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的风裹着刺骨的寒意,卷着细碎的魂雾往谷底沉去。沈砚辞走在队伍末尾,指尖攥着那枚发烫的玉佩碎片,母亲的叮嘱还在耳边萦绕——“煞魂河的魂煞会模仿你最亲近的人”,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前方的路越来越陡峭,黑色乌云低得仿佛要压在头顶,空气中的魂息从凝滞变得躁动,偶尔有几道透明的魂影从身边飘过,发出若有若无的啜泣声。秦少羽攥着锁魂石走在中间,石头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烫得他指尖发麻,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石面上竟映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像是在水里挣扎的模样。
“不对劲。”秦少羽突然停下脚步,将锁魂石举到众人面前,“你们看,这石头里的影子……是不是在动?”
拓拔雪凑过来,指尖刚碰到锁魂石,罗盘就“嗡”地一声转了起来,指针疯狂指向崖底的方向:“是煞魂河的气息,这石头在和河里的魂煞产生共鸣。我们离河已经很近了,而且——”她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罗盘还探到了逆魂卫的魂息,就在河的下游,应该是……叛徒。”
黑影的脚步猛地顿住,黑色印记在手腕上剧烈闪烁,像是在回应那股魂息:“是‘蚀骨’的气息。”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是我当年最信任的同伴,没想到也投靠了墨渊。当年逆魂卫覆灭,说不定就是他泄的密。”
沈长风拍了拍黑影的肩膀,目光扫过众人:“先找到煞魂河再说,叛徒的事,等见到了再算。阿辞,你母亲既然提醒过魂煞的事,待会儿见到任何熟悉的人影,都不能信,知道吗?”
沈砚辞点头,将玉佩碎片塞进怀里贴紧,金色印记在手腕上亮了亮,像是在给他底气。又往下走了约莫一刻钟,谷底突然开阔起来,一条泛着墨色光泽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河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吸力,河水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有的在哭,有的在笑,仔细看去,竟全是众人熟悉的模样。
“那是……煞魂河!”秦少羽的声音发颤,指着河面最显眼的一道人影,“我哥!他怎么会在河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河面上,秦少羽的哥哥正浮在水面上,双手拍打着河面,脸上满是痛苦:“少羽!快救我!墨渊把我关在这里,他要我骗你过来!”
秦少羽刚要往前冲,就被拓拔雪拉住:“别去!那是魂煞变的,你没看见他的脚吗?根本没沾到河水,是飘在上面的!”
秦少羽一愣,再仔细看,果然见哥哥的双脚悬在河面上方,只是被魂雾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攥紧拳头,锁魂石烫得更厉害,石面上的人影突然变了,变成哥哥拿着黑色玉牌,对着墨渊弯腰的模样——正是上一章玉魂镜里映出的画面。
“我知道了……”秦少羽的声音带着沙哑,往后退了一步,“他真的投靠墨渊了。”
沈砚辞拍了拍他的后背,目光落在河面另一侧——那里,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站在河边,裙摆飘在水面上,正是他的母亲沈清瑶。母亲转过头,朝着他笑了笑,声音温柔得能化掉寒冰:“阿辞,过来,娘带你去见煞主陵的秘密,只有娘知道怎么救你爹。”
沈砚辞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怀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嗡”地一声,传来一阵刺痛,母亲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别信他!那是魂煞!煞魂河的核心在河底,魂煞靠核心的煞力维持形态,毁掉核心就能破掉幻象!”
是母亲的真实声音!沈砚辞猛地回过神,再看河面,“母亲”的脸已经扭曲起来,变成了墨渊的模样,冷笑着朝他伸手:“沈砚辞,你果然还是这么好骗。”
“小心!”黑影突然大喊一声,将沈砚辞往旁边一拉,一道黑色的魂煞从河里窜出来,擦着沈砚辞的肩膀飞过,落在地上化作一道黑影,正是逆魂卫的服饰。黑影手腕的印记亮起,一道黑色魂息劈过去,那道魂煞瞬间消散,只留下一缕黑色的烟雾。
“蚀骨来了。”黑影盯着河下游的方向,那里的魂息越来越浓,“他在操控魂煞,想把我们拖进河里。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魂玉船,过河进陵。”
众人沿着河边往前走,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在一处礁石旁看到了一艘船——船身是用淡白色的魂玉打造的,船帆却泛着黑色的煞光,船身上刻着逆魂卫的印记,只是印记已经被煞力染黑,变得扭曲。
“这就是魂玉船。”黑影走过去,指尖刚碰到船身,就被一股煞力弹开,“船被下了咒,蚀骨应该在船上设了陷阱。”
拓拔雪掏出三张破幻符,烧成灰烬撒在船身上,符灰落在船帆上,黑色煞光瞬间淡了些:“是‘锁魂咒’,只要我们上船,咒术就会触发,把我们的魂息锁在船上,到时候魂煞就能轻易攻击我们。”
“那怎么办?”秦少羽急得跺脚,锁魂石又开始发烫,河面的魂煞越来越多,已经有几道开始往岸边爬,“再耽误下去,我们就要被魂煞包围了!”
沈砚辞盯着船身,突然想起怀里的玉佩碎片:“我试试。”他掏出碎片,将其贴在船身上,碎片里的魂息与船身的魂玉产生共鸣,淡白色的光顺着碎片蔓延到船身各处,黑色煞光开始消退。“母亲的魂息能压制煞力,这碎片或许能解开咒术。”
众人见状,纷纷围过来,将各自的魂息注入碎片——沈长风的魂息沉稳,护住船身的根基;拓拔雪的魂息带着符力,净化船帆的煞光;秦少羽的魂息与锁魂石呼应,驱散船内的阴邪;黑影的魂息则与逆魂卫的印记共鸣,修复扭曲的印记;沈砚辞的魂息与碎片相融,引导着所有力量解开咒术。
随着魂息的注入,船身上的黑色煞光彻底消退,锁魂咒的印记也随之消失。黑影松了口气,率先跳上船:“可以了,快上船,蚀骨要来了。”
众人依次上船,秦少羽最后一个跳上来,刚站稳,就听到河下游传来一阵冷笑:“你们以为解开咒术就能过河?太天真了。”
众人转头看去,河下游的水面上,一道黑影正站在另一艘魂玉船上,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玉牌,正是逆魂卫叛徒蚀骨。他的身边围着十几道黑色魂煞,都是逆魂卫的模样,手里拿着黑色的长剑,正朝着他们的船冲过来。
“蚀骨,你为什么要背叛逆魂卫?”黑影的声音带着愤怒,“当年我们一起发誓要守护魂玉,你忘了吗?”
蚀骨冷笑一声,将黑色玉牌举起来,玉牌上的煞力越来越浓:“守护魂玉?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墨渊能给我更强的力量,能让我成为煞主的手下,比守着一堆没用的魂玉强多了!”他挥了挥手,身边的魂煞立刻朝着众人的船冲过来,“今天,我就要让你们都死在煞魂河里,给煞主当祭品!”
第一道魂煞冲过来,沈砚辞挥剑劈开,金色剑气落在河面上,激起一阵水花,水花里又钻出几道魂煞。拓拔雪掏出符纸,连续扔出十几张,符纸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符力屏障,挡住了魂煞的攻击。
“船帆!”沈长风突然大喊一声,指向船帆,那里不知何时爬上来一道魂煞,正用黑色长剑砍向船帆,“船帆要是破了,我们就没办法控制船了!”
秦少羽立刻冲过去,手里的锁魂石亮起金光,砸向那道魂煞,魂煞被金光击中,瞬间消散。他刚站稳,就看到河面下有一道黑影快速靠近,正是蚀骨的船,已经离他们只有十几丈远了。
“沈砚辞,你母亲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吗?”蚀骨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碎片——正是第三块碎片!“墨渊说了,只要你把你手里的碎片交出来,我就告诉你,你母亲当年为什么要封印母玉,为什么要把你留在沈府。”
沈砚辞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你胡说!我母亲是为了保护魂玉!”
“保护魂玉?”蚀骨笑得更欢,“她是为了保护你!当年母玉里藏着煞主的一缕魂息,你母亲封印母玉的时候,被那缕魂息缠上了,她怕自己变成煞主的傀儡,才故意疏远你,把你交给沈长风抚养!”
沈砚辞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母亲的叮嘱、玉魂镜里的幻象、碎片里的魂息……所有的线索都串了起来。他刚要开口,怀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剧烈发烫,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阿辞,别信他!蚀骨在骗你!第三块碎片里有墨渊的煞力,他想让你分心,趁机抢你的碎片!”
“晚了!”蚀骨突然大喊一声,将第三块碎片扔向空中,碎片里的煞力爆发出来,河面瞬间掀起巨浪,无数魂煞从浪里窜出来,朝着众人的船扑过来。蚀骨的船也借着浪势冲过来,他手里的黑色长剑亮起,朝着沈砚辞刺过来:“沈砚辞,受死吧!”
黑影立刻挡在沈砚辞面前,黑色魂息与蚀骨的长剑相撞,发出刺耳的轰鸣。沈长风趁机操控船帆,将船往煞主陵的方向划去:“快!我们离陵门只有百丈远了,只要进了陵门,蚀骨就不敢轻易动手!”
蚀骨见状,气得怒吼一声,操控着魂煞缠住船身,船速瞬间慢了下来。秦少羽和拓拔雪合力对抗魂煞,沈砚辞则盯着蚀骨,手里的剑亮起金色剑气:“蚀骨,你想抢碎片,先过我这关!”
剑气朝着蚀骨劈过去,蚀骨慌忙用剑抵挡,剑气落在他的剑上,将他震得后退几步。沈砚辞趁机纵身跃起,朝着蚀骨的船跳过去,手里的玉佩碎片亮起,准备夺回第三块碎片。
就在这时,煞主陵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一道黑色的光柱从陵门里冲出来,照亮了整个谷底。河面的魂煞瞬间变得疯狂,蚀骨的脸色也变了,不再攻击沈砚辞,而是操控着船往陵门方向逃:“墨渊唤醒煞主了!我得去帮他!”
沈砚辞落在蚀骨的船上,刚要去追,就听到黑影大喊:“阿辞,别追了!先上船进陵!墨渊才是关键!”
沈砚辞回头看了眼,众人的船已经靠近陵门,陵门大开着,里面透着黑色的煞光,隐约能听到煞主的低沉嘶吼。他咬了咬牙,转身跳回众人的船,船帆再次加速,朝着陵门冲去。
船穿过陵门的瞬间,沈砚辞回头看了眼河面,蚀骨的船已经消失在陵门深处,第三块碎片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他攥紧手里的碎片,手腕的金色印记亮得刺眼——母亲的秘密、墨渊的阴谋、逆魂卫的叛徒、唤醒的煞主……所有的谜团,都将在这座煞主陵里,彻底解开。
而陵门内,黑暗中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看着他们的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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