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从加密文件夹里取出这份名叫《麒麟绝密》的文件,其实现在再看里面的内容并没什么不能示人的,因为真正绝密的东西她没有写在上面,也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
吕超在她面前旁敲侧击她对麒麟的看法,赫枫让她想想她与麒麟的关系。
这一天一夜她脑子一刻也没停。
麒麟是海都本土企业,员工大多也是本地人,她与其中的人不用连都能串出两个出了五服的亲戚,但她没和他们有过来往;除此外就是去年她下了很大功夫对麒麟做的尽调。
《麒麟绝密》文件有两个附件,其中一个就是她看了近两个小时的《滨州麒麟麾下停车场明细》,截至去年3月份麒麟名下已有一百三十七家停车场,松江桥下,也就海天一色对面的两处停车场也是麒麟的,被命名为松江1#与松江2#。
田悦的老公慕辰就因为票*昌在松江1#被抓,慕辰是麒麟的审计师,他那样肆无忌惮是不是知道那是个安全的地方,难道当年她听到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甘露悄悄来到汇文大厦顶楼花园,绿色大伞下几把绿色帆布椅,让这个万物萧条的季节还有几分盎然生机。
她迟疑了很久,直到午休时间过去,楼顶的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没了热度,她才毅然拨通慕辰的手机。
“喂。”慕辰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文尔雅。
甘露心底突然蔓上一股无法抑制的戾气,但她还是忍住了。
“是田悦有事吗?”他问,“如果需要我……”
“她需要你吗?”甘露终于没忍住,“田悦的人脉关系,哪一点需要你伸手……田悦人长得漂亮,一流大学硕士,有房有车,追求她的官二代富二代层出不穷,她最后选择了你,你……你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你凭什么要这样糟践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糟践她。”
“你打电话就是来骂我?”慕辰依然平静,“告诉田悦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你也一样,没意义。”
“虽然警方不会冤枉人,但我总觉得你不是这种人,你受人胁迫了? ”甘露试探地问。
慕辰沉默片刻,苦笑,“我对不起田悦是真的,当初只是觉得刺激。”
甘露心里翻江倒海,不觉奚落道,“也是,现在上上下下抓得很严,开房被举报公职就没了,不如钻草窝既省钱又省事一举两得。”
“的确就是为了刺激,我和田悦都是沉闷的人。”
“好了,别给自己找理由,觉得沉闷无趣你可以提出离婚,两头放不下两头都要占全,你的算盘打得真是妙。”甘露皱皱眉头, 忍住心头的厌恶和烦躁,“除了票,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对不起田悦的事?你被拘留那晚,你们家,不,田悦家被盗绝不是简单的事,明知家中有人还敢偷上门,如果他等到第二天田悦上班,家中无人时悄悄进来,不是可以尽情地搜,什么东西一晚上都等不了!”
“警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能知道什么。”
“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女人的?”甘露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谁?”
甘露冷笑,“那个小姐。”
“你说我能怎么认识她,臭味相投呗,黑灯瞎火,两人都用不着要脸,最容易成事。你知道有人喜欢蒙着眼睛吧,那叫什么,情趣,的确很刺激。”
甘露鄙夷地嗤笑一声,“的确。”
“算了,我说这些不是想冒犯你,就是希望你告诉她,我这人吧,挺没意思的,配不上她。”
甘露的郁气突然散了,“你还是麒麟项目的审计师吗?”
“麒麟上市讲究名誉,我那个名声对他们不好,我撤出来了。”
“那麒麟……”
“我签了保密协议。”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甘露的火气又蹿上来。“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就急着拒绝。”
“不管什么,只要涉及麒麟,我都要拒绝。”
甘露冷笑,“你嘴上不说,可是身体已经诚实地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吧。”甘露挂了电话,最后一句话不过是一句狠话,也是一句试探。
果然半分钟后,慕辰的电话回拨过来。
“甘露,我不管你为什么打听麒麟,但我劝你别自以为是,也别胡乱拆解别人的行为。”
甘露刚想开口,他已经挂了。
他的话很明白,麒麟是有问题的,但麒麟的问题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既不会去警方举报,也不会随意传播……
难道他们怕她守不住自己的嘴,可这和吕超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代刘霄汉来试探她。
……
甘露刚坐下,向媛媛的内线电话就打过来,“上午刘姵的项目组比稿,你猜结果怎么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那还用问?”甘露没心情和她玩猜谜。
“马总的原话是,都不错,水平相当。”她哈哈大笑。
马涛待人一向很温和,不把他惹急眼,他都会给你留点余地;显然刘姵的项目组没给他带去什么惊喜。
“刘姵说你现在在辅导陆希,信誓旦旦下次一定会有好消息。你真想帮她?”
“一个实习生而已。”甘露烦躁地皱起眉头,拿过桌上放着的快递盒,用裁纸刀把胶带挑开,打开盒子,一个开膛破肚的娃娃静静地躺在红色绒布上,胸前插了一把水果刀。
向媛媛嗤笑一声,想说什么,怔了片刻,“罢了。”
甘露啪合上盒子,这一刻突然不想再猜下去,果断地拨出电话。
随即传来柔和的女声,您拨打的手机正在通话中,这是拒绝接听的意思。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拨出去,竟然关机了。
甘露不知该沮丧,还是松口气;她并没想到和吕超说什么,是挑破,还是试探,她只是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在这里空想,瞎猜,她永远不可能知道内情,只有通过言语,行为,才可能探得一星蛛丝马迹。
还有十多天就是圣诞节,沿街店铺大多都装扮起来,不时有圣诞快乐歌传进车里。
手机在包里嗡嗡作响。
“喂!”甘露下意识地拿过手机。
“甘露,甘女士!”声音醇厚,自然地透着亲近。
竟然是吕超。
“你找我!我当时正在路上,都不知道没电了,有事吗?”
她还在犹豫着是直接挑明,还是迂回试探,“我有个朋友,健身时受了伤,医院看过几次,都说没毛病,做过理疗针灸烤电,一直断不了根,让我替他问问,你能不能给他看看。”
“可以,时间我暂时说不好,明天打电话再约。”他说得很快。
“等等,”看吕超要挂电话,甘露突然拦住他,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好吧,明天再约。”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挂了。
她愣了片刻,点开已经黑屏的手机,通话时间不足一分钟,但就在这四十七秒之间,一直回响着金鼎钟悠扬的钟声,这是老海都的回忆;以前金鼎钟立在滨河边,最近挪到新建的嘉陵广场,就在松江桥西南,与海天一色小区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
时间正好指向晚上9:00。
她是听着这钟声长大的,能清楚地辨别出声音的远近,吕超与她通电话时应该距离金鼎钟不过百米。
她着车挂挡,挤进车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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