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约了顾曦在一中附近见面，当然是以与葛圆圆谈论题目的借口。
“岑岁。”
她带着顾曦来到一家甜品店。
“今天请你吃甜品，你看看想要吃些什么。”
顾曦最近真的没有胃口，如果不是岑岁约他，他一定不会出来。
等待的间隙，岑岁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你是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顾曦脸上的笑容僵住，“对不起。”
“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我约你出来，是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最后选择什么，只要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想起此时此刻的决定不会后悔，无论你做什么，就去做。”
顾曦突然又笑出声，“是我姐找过你了？”
岑岁也没有说谎的必要，欣然承认。
“的确。顾悦姐找我来劝你继续学习参加高考或者出国留学。”
“那你刚刚怎么没有提？”
“昨天，顾悦姐跟我说了很多，包括你身上肩负的责任与重担。我承认，在昨天之前，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我不曾了解的。”
“我一直以为，即使你将来无所事事也能生活得很好，因此你可以对自己没有很高的要求。但，我们毕竟只有十几岁不是吗，对于你的家人对你的期望，如果我是你，那会带给我很大的压力。”
“尤其是像如今这种地步，他们好像想让你迅速成长起来。但人的抗压能力是有一定限度的，就像气球，如果持续加压，终有一天会炸掉。”
“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岑岁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她的确可以按照顾悦的请求，直截了当地把她想要她说出来的话说完，然后甩手走人。
可是，她按照顾悦说的去做了对顾曦来说真的好吗？
顾曦红了眼眶，激动之下，他抱住了岑岁，将头低垂至她的耳边，“谢谢你。”
岑岁一开始被吓了一跳，随后露出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恬淡微笑。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头被顾曦的手臂架在他的肩膀处，她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说出了，“不客气。顾曦，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我们是朋友……”
这边少男少女刚刚见面，街角的一个男人就用手机拍下两人一起走进甜品店的照片。
此时，看着相拥的两人，男人不知道要不要拍下这一场景。
如果拍下来，发给那位……
好吧，他没有选择。
“打开视频。”这是他收到的命令。
男人靠在墙上，手机对着两人，打开摄像头，在视频接通的那刻，岑岁与顾曦放开彼此。
男人松了口气，那位应该没有看到吧……
可惜，男人的这个想法错了，在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在他们两人松开彼此的前一刻，傅骁便把那一瞬看在眼里，也刻在心里。
傅骁看着松开后的两人甚至还在说笑，脸色阴沉的让刘铭不敢开口。
傅骁把平板放在桌上，屏幕里还在播放着保镖的“现场直播”。
“K市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傅骁开口问，刘铭才敢说出他憋了很久的话，“已经全部布置好。”
“好，让他们推进进程，我要尽快回国，越快越好。”
即使现在他们的办事速度已经很快，从逃离K市、收集证据、设计布局只用了二十天不到。
刘铭无可奈何，只能冒着被骂的风险去给留在K市的同伙们打去电话催一催进度。
*
再开学，岑岁一进教室就见到容光焕发的顾曦重新出现在班里。
“早上好，岑岁。”
“早上好。”岑岁把书包放在凳子上，“你怎么……”
“我想通了，已经发生的变故已经不可逆转，那么我也只好跟着做出改变。”
岑岁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葛圆圆此时也进来，“顾曦，你病好啦！”
“病？”
“噢噢，我说错了，是你好了？”
“对呀，小圆子。”
岑岁在一旁苦笑。
葛圆圆哪里是说错了，明明是心里想的什么就说的什么。
自从顾曦不来学校以后，葛圆圆就时不时在她耳边说着，“高三下学期诶，居然不来学校！顾曦他有毛病吧！”
老师对于顾曦的回来反应很平静，或许是在今天，没有比考试成绩出来更加让他们提心吊胆的。
但紧张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
上午十点，学生的所有成绩被发送到各自家长手机上，各班班主任也收到了各班的成绩以及年级大排名。
不少学生都趁着午休去班主任的办公室看成绩。这其中就有葛圆圆。
看着葛圆圆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岑岁失笑。她真的是个既开朗又努力的女孩子，岑岁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幸运能在转学后遇到葛圆圆这样的朋友。
“岁岁！岁岁！你这次考了年级第二名！”
她高兴地拉着岑岁的手跳了起来。
岑岁转学过来的第一次考试虽然成绩也很不错，但在年级里根本不算拔尖。现在考到这个成绩，都是她拼命学习的结果。
“恭喜你岑岁。”
周围的同学都来祝贺，顾曦难掩失落的神情。这一刻被岑岁捕捉到。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喧嚣停下来，被签字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取代。
……
午饭时间，葛圆圆拉起岑岁就要冲向食堂。
“圆圆，你先去吧，我还有一道题没有解开。我等人少再过去。”
她看了看她的卷子，的确有一道题算了一半，“好吧，那你记得要吃饭。”
顾曦也没有离开，岑岁把题目解开后他还坐在座位上。
“不去吃饭吗？”
顾曦摇摇头，“有时间吗，请你出去吃。”
岑岁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这个点儿，混不出去了吧。”
已经过了十二点，回家吃午饭的学生早就走干净，校门肯定被关上了。
“我有办法。”
如果知道顾曦所说的他的办法是翻墙出去，岑岁就会在一开始就拒绝他的邀请。
现在她被他托举到墙头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尴尬得要死。
“来，下来。”
顾曦率先从墙头跳下来，对着死活不敢下来的岑岁说着。
“顾曦，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不要害怕，下来，我接着你，保证不让你摔倒。”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他们两个还僵持在墙上，而顾曦又铁了心要出去，她又不敢自己跳到学校内的那一边。
她心一横，就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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