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桌上，何老太看着没心没肺在那里胡吃海喝的文晓宇，笑着说：“等会我们吃完歇会儿，养足精神再出门，你们也收拾一下自己。”
“好的，奶奶。”
“收到，何奶奶。”
两个小时后，何老太换了身素雅的旗袍，由何茹雪扶着往外走。何管家因为老外的长相太过惹眼，就被何老太留在家里照应。
何管家：不要啊～
……
三个人先慢慢步行到了之前给文晓宇定制服装店。
老板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见了何老太就笑：“何先生新年好啊，您这精气神，比去年还足呢！”
“托你的福，还硬朗了。汤师傅新年好” 何老太回礼，“不好意思，今天这个日子来打扰你。”
“不碍事，反正也有其他的客人预约了今天取衣服的。”汤师傅摆摆手说道：“那快让你家姑爷进去把衣服换上，看看合身不。”
于是文晓宇被何茹雪给推进了换衣间，出来时一身深灰色中山装，剪裁利落，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姿挺拔。
“很不错！晓宇，这样就精神多了！” 何老太眯眼打量，点头道：“汤师傅手艺更有进步了，这量身长的，肩线、腰线都卡得正好。晓宇你穿中山装，穿出了一股清俊又沉稳的劲儿！汤师傅你要把你这手艺传下去啊，你现在这个手艺已经算得上华夏一流了。”
何茹雪也点头道：“确实非常好看，多谢汤师傅费心。”
“何先生，我们还客气啥？” 汤师傅笑着摆手，“要不是您这些老顾客常来照顾，我这小店哪里撑得到现在？不过，说真的，您这孙女婿，如果是往民国一放，那也是画报上的人物，而且和你孙女确实是绝配，男俊女美。我现在很少能看见让我觉得这样般配的青年人了。”
“可别一直夸了，这是茹雪自己选的，她会尾巴翘上天。” 何老太打趣道，何茹雪在一旁红了脸，轻轻拽了拽奶奶的袖子。
何老太问汤师傅：“对了，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晚上有个工商联的聚会，汤师傅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 汤师傅摇头，站起来开始帮忙调整文晓宇衣服的一些细节：“人老了，不爱凑那热闹。政商圈子里的事，我这种手艺人听不懂，也不想打交道。而且每次去都会听到一些老顾客不在人世了，心里堵得慌，所以这几年我都没去。现在我就喜欢在店里教我那几个徒弟，看着他们一天天进步我就觉得生活还是有期盼的。”
何老太点了点头说，“确实，我也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了，这是今年因为是小李亲自过来邀请的，我还是要过去露露面。汤师傅，麻烦你在给这孩子做两套同款，一套黑色，一套藏青色。我们春节前来取。”
“没问题！做好了我给罗姐说。”汤师傅还在文晓宇转了一圈看了看效果如何。
“好。”
......
被调整好了的文晓宇，还被抓着吹了一个发型，然后他不知道从哪摸出自己的那副平光眼镜戴上。何老太看着文晓宇这个样子，悄悄的给何茹雪说：“晓宇这样，你需要把好家里的门了，再过几年这不得了啊。”
何茹雪：“奶奶，其实现在大家的关系都很好，而且气氛也很不错，我们在这种环境努力创业是件非常好的事。”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晓宇，过来。你挽着我进去。”
文晓宇就挽着何老太走进会场时，他还是暗暗吃了一惊——不愧是沪上，在一个苏式的建筑里，但是前面的广场非常大，上面还写着“欢迎各位工商联的同志”。
进入会场后，布置得相当西化，连冷餐台都摆得像模像样，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映得满室亮堂。
何老太让他和何茹雪一左一右跟着，自己则从容地迎向前来问好的人。文晓宇看着她熟稔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心里暗暗佩服：能被称作“先生”的人，在沪上的威望果然不是虚的。
“小赵啊，你们纺织行业现在的难处我知道，”何老太拍了拍一位中年男人的胳膊，“但是我们入世后，外贸肯定会是一大块蛋糕，得先搞设备升级，那个叫……晓宇？”
“叫产业升级，奶奶。”文晓宇赶紧接话，何茹雪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浅浅笑着，像幅雅致的画。
……
“小李，房子质量一定要做好！别愁卖不出去，要信政府的政策，还有人民的购买力。那个晓宇你之前说的什么？”
“奶奶，以后房地产会有很大的发展，这是国内发展的趋势。”
……
“小韩，银行得多放放款，盘活市场的资金流。对新兴行业多调研、多支持，别太死板。有些行业现在你们看不起，以后可能就会成为国家的未来。”
……
这样配合着应酬了一个多小时，三人才终于在角落的沙发坐下。何老太看着文晓宇揉了揉略显僵硬的肩颈，笑问：“是不是觉得繁琐？”
文晓宇老实点头。
“如果你想带动整个社会的进步，就得跟各色人打交道。”何老太缓缓道，“我年轻时也在不少部门待过，所以各部门都比较熟。我知道你和茹雪其实不爱这些，但是在华夏人不能总躲着应酬，不然事推不动起走的。”
文晓宇默默听着，正想点头，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干部走了过来，在何老太身边坐下：“老师！您可算来了，最近沪上降温，身体还好？”
“硬朗着呢。”何老太指了指文晓宇，“今天我带晚辈来见见世面。小雪我就不介绍了，旁边这个是我孙女媳，文晓宇。”
“两位好，我叫李克，现任沪上市委书记。”男人笑着伸出手，先跟何茹雪握了握。“一转眼，小雪都要到嫁人的年纪了。”
又转向文晓宇，“我听说京都最近出了个姓文的年轻人，搞了个大项目，还拿了京都投资局的钱，不会就是你吧？”
文晓宇愣了愣，点点头说道：“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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