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小镇还未完全苏醒，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凉意和淡淡的晨雾。
张终青已经醒了。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他不需要太多睡眠，圣殿的锻造让他拥有远超常人的精力恢复速度。
王胖子还在呼呼大睡。潘子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吴三省和吴邪也陆续醒来。
“早啊，小兄弟。”吴邪揉了揉眼睛，看到张终青已经穿戴整齐（依旧是那身蓝色运动服），安静地坐在那里，有些惊讶。
张终青墨玉般的眼珠转向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这是他第一次对吴邪的问候做出反应，虽然极其微小。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高兴地笑了笑。
早餐是潘子从外面买回来的豆浆油条和咸菜。众人围坐在小木桌旁。
张终青面前也放着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他看了看其他人，学着他们的样子，拿起一根筷子（桌上只有筷子）。
他尝试用筷子去夹油条。油条很软，筷子一夹就滑开。他调整角度，用力一夹！
噗！
油条被他夹断了！半截油条掉进了豆浆碗里，溅起几滴豆浆。
他看了看掉在碗里的油条，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截，墨玉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无法完整夹起。
他放下半截油条，转而尝试去夹碗里的咸菜丝。咸菜丝更细，更难夹。他两根筷子并拢，试图去“铲”起几根。动作笨拙，筷子在碗里搅动，发出“叮当”的声响。几根咸菜丝被“铲”到了筷子中间，但当他试图抬起筷子时，咸菜丝又纷纷滑落。
他再次尝试。这一次，他用力过大，筷子尖戳到了碗底，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几根咸菜丝被戳飞了出去，落在了桌子上！
“噗…”吴邪看着张终青那副认真研究筷子却屡战屡败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赶紧低下头，假装喝豆浆。
王胖子被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张终青的“筷战”，顿时乐了：“哎哟喂！小祖宗！您这筷子使得…跟拆地雷似的！来来来！胖爷教你！”他凑过去，拿起自己的筷子示范，“看！这样…夹住！用力要均匀…哎！对！就这样…哎！又掉了！”
王胖子教得满头大汗，张终青学得极其认真，但动作依旧僵硬笨拙，效果甚微。他尝试了各种角度和力度，但那些滑溜的咸菜丝和油条仿佛在故意跟他作对。米粒（潘子还买了几个馒头）更是灾难！他试图夹起一粒米，结果筷子一碰，米粒就飞了出去，在桌子上蹦跳几下，滚到了桌角。
最终，张终青似乎放弃了用筷子夹取细小食物的尝试。他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拿起剩下的半截油条，蘸了蘸豆浆，默默地吃了起来。动作虽然原始，但效率高多了。
王胖子看着自己教了半天毫无成果，无奈地摊手：“得！小祖宗，您还是用手吧！这筷子…跟您八字不合！”
吴三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在墓中如同杀神般的少年，在人间最基本的技能面前，却显得如此笨拙无助。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心中对大奎的悲痛和对前路的忧虑都暂时被冲淡了一些。
吃完早饭，张起灵走到房间外的小阳台上。阳台很小，只够站两三个人，栏杆是生锈的铁条。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笼罩在薄雾中的连绵山峦。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寂，仿佛与这喧嚣的尘世格格不入。
张终青也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墨玉般的眼眸看了看张起灵的背影，又看了看远处朦胧的山景。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迈开脚步，极其自然地走到了张起灵身边，在他身侧半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张起灵，只是同样安静地望着远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这样并肩站在狭窄的阳台上，沐浴在清晨微凉的晨光中。一个沉默如山，一个安静如冰。没有言语，没有交流，只有一种无形的、奇特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阳光穿过薄雾，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道剪影，仿佛一幅静止的油画。
吴邪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阳台上的这一幕，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个画面。
（卷2：鲁宫魅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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