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镇的长街,今日格外压抑。
“快看,黑虎帮的人!”
“我的天,这架势……是要拆了那懒人武馆吗?”
“小声点,别被听见!”
街坊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瘟神。
只见数十名黑虎帮帮众,个个手持棍棒刀斧,排成两列从街头走来,那明晃晃的兵器在晨光下泛着寒意,煞气腾腾,让整条街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领头的正是赵黑虎。
他今天特地换了身行头,黑色劲装,腰系虎头带,肩上还扛着一柄崭新的开山大刀,满脸狞笑,每一步都踩得极重,似乎想把昨日在县衙受的窝囊气,都从这青石板路上找补回来。
一行人径直停在了懒人武馆门口。
“砰!”
赵黑虎没急着叫门,而是抬起一脚,狠狠踹在武馆那两扇饱经风霜的木门上。
巨响在寂静的清晨里回荡,惊得屋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
他没有立刻闯入,而是退到街心,确保所有探头探脑的邻里都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顾长乐!你个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
赵黑虎的声音洪亮如钟,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嚣张。
武馆内,大堂。
石敢当听到这声叫骂,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牛眼瞪得滚圆,握紧的拳头骨节发白。
“师父!这帮杂碎欺人太甚!”
“别急。”
顾休拉住他几乎要暴走的徒弟,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花。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分享人生智慧的口吻说道:“让他喊,嗓子是他的,喊累了自然就不吵了。”
“可……”
石敢当满腔的愤怒被这句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他看着师父那副事不关己的慵懒模样,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到底是高深莫测,还是真的没心没肺。
门外的赵黑虎没等到回应,脸上的狞笑更盛。
他环顾四周,享受着街坊们畏惧的目光,觉得自己的形象在这一刻高大无比。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大吼一声,将肩上的开山大刀双手握住,高高举起,对准了武馆门口那对石狮子中的左边那一个。
“嘿!”
伴随着一声爆喝,赵黑虎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刀锋带着风声,狠狠地劈了下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石屑纷飞。
那尊见证了武馆数十年风雨的石狮子,头顶被硬生生砍出了一道半指深的裂痕。
街坊们齐齐发出一片倒吸凉气般的惊呼。
对街的“醉风楼”二楼,一个靠窗的雅座里,一位说书人打扮的中年文士正端着茶杯。
听到这声响,他手腕一顿,目光穿过窗棂,落在那受伤的石狮子和耀武扬威的赵黑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后缓缓放下了茶杯。
这故事,有嚼头了。
赵黑虎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他将大刀从石狮子头上拔出,刀尖指向紧闭的武馆大门,声如洪钟,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遍整条街。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要么你们师徒俩自己卷铺盖滚蛋,要么,老子就带人把这里夷为平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块地,是上头的贵人看上的!你们不过是耗子扛枪,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人群中,闻声赶来的包租婆刘翠花脸色阵阵发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就在赵黑虎以为这缩头乌龟打算一直躲下去时,武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休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脸吓得煞白、手足无措的石敢当。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顾休身上,等着看他或是跪地求饶,或是色厉内荏地放几句狠话。
然而,顾休只是抬眼扫了一下,视线甚至没在那受伤的石狮子上停留哪怕一秒,他仅仅是皱着眉,看着耀武扬威的赵黑虎,用一种仿佛刚被人从美梦中拽出来的语气,抱怨道:
“吵到我补回笼觉了。”
说完,他无视所有人惊愕到呆滞的目光,一把拉住还傻愣着的石敢当,转身返回馆内。
“砰。”
大门再次关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准备好了一肚子羞辱之词的赵黑虎,就这么被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迅速由红转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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