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坐在办公室顶层,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匍匐于夜色之下的璀璨光海。
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划过,冷光映在眼底,像冰层下暗涌的火。
画面定格在剪彩仪式当天的全景监控——苏倾月站在红毯中央,珍珠白长裙随风轻扬,笑意温婉如初春暖阳。
她微微侧身,向人群颔首致意,动作无可挑剔,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大家闺秀。
可就在那一瞬,傅司寒瞳孔骤缩。
他将画面放大至她左手手腕的角度,慢放0.5倍速。
银色复古表盘在阳光下一闪,反射出一道极其短暂的红外信号脉冲——极细、极快,若非他多年刑侦训练养成的习惯性观察,根本无法察觉。
“她在传输数据?”他低声自语,嗓音沉得几乎听不见。
手指翻飞,调取傅氏内网日志。
时间锚点锁定昨夜“归零预演”期间。
结果跳出的一刻,他脊背发凉。
大量异常请求伪装成正常心跳包,悄无声息涌入核心数据库。
路径层层跳转,绕过三道防火墙,最终终点赫然是他私人保险柜的电子锁系统——那个存放着傅家机密档案与家族信托协议的地方。
而权限认证记录显示:最后一次解锁尝试,Ip来源竟与苏倾月昨日所用临时终端完全一致。
傅司寒猛地靠向椅背,呼吸微滞。
不是攻击,不是窃取,而是试探——精准、冷静、不留痕迹地摸清了他的底线和防御体系。
他盯着屏幕上那个笑容恬静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看透过她。
她不是误入豪门的乡下女孩,她是披着羊皮的猎手,一步步走入他的领地,却不动声色地布下了自己的网。
手机震动,一条短讯弹出:
【明晚七点,云顶餐厅,我请你吃饭。】
发信人:苏倾月。
傅司寒盯着那行字,良久未动。
他知道,这一局,已经由不得他回避。
第二天晚上,云顶餐厅悬浮于城市之巅,三百米高空之上,玻璃穹顶外星河低垂。
苏倾月来时穿了一袭墨蓝丝绒长裙,发丝挽起,颈间只戴一枚素银吊坠,看上去温柔得近乎无害。
她落座后轻轻一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
傅司寒握着酒杯,目光如刀:“你知道我要查你。”
“我知道。”她坦然抬眼,“你也该查我。换作是我,也不会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真千金’,十八年杳无音信,回来就能让全家倾心相待。”
她顿了顿,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至桌面。
“但我更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急着嫁祸你。”
傅司寒翻开第一页,眉心骤然一拧。
那是傅氏旗下注册于开曼群岛的离岸子公司股权结构图。
表面上资金流向合规透明,可在第七层嵌套架构中,一条隐秘通道悄然延伸,最终指向一名退休董事——正是傅老太爷身边最信任的老管家陈伯。
“你爷爷的人,在帮你挡枪。”她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如刃,“问题是,你还要装多久?”
傅司寒指节发白,酒杯几乎被捏碎。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那我就只能当你蠢,而不是坏。”她淡淡开口,唇角微扬,没有嘲讽,只有彻骨的清醒,“可我不信你蠢。你在等,等某个时机撕开这张网。但你要明白,他们不会给你太多时间。”
她望着他,声音轻了几分:“昨天的数据流,不是冲你来的。我只是借势清查‘清源计划’的线索,有人趁机栽赃,把脏水引向你身边的人——包括我。”
傅司寒终于抬眼:“你为什么要查这个?”
苏倾月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抚过胸前那枚冰凉的青铜残片。
“因为我师父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让他们把孩子变成零件。’”
话音落下,她腕间的裂屏银表突然震了一下。
一道加密讯息强行切入,自动投影出一段视频。
画面昏暗,山雾缭绕。
年幼的苏倾月跪在石台上练功,浑身湿透,颤抖不止。
身后站着一位披着灰袍的老者,声音低沉如钟鸣:
“记住,心网不是武器,是镜子。照见人心,方能裁决秩序。”
镜头缓缓拉近,老者目光穿透屏幕,仿佛直视此刻的她。
随后跳出一行字:
【你已握刀,为何不斩腐根?】
视频戛然而止。
苏倾月闭了闭眼,指尖微颤。
她没有回复,只是悄然启用“万象归流”,反向追踪夜枭登录痕迹。
数据逆流而上,穿越多重跳板,最终定位——
苏家别墅区b区监控盲区,一台伪装成路灯控制器的终端,连续三年持续在线,每日凌晨三点准时上传一次数据包。
这个人,一直在监视她的成长。
她睁眼,眸光凛冽如霜。
“原来你们都等着我看破不说破……”她低声喃喃,“可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网安十三处大楼。
顾局长刚准备下班,邮箱提示音突然响起。
一封无署名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中,标题空白,附件只有一个pdF文件,命名为:
《清源·初生》
他皱眉点开,第一张照片浮现——
一个五岁男孩,穿着红色小书包,站在孤儿院门口微笑。
下方标注一行小字:
【编号001,失踪日期:2003年4月7日】顾局长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方,指尖微微发抖。
那封无署名邮件像一枚深水炸弹,在他脑海里炸开层层血雾。
pdF缓缓加载,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接连浮现——五岁、六岁、七岁……清一色穿着旧式校服或孤儿院统一发放的短袖t恤,眼神干净得让人心碎。
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着冰冷编号与“基因适配度A级”的字样,像是在评估某种优质零件的合格率。
翻到第三页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照片背景是一间纯白实验室,地面泛着金属光泽。
一个约莫八岁的女孩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手臂被固定,胸口裸露。
她的皮肤苍白如纸,而台边站着两名穿防护服的人影,正将一支注满幽蓝液体的针管缓缓推入她的心脏位置。
文档没有多余描述,只有一行加粗黑体字横贯页面中央:
“他们不是病死,是被摘除。”
顾局长猛地合上笔记本,喉头一阵翻涌。
二十年刑侦经验告诉他,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网络谣言。
这份资料包结构严谨、时间线完整,甚至附有部分医院档案扫描件和GpS定位标记——其中三个坐标,指向已被拆除的私立儿童康复中心,如今地皮早已转手给傅氏旗下的地产子公司。
他立刻拨通上级专线,声音压得极低:“‘清源计划’相关线索出现实质性证据,请求成立专案组立案调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道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这案子,暂时冻结。你不需要知道更多。”
“可是——”
“我说,别碰它。”
通话戛然而止。
顾局长站在窗前,夜风灌进办公室,吹不散心头那股腐烂般的寒意。
他摸出烟盒,颤抖地点燃一支,火光映亮他布满皱纹的眼角。
烟雾缭绕中,他望着城市深处那一片灯火辉煌的cbd核心区,喃喃道:
“原来你们早就成了怪物……连骨头都烂透了。”
同一时刻,苏家别墅,苏倾月的房间。
窗帘紧闭,室内只余电脑屏幕幽蓝微光。
她坐在桌前,十指飞快敲击键盘,一行行代码如星河流转,在黑暗中编织成一张无形之网。
这是她连夜重构的“蜂巢监听”脚本,能穿透傅氏外围服务器群的日志系统,精准捕捉异常数据流向——只要有人曾调取过“清源计划”的原始记录,哪怕一秒,都会留下痕迹。
小瞳的声音从耳机里断续传出,带着机械杂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主人……上次超载导致视觉模块严重受损……再运行一次核心协议……我可能……永远看不见了……”
苏倾月动作微顿,指尖轻轻抚过屏幕边缘,仿佛在安抚一个即将沉睡的孩子。
“我知道。”她低声说,嗓音平静却藏着千钧重量,“可如果我不看,谁来替那些孩子睁着眼?谁来记住他们的脸?”
她说完,按下回车。
脚本启动瞬间,整栋别墅的智能设备齐齐闪了一下。
街角路灯忽明忽暗,监控摄像头短暂离线,就连她腕间那块裂屏银表也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
而在百里之外,傅氏集团顶层。
主控大屏突然跳出红色警报:【检测到来自内网授权终端的深度渗透行为,来源Ip:hIddEN,目标:日志归档库V7】。
安全主管冲进来:“傅总,我们被入侵了!要不要启动反制程序?”
傅司寒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冷峻如刀削山崖。
他缓缓抬手,阻止了所有人。
下一秒,他亲自输入最高权限指令,关闭了三级防火墙。
屏幕上,入侵路径畅通无阻地延伸进来,像一只熟悉归途的手,轻轻叩响了他的门。
他知道是谁来了。
而这一次,他选择——放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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