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笑着点头:“早安排了。刚有斥候回来,说高阙塞那边近日调动频繁,怕是於夫罗已察觉不对,只是还没收到确切消息。咱们再等两天,保管能等来大鱼。”
说话间,远处的溪边长起了炊烟。士兵们捧着陶碗,蹲在地上喝着热粥,没人喧哗。高顺已带着陷阵营钻进了密林,枝叶晃动间,很快没了踪影。
张辽望着山隘口,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刀鞘上的铜环在风里轻轻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倒计时。
他知道,只要守住这道山隘,左国城就稳了。而于夫罗……这位还在高阙塞做梦的单于,怕是想不到,自己的归途早已成了死路。
朔风卷着碎雪,抽打在高阙塞的匈奴大营上。中军大帐的羊毛毡帘被风掀起一角,寒意灌进来时,于夫罗正将一卷竹简狠狠掼在案上。
竹简散开,上面“赵风”二字被他指节按得发皱——那是第三封被退回的和谈书,墨迹未干,却像块冰碴子硌在他心头。
“废物!都是废物!”他一脚踹翻案边的铜炉,炭火溅在地毯上,烫出几个黑窟窿。帐内众首领缩着脖子,没人敢接话。
这一个月来,单于的火气比塞外的寒风还烈:先是主动让出三城,又答应放回半数汉俘,可赵风那边偏拖着不答,只遣人送来句“待核查俘名册”,明摆着是在戏耍。
“单于,”下首的呼厨泉终于起身,羊皮袄上的狼尾穗子随着动作轻晃,“赵风若真心和谈,不会耗这一个月。
属下总觉得……他是在绊住咱们的脚。”他指尖在案上点了点,“左国城空虚,咱们的家眷、粮草全在那儿——”
话未说完,帐外突然炸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一个探子连滚带爬冲进来,毡靴上的泥雪蹭了满地,他“噗通”跪倒,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草:“单、单于!左国城……左国城被汉军占了!”
“你说什么?!”于夫罗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手臂青筋暴起。探子被勒得脸通红,却还是嘶声喊完:“是汉军假扮咱们的人,混进了腹地!今早卯时……城门已破,王妃和小公子们都被、被围在王府里了!”
帐内瞬间死寂。有个首领手里的皮囊“哐当”掉在地上,马奶酒泼了一地,没人去扶。
左国城是匈奴的根啊——那里有他们攒了三代的粮草,有过冬的毡房,有各家的妻小。
于夫罗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一松,探子摔在地上,他自己踉跄着坐回胡床,脊梁骨像被抽去了似的,半天没说出话。
“赵风小儿!”良久,他猛地嘶吼出声,一拳砸在案角,指骨撞得生疼,“我竟信了你的鬼话!”唾沫星子溅在帐壁的狼头图腾上,那图腾仿佛也在嘲笑他的蠢笨。
“单于!”呼厨泉一把按住他的肩,掌心滚烫,“现在骂没用!左国城离这儿不过三百里,咱们骑兵快马加鞭,两天就能赶到!只要夺回城池,一切都还能挽回!”
于夫罗盯着他,眼中血丝炸开:“对!夺回城池!”他猛地起身,腰间弯刀“噌”地出鞘,刀光映着他狰狞的脸,“传我令!所有骑兵即刻集合!本单于亲自带他们先走!呼厨泉,你率步兵断后,若遇汉军追击,不必恋战,直奔左国城!”
号角声很快撕裂了大营的沉寂。数千骑兵翻身上马,马蹄踏碎地上的薄冰,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于夫罗的坐骑是匹好马,他伏在马背上,披风被风扯得笔直,耳边只有风声和马蹄声——他不敢停,甚至不敢想若左国城真没了,自己该去哪里。
而高阙塞的城楼之上,赵风正捻着竹简笑。
“主公,”郭嘉站在他身边,望着远处匈奴大营扬起的尘烟,眼中闪着光,“于夫罗果然急了。骑兵先行,步兵拖沓,正是咱们要的。”
赵风将竹简递给身后亲兵,指尖敲着城垛:“文远和高顺在吕梁山等了三天,就等他这头困兽。”
他顿了顿,看向塞外的雪原,“传令下去,出击,留下一部分留守左国城跟在匈奴步兵后面,别追太紧——得让于夫罗觉得,咱们还没反应过来。”
鼓声“咚咚”响起时,城门缓缓打开。汉军的甲胄在雪地里泛着冷光,像一条银色的长蛇,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匈奴大军身后。
四日后,吕梁山地界。
浓雾像羊奶似的泼在山谷里,把两侧的峭壁糊得只剩个轮廓。於夫罗勒住马,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尖喷出白气。
他刚收到探马回报:左国城已被汉军彻底控制,王妃和小公子们被软禁在王府,暂时无事。
“快!穿过这山谷,再走五十里就能看见左国城的炊烟!”他回头嘶吼,声音撞在雾里,散得七零八落。
身后的骑兵早已人困马乏,不少人的马嘴里都挂着白沫,却还是咬着牙催马——家就在前面,由不得他们慢。
数千骑兵鱼贯进入山谷,马蹄声在雾中回荡,竟显得有些空旷。於夫罗的心莫名一沉,刚要开口让前队警惕,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是冰裂的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侧峭壁上突然滚下无数黑影!是滚木!是雷石!“轰隆隆”的巨响瞬间吞没了马蹄声,最前面的骑兵被巨石砸中,连人带马碾成了肉泥,惨叫声裹在雾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有埋伏!”有人嘶吼。可话音刚落,雾中突然亮起一片寒芒——是箭!上千支箭从两侧峭壁射下来,像暴雨似的扎进人群里。
匈奴骑兵挤在狭窄的山谷里,根本无处躲,箭羽穿透毡甲的“噗噗”声此起彼伏,血珠溅在雾中,把白雾染成了淡红。
“撤!快撤!”于夫罗挥刀劈落两支箭,刀刃上沾着的血瞬间被风吹成了冰碴。可山谷入口早已被滚木堵死,骑兵们挤作一团,前面的想退,后面的还在往前冲,乱得像锅粥。
就在这时,雾里突然响起一阵齐喝,震得雾都散了些:“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只见两侧峭壁下,五百名陷阵营士卒踏着积雪冲了出来。他们身披重甲,手里的环首刀在雾中闪着冷光,竟直接朝着骑兵堆里撞去!
高顺走在最前面,刀起刀落间,一匹马的腿被生生斩断,马上的匈奴兵摔在地上,瞬间被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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