,或……寻其破绽。铁扇仙对山中某物心存忌惮,或许便是突破口。”
玄奘点头:“默儿所言有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对此地了解还是太少。需得寻个熟知内情之人,打听消息。”
“熟知内情?”孙悟空眼珠一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那罗刹女和她的火崽子,还能有谁?难不成去抓个火精来问话?”
就在这时,陈默忽然心有所感,望向山坳外侧的一片焦土。他识海中刚刚平静下来的溟泉珠,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与火焰山狂暴火灵截然不同的波动——那是一种带着土石气息、却又充满惶恐与畏惧的灵性。
“等等……那里,好像有东西。”陈默指向那片焦土。
孙悟空火眼金睛立刻扫去,果然在焦土之下,发现了一缕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极其微弱的土黄色灵光,正在瑟瑟发抖。
“嘿!是个地只?土地老儿?”孙悟空一个箭步上前,金箍棒往地上一顿,低喝道:“呔!哪方土地,藏头露尾,给俺老孙滚出来!”
那土黄色灵光吓得猛地一颤,哆哆嗦嗦地从焦土中冒出一个虚幻的、只有尺许高的小老头形象。他头戴员外巾,身穿土黄袍,手持一根歪扭的藤杖,面容愁苦,浑身散发着被烈火长期炙烤后的焦糊味,对着孙悟空连连作揖,声音带着哭腔:
“大圣饶命!大圣饶命啊!小神……小神是这火焰山脚下,早已名存实亡的……一方土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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