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早朝时分。
天刚蒙蒙亮，太和殿外便已站满了文武百官。
众人神色各异，有紧张，有好奇，有担忧，更多的则是茫然。
谁都知道，今日的早朝必定非同寻常——皇帝陛下昨日已下旨，要在今日当众揭露摄政王谢烬寒的“通敌叛国”罪证。
谢烬寒身着亲王蟒袍，缓步而来。
玄色锦袍上绣着五爪金龙，金线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修长。
他面容俊美无俦，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不怒自威。
一路走来，百官纷纷侧目，既有对他容貌的惊叹，也有对他处境的揣测。
谢烬寒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殿中属于摄政王的位置站定，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御座之上的谢子轩身上。
谢子轩今日身着明黄色龙袍，脸色紧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与紧张。
他看着谢烬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九弟，今日朝堂之上，朕有要事宣布，你可要好生听着。”
谢烬寒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臣弟洗耳恭听，陛下有话不妨直说。”
“好！”
谢子轩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
“谢烬寒，你可知罪！”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烬寒身上。
谢烬寒神色不变，挑眉道：
“臣弟不知何罪之有，还请陛下明示。”
“明示？”
谢子轩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李公公：
“把证据呈上来！”
李公公连忙捧着一叠“卷宗”走上前，一一摆放在殿中案几上：
“启禀陛下，这是北凉王与摄政王的通信，还有边境将领的证词，足以证明摄政王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百官哗然。
有人面露惊色，有人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则是看向谢烬寒，想看看他如何辩解。
谢烬寒瞥了一眼案几上的“证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陛下，就凭这些漏洞百出的伪造之物，便想定臣弟的罪？”
“伪造？”
谢子轩怒喝：
“谢烬寒，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这些证据皆是朕派人千辛万苦搜集而来，岂能有假！”
“是否为假，想必各位大臣心中自有定论。”
谢烬寒目光扫过百官：
“那所谓的通信，字迹生硬，印章不符，稍有常识之人便能看出是伪造；
至于那些证词，皆是被策反的将领所言，他们早已投靠陛下，其言岂能采信？”
几位老臣闻言，纷纷点头。
他们本就对这些证据心存疑虑，经谢烬寒一点破，更是觉得其中蹊跷。
谢子轩见状，心中愈发焦躁：
“休要胡言！朕说这些是真的，便是真的！来人，将这叛逆拿下！”
殿外禁军闻声而动，正要上前，却被谢烬寒一声冷喝制止：
“陛下，臣弟尚有话说。在定臣弟罪之前，不如先看看臣弟带来的‘礼物’？”
他抬手示意，林影立刻带着两名影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老者走进殿中。
老者衣衫褴褛，面色憔悴，正是西齐御医令周显。
“此人是谁？”
谢子轩瞳孔骤缩，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陛下不认识他，臣弟可认识。”
谢烬寒走到周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御医令，你且告诉陛下，告诉各位大臣，当年你研制的‘牵机引’，是给何人所用？”
周显吓得浑身发抖，抬头看向谢子轩，见他眼神阴鸷，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又看向谢烬寒，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连忙哭喊道：
“是……是给天启先帝用的！是当今陛下派李公公来找我，以三城赋税为饵，求购‘牵机引’，还说事成之后助西齐扩张领土！”
“你胡说！”
谢子轩厉声打断他：
“朕根本不认识你！是谢烬寒派你来污蔑朕的！”
“陛下，臣没有胡说！”
周显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这是李公公当年给我的信物，上面刻着陛下的私印，还有当年的密令，臣都带来了！”
林影接过玉佩和密令，呈给百官传阅。
玉佩上的私印确实是谢子轩之物，密令上的字迹也与谢子轩的笔迹一模一样，上面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详细记载了谢子轩与西齐勾结，购买毒药，密谋毒杀先帝的计划。
百官彻底惊呆了，纷纷交头接耳，神色震惊。
“难怪先帝当年死得蹊跷，原来是被陛下毒杀的！”
“陛下为了皇位，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还有通敌叛国，这可是灭族之罪啊！”
谢子轩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谢烬寒伪造的！他想篡位，所以故意污蔑朕！”
“是不是污蔑，还有人可以作证。”谢烬寒淡淡开口，又示意林影带人。
这次走进殿中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正是当年先帝身边的太监之一赵忠。
赵忠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陛下，老奴当年亲眼所见，李公公在先帝的汤药中加了东西，事后先帝便日渐衰弱，最终驾崩。
老奴害怕被灭口，只好隐姓埋名，直到摄政王找到老奴，老奴才敢出来作证！”
紧接着，林影又呈上了谢子轩与西齐太子的通信密函、当年押送毒药的护卫名册，以及西齐使团带来的“贺礼”——谢子轩承诺割让三城的契约。
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容不得谢子轩辩驳。
殿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谢子轩粗重的喘息声。
他看着眼前的证据，看着百官震惊、愤怒、鄙夷的目光，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
“够了！”
谢子轩突然嘶吼起来，状若癫狂：
“谢烬寒，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朕吗？朕是皇帝！天启的皇帝！谁敢动朕！”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指向谢烬寒：
“朕杀了你这个叛逆！”
谢烬寒纹丝不动，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皇兄，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后带着宫女太监匆匆赶来。
她面色苍白，神色慌张，显然是听到了殿内的动静。
“陛下，摄政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走到殿中，看着地上的证据，看着状若疯狂的谢子轩，又看向神色平静的谢烬寒，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又不敢相信。
谢烬寒对着太后躬身行礼，语气带着一丝怅然：
“母后，臣弟今日所做，皆是为了父皇，为了天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
他将所有证据一一向太后说明，从谢子轩与西齐勾结，到毒杀先帝，再到通敌叛国，件件有据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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