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阳光炽烈,将黑水城中心的大校场照耀得一片白晃晃。新搭建的观礼高台披红挂彩,旌旗招展,皇帝端坐于台中央的龙椅上,左右是皇室宗亲、文武重臣。台下,凯旋的长风军将士盔明甲亮,队列整齐,刀枪如林,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更远处,是无数翘首观望的百姓。献俘礼即将开始,气氛庄重而热烈。
陆北辰一身戎装,按剑侍立在皇帝御座侧后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全场,看似沉稳,实则全身肌肉都已绷紧。沈清弦作为诰命夫人,有资格在侧后方较远的凉棚下落座,她看似平静地注视着仪式进程,但宽大衣袖中的手,已微微汗湿。她能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都在关注着高台上的一举一动。
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献上俘虏,宣读捷报,犒赏三军……一切井然有序。皇帝的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不时对陆北辰和有功将士点头嘉许。然而,就在仪式进行到高潮,皇帝起身,准备走到高台前沿,接受万民朝拜,并准备发表敕令的关键时刻——
异变陡生!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无比的破空声,骤然从高台侧后方的人群中响起!一道乌光,快如闪电,直射皇帝后心!是弩箭!强弩!
几乎在弩箭发出的同时,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皇帝另一侧阴影中的大太监冯保,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早有预料,身形微动,似要有所动作!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救驾”的最佳时机,甚至可能……本就是知情者!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直全神贯注的陆北辰,在弩箭离弦的瞬间,已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侧身,用宽阔的后背和披风,间不容发地挡在了皇帝身前!同时,他腰间的佩剑已化作一道寒光,并非格挡箭矢(距离太近,已来不及),而是精准地劈向御座旁那根被王德贵动过手脚的雕花护栏!
“咔嚓!” 一声脆响!被暗中加固过的护栏,在陆北辰运足内劲的一剑下,应声断裂!断裂的木茬如同预想般飞溅,但核心结构因铁箍加固而并未完全散架,恰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挡住了弩箭的部分去路,也挡住了冯保可能“顺势”推搡皇帝的路线!
“噗!” 弩箭射穿了陆北辰的披风肩甲,带出一溜血花,但去势已竭,被他反手一把抓住!箭簇幽蓝,显然淬有剧毒!
“有刺客!护驾!” 陆北辰的怒吼声如同惊雷,响彻全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直到此时,台上的宗室大臣们才反应过来,顿时乱作一团,惊叫声四起!台下的御林军和将士们也瞬间骚动!
“保护陛下!”
“抓刺客!”
几乎在陆北辰怒吼的同时,隐藏在高台各处、混在仪仗队和人群中的韩青及暗卫们,动了!
“嗖!嗖!嗖!” 三支精准无比的短弩,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射向了刚才弩箭发出的位置!一名混在乐师队伍中、正欲趁乱逃离的灰衣人,应声倒地,被瞬间扑上的暗卫制服,卸掉下巴,防止其服毒自尽!
与此同时,高台之下,御马监太监小顺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悄悄将手伸入怀中,摸向那个刺激马匹的药包,准备制造更大的混乱。然而,他的手尚未掏出,两把冰冷的短刀已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后腰和咽喉。
“别动。” 韩青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顺子浑身一僵,面如死灰。
另一边,光禄寺署丞赵有财见事败,脸色惨白,转身想溜,却被两名扮作杂役的暗卫一左一右夹住,动弹不得。
而那个工部主事王德贵,见弩箭失败,陆北辰并未如预期般因护栏断裂而坠台或被怀疑,反而护驾受伤,心知大势已去,眼中闪过绝望,猛地咬向衣领!却被一直紧盯他的暗卫一拳打在下颌,满口牙齿混着血水喷出,衣领内的毒囊也被抠出!
台上的混乱瞬间被压制!所有的刺客和内应在第一时间被精准拿下!速度之快,动作之利落,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遍!
皇帝赵珩在最初的惊愕后,迅速恢复了镇定,但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肩头渗血却依旧持剑挺立的陆北辰,又扫了一眼台下被迅速制服的刺客和混乱中被打晕制住、脸色煞白的冯保,眼中闪过一丝后怕,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陆爱卿!” 皇帝扶住陆北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伤势如何?”
“皮肉之伤,陛下无恙便好!”陆北辰沉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臣护卫不力,惊扰圣驾,罪该万死!请陛下移驾行宫,此地交由臣处理!”
“不!” 皇帝猛地一摆手,眼中怒火燃烧,“朕就在这里看着!看看是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朕的凯旋仪式上,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给朕查!一查到底!”
“臣,遵旨!”陆北辰单膝跪地,声音斩钉截铁。
献俘礼被迫中断,但一场更激烈的、关乎真相与清算的暴风雨,已然降临。高台之上,帝王的雷霆之怒,即将席卷一切牛鬼蛇神。而陆北辰与沈清弦布下的天罗地网,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娘亲,爹又被陛下拖去砍头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