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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克意外获得预知三秒的能力,得意洋洋闯入三角议会地下金库;
却发现整个金库早已被冻结在时间琥珀中,每一秒预知都需要消耗一年寿命;
当他看着自己瞬间灰白的头发,玻璃幕墙外传来议会特工们的哄笑声。
心脏在肋骨后面发疯般狂跳,震得林克耳膜嗡嗡作响。他蜷缩在这间廉价汽车旅馆布满可疑污渍的窗帘后面,指尖死死抠着窗框,眼睛透过一条细缝,死死盯着对面那栋在午夜里依旧闪烁着零星灯光的大厦。三角议会的外围金融数据中心之一。苏芮冰冷的声音似乎还在他颅腔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非人存在的电流杂音:“…金库物理防护等级delta-3,动态密码流每秒刷新十亿次。硬闯成功率,百分之零点零零七。但是林克,你的‘新天赋’,或许能撕开一道口子。”
新天赋。
林克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在眼前。旅馆外霓虹灯变幻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他掌心投下光怪陆离的色块。就是这只手,三个小时前,在他被两个议会低级清洁工机器人持着高频振动粒子抹布追得走投无路、差点被当成灰尘清理掉时,无意间挥出,然后…他“看见”了。
不是用眼睛。是一种更直接、更蛮横地注入脑海的“景象”。他“看见”了接下来三秒内会发生的一切:左侧的清洁工机器人会沿着一条完美的弧线滑来,右臂的抹布会抬高零点三米;右侧的那个会因为地面一块微小的油渍而产生零点一秒的平衡修正延迟。他甚至“看见”了自己拳头击中左侧机器人能量核心时爆出的那团廉价蓝色电火花,以及右侧机器人因此程序错乱,一头撞上同伴,两个铁疙瘩纠缠着冒烟倒地的滑稽模样。
预知三秒。
起初是极度的恐慌,仿佛自己的大脑被什么东西寄生、篡改。但恐慌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被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狂喜所取代。三秒!在生死搏杀中,在电光石火的交锋里,三秒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绝对的先机,意味着不败的王牌!苏芮是对的,这能力简直就是为此刻的他量身定做!三角议会那固若金汤的金库?在能预知三秒的他面前,跟穿着皇帝新衣搔首弄姿有什么区别?
一种混杂着强大力量感和报复性快意的情绪,像烈酒一样冲刷着他的血管。他被这些阴魂不散的议会杂碎追得像条丧家之犬,连在自动贩卖机买包压缩饼干都要提防里面会不会弹出微型炸弹。现在,轮到他了!他要抢走他们最看重的东西——钱,大量的钱,那些支撑着他们庞大追杀网络的肮脏资金!他要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机械杂种因为资金链断裂而跳脚!
“行动。”他对着空气低语,更像是对自己下达最终指令。窗帘被他猛地拉开,窗外城市的冰冷光线瞬间吞没了他脸上那种混合着亢奋与孤注一掷的表情。
通往地下金库的路径,顺利得令人发指。
数据中心地下的通风管道宽敞得可以开派对,而且大部分动态感应器在他“预知”的能力下形同虚设。他总能提前零点几秒避开扫描光束的轨迹,或者在最恰当的时机,用一个微小的动作触发某个无关紧要的警报,引开巡逻的哨戒机枪。苏芮通过他牙齿里埋藏的超微型通讯器进行远程指导,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林克自动将其脑补成了对自己新能力的惊叹与赞许。
“左转,前方十五米,气压感应地板。需要连续跳跃三点,落点时间差不能超过零点五秒。”苏芮指示。
林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需要计算?根本不需要!他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视野边缘,未来的碎片自动展开:第一块地板在他脚尖触碰的瞬间微微下陷零点一厘米,第二块需要他侧身滑步,第三块…他像一只灵巧的黑猫,在复杂的地板矩阵中穿梭,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未卜先知的优雅。他甚至有闲心在脑海中嘲讽:“看见没,苏芮?这就是你男人的本事!”
“金库大门在前方。量子动态密码锁,理论上无法破解。”苏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
林克停下脚步,看着那扇散发着幽蓝色冷光的金属巨门。门体光滑得没有一丝接缝,只有中央一个不断变幻着复杂几何图案的光晕。这就是最后一道关卡了。他能“预知”三秒,但这种需要长时间计算破解的密码锁…
“但是,”苏芮的语调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起伏,“任何系统,在极端短暂的时间窗口内,其随机数生成会基于物理熵源产生极其微小的、理论上存在的规律性。你的预知能力,或许能捕捉到那个‘窗口’。”
林克明白了。他需要做的,不是计算,而是“看”。在无数个未来的三秒片段中,找到密码验证通过的那一个!
他集中全部精神,双眼死死盯住那团变幻的光晕。大脑开始发热,太阳穴突突直跳。无数个“可能性”像爆炸的玻璃碎片一样冲撞着他的意识。失败,失败,失败,被高压电击穿,被分解射线气化…陡然间,一个成功的片段跳了出来!
“就是现在!”林克低吼一声,手指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以快得出现残影的速度,在光晕的特定位置连续点下!
“嘀——”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幽蓝色的光晕凝固,然后如同退潮般消散。厚重的金属大门内部传来一连串复杂的机械解锁声,随即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成功了!
一股混合着巨大成就感和劫后余生的狂喜直冲头顶,林克几乎要大笑出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寂静的通道,脸上带着征服者的傲慢,一步踏入了三角议会的核心金库。
然后,他僵住了。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没有想象中堆积如山的金条,没有流淌的数据河,更没有严阵以待的守卫。眼前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超现实的空间。一切都凝固在半透明的、琥珀色的“物质”之中。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数据流碎片,它们保持着飞散的姿态,却一动不动,像被树脂封印的昆虫。远处的服务器机柜闪烁着停滞的光点,光芒延伸出的轨迹也被冻结,形成一条条彩色的、坚硬的丝带。他甚至能看到几个保持着奔跑或举枪姿势的机械警卫轮廓,它们被嵌在琥珀深处,如同博物馆里的史前标本。
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他的脚步声消失了,呼吸声消失了,连心跳声仿佛也被这无处不在的琥珀物质吸收。光线是一种粘稠的、昏黄的状态,源自天花板某些同样被凝固的光源。
“苏芮?苏芮!”林克在脑海中呼唤,牙齿里的通讯器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虚无的寂静。他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浇灭了他之前的狂热。这里不对劲。
他尝试向前迈出一步。脚落下时,感觉不像踩在地面,而是陷入了一种极具阻力的胶体。更恐怖的是,在他抬脚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看到,自己手背上的一小片皮肤,光泽黯淡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不是错觉。
他猛地抬手,仔细看去。就在他凝视的这几秒钟里,他食指的指甲,似乎生长了那么一点点?不,不是生长,是…变得苍老了些?一种荒谬而惊悚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集中精神,试图发动那无往不利的“三秒预知”。
能力启动了。
未来的三秒画面涌入脑海:他看到了自己站在原地,微微侧身,躲开了一缕从天花板滴落的、同样被凝固的激光射线(如果不是预知,他根本发现不了那近乎隐形的危险)。但同时,一股清晰的、无法形容的“损耗感”猛地抽走了他体内的某些东西。那不是体力,不是精力,而是某种更本质、更宝贵的存在。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头发。指尖触到的发梢,传来一种干枯、粗糙的质感。他用力扯下几根,拿到眼前——原本乌黑的发丝,此刻从发根到发梢,明显变得灰白,失去了所有光泽。
寿命。
每一次预知,消耗的不是能量,是他妈的寿命!一年!一次就是一年!
“啊啊啊——!”林克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恐惧和愤怒的低吼。他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幸运的天赋,这他妈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用他有限的生命作为燃料的残酷玩笑!他那点可笑的傲慢和自信,在踏入这里的瞬间,就被这时间琥珀无声地嘲弄、碾碎。
就在他因为这残酷真相而心神剧震的刹那,周围凝固的琥珀色空间,突然产生了变化。正对着他的、那面原本模糊不清的、如同琥珀内壁的墙壁,透明度骤然增加,迅速变得清晰,成为一面巨大的、单向的玻璃幕墙。
幕墙之后,是一个灯火通明、充满未来感的观察室。十几个穿着三角议会银白色制服的特工或坐或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有的手里甚至还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对着他指指点点,互相交谈着,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那夸张的口型和轻蔑的表情,比任何辱骂都更具侮辱性。
为首的一个女性特工,留着利落的短发,容貌美艳,但眼神冰冷如手术刀。她向前走了两步,几乎贴在了玻璃上,抬起手,用纤长的手指,隔空轻轻点了点林克的头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她的红唇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无声地做出了一个口型:
“时间…到了。”
“轰——!”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玩弄的暴怒瞬间冲垮了林克的理智。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再次发动预知!他要找到出路,哪怕耗尽寿命,也要撕碎这些杂种!
三秒画面闪过:他向左前方扑出,能避开三道突然从地面刺出的能量尖刺。代价是,更多的生命力被抽走。
他猛地扑出。动作因为空间的阻力而显得迟缓、滑稽。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一次预知和动作之后,整头的头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甚至有些许白发脱落,飘散在粘稠的空气里。
观察室里,爆发出了一阵无法抑制的、震耳欲聋的哄笑声。那些特工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人拍打着控制台,有人笑得捂住了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他们看着他在时间琥珀中如同小丑般徒劳地挣扎,欣赏着他迅速衰老的惨状,享受着这场绝对掌控下的残酷娱乐。
林克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他抬起颤抖的手,看着自己已经变得灰白相间、干枯如同杂草的头发,又摸了摸脸颊,触手的不再是年轻紧致的皮肤,而是松弛、布满细微皱纹的质感。
绝望,像这粘稠的琥珀一样,将他紧紧包裹,拖向深渊。
完了吗?
就这样像个笑话一样,死在这里?衰老而死?
不。
就在意识即将被绝望彻底吞噬的边缘,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向了金库深处,那片被更多凝固琥珀覆盖的区域。在那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轻微地、不符合常理地…动了一下。
不是被冻结的。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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