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接着往下走。
主持人刚念完几个从网友投稿里挑出来的离奇怪谈,画面就切到了外景 VcR。
画面里,穿花衬衫的胖子正杵在传闻闹鬼的废弃医院门口,手里攥着个边缘磨得发亮的罗盘,对着镜头挤眉弄眼,惊恐的表情浮夸又搞笑:
“家人们谁懂啊!”这地方阴气太重了!我这罗盘指针抖得跟开了震动模式一样!”
然而,当他带着摄像师战战兢兢地深入探索后。除了自己吓自己的几声怪叫,就只有几只被惊得乱窜的老鼠,从头到尾,连半点异常动静都没有。
最后,胖子对着镜头,一脸“失望”地总结:
“……看来这里的‘好朋友’今天不上班哈!科学胜利!”
VcR结束,镜头切回演播室,几位嘉宾对着胖子浮夸的表演笑了起来,气氛一度非常欢乐。
主持人也调侃道:“看来我们的胖子老师这次是白跑一趟了。”
嘉宾们你一言我一语,现场气氛顿时热了起来。
“无量天尊!”穿灰色道袍的‘黄鹤子’道长最先抢话,他手捋半白的八字胡,特意往镜头前凑了凑,一脸煞有介事的严肃道:
“在贫道观来,这就是地气流转不顺畅。你看那废弃医院的格局,缺金少木,阴气盘在里头散不去,时间长了自然疠气横生!不如找个良辰吉日,用火药这等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荡涤一遍。”
他说着猛地抬高手,手掌往下狠狠一劈,模仿爆炸的架势。
“大炮一轰!保准万事太平,一了百了!”
“胡说八道,”旁边的墨镜老头‘刘一眼’,慢悠悠转过了头,讥诮得打断道:“黄鹤子,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还讲不讲玄学基本法了?”
台下观众一阵轻笑,屏幕上还打上#玄学基本法#的几个特效大字。
周末正端着水要喝,赶紧放下,看这两个老头斗嘴:‘开始了,日常保留节目。’
刘一眼指尖在黑墨镜腿上轻轻敲了敲,“成何体统啊!黄老道,你动不动就炸这炸那的,感情你修炼的掌心雷是红衣大炮啊~要我说,那地方的症结在格局!死水一潭似的,专聚阴纳秽……”
黄鹤子一听就炸了,吹胡子瞪眼的说:“有何不可啊,新时代就得用新玄学!火药怎么就不是现代版雷法了?讲究效率,你懂不懂?”
“歪理邪说!” 刘一眼冷哼一声,往椅背上一靠,他转向镜头时语气陡然笃定:
“众所周知根本解法就是拆迁!建所小学,开家商场,再不然搞个健身广场也行!人气一旺,什么魑魅魍魉自然待不住。”
“你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黄鹤子嗓门陡然提了八度:“刘老头!你那磨磨唧唧的法子,得等到猴年马月?”
刘一眼连眼神都懒得给对方,老神在在的盘起了他的核桃。
台下观众早被这俩 “大师” ,突如其来的拌嘴逗得哄笑起来。
哄笑里又掺了几声起哄,有人还凑趣喊了句: “别吵了,不如投票选方案。”
连摄像机都跟着往两人方向多扫了几秒,屏幕上给两人加了卡通人物VS决斗的动画特效。台下观众笑闹着拍起手。
“哎哎哎!两位老师!”主持人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夸张的“暂停”手势,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
“咱们节目预算有限,可经不起这么造啊!一会儿要申请爆破许可证,一会儿要规划商业区,导演在后台冷汗都下来了!”
他转向观众,寻求共鸣:“大家说,是不是还得给我们节目留点下季度的制作费呀?”
在观众的笑声中,他顺势把话头递给了周雪:“不知道周雪老师有什么意见呢?”
“两位老师说的都有道理,”周雪轻轻转了转手中的香扇,露出标志性的微笑,说道:
“无论是‘雷霆手段’还是‘春风化雨’,其实都指向一点:环境能量与人的状态息息相关。
但外力终究是辅助,你看,当我们听到‘废弃医院’的‘灯会自己亮’,心里先慌了,外界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被放大。所以啊,强大自身的气场,保持心境平和,才是应对这类情况的根本。”
“好!”主持人立刻捧哏,“这个方案最‘经济实惠’!从咱们自己的内心入手,强大自身的气场,这才是根本。”
这时录制现场的灯光聚焦,镜头游移。
主持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
“接下来,我们要连线一位特殊的观众。她有一些困扰,并且因为涉及个人隐私,她选择戴着面具与我们交流。让我们接通她的语音。”
现场的暖光悄悄压暗了两个度,大屏幕上慢慢浮起一个模糊的虚拟头像,像是叠了三层马赛克,连轮廓都看不清。
紧接着,一道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女声飘进演播室,疲惫沙哑,还有藏不住的不安颤抖:
“……主持人好,各位老师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每天加班,回家都很晚。可是最近一个月,我家里发生了一件让我很害怕的事情……我客厅的灯,总会自己亮起来。”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补充了一句:
“而我丈夫……他瘫痪在床已经很多年了,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我每次问他,他都只是摇头。”
演播室里出现了一阵骚动,观众窃窃私语起来。
周雪垂着眼,手指摩挲金笼骰子的速度陡然变快,香扇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紧抿的唇角,连平日里带笑的眼尾,都悄悄收了弧度。
客厅里肖朗也坐直了身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遥控器,眼神里满是担忧。
主持人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个话题的沉重与敏感,他迅速控场,将目光投向嘉宾席上贺际,直接cue了男人。
“贺老师,您话不多,但往往能一语中的。对于这位女士的困扰……您怎么看?”
主持人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位新嘉宾看着就不是会硬凑综艺效果的类型,想来不会出什么播出事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穿着落拓风衣的男人身上,他眼神疲惫,胡子应该是新刮的,能看到青色的胡茬。
他对聚焦过来的镜头和目光并不在意,听到问话,才抬了抬眼皮,缓缓说道:
“开关老化接触不良,定时装置,或者……”
他在这里做了一个停顿,节目组后期特意加了音效渲染气氛,让观众能感同身受到整个演播室的低气压。
镜头随着贺际的视线,落到连线那个女观众的虚拟头像上。
“或者……有人,‘需要’被看见。”
他这话没头没尾,声音也不大,却像深潭里的冷水,猝不及防地顺着耳孔滑进听众的心里,让人后颈一麻,莫名泛起股寒意。
台下的现场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惊呼。几位嘉宾表情凝重。
周末坐在电视机前,闻言,感觉脊背莫名微微一凉,向后靠在了沙发柔软得软垫上,把抱枕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这解释……怎么听着比鬼故事还让人有点发毛?
需要被看见?
谁需要被谁看见?
是那个被困在躺在病床上,行动不能、言语不清的丈夫吗?他遇到了什么必须让妻子知道,却又无法通过正常途径传达的紧急情况?
是身体出现了新的危机?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秘密?还是……某种超越了物理瘫痪界限的、令人无法理解的挣扎?他是在用这种唯一可能的方式,试图向晚归的妻子传递某种信息?
是求助,是提醒,还是……别的什么?
这种基于最亲密之“人”的潜在恶意或悲情的揣测,有时候比虚无缥缈的鬼魂更让人心里发堵,脊背生寒。
【卧槽,这新来的嘉宾是个狼灭!有点东西啊!】
【是不是她丈夫有生命危险了?在求救?!】
【意思是她丈夫???不可能吧!那是客厅的灯,屮,更可怕了好吗!】
【瘫痪怎么开灯?细思极恐啊家人们!】
【完了,我今晚睡不着了!】
【贺老师这洞察力……一句话我冷汗下来了!】
弹幕彻底疯狂。
电视里,主持人显然也被这个“需要”震住了,愣了一秒才赶紧打圆场,将话题引开。
……
“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啦!”
主持人笑容满面地对着镜头,拇指扣住中指,做出一个弹指的动作。
“记住我们的口号,伸出你的右手,我们一起——弹弹弹!一弹霉运走!二弹晦气散!三弹万事好!!”
伴随着欢快又带点诡异的片尾曲,电视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沙发上周末和肖朗两张若有所思的脸。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节目中,那股混合了悬疑与搞笑的奇特氛围。
“这口号……每次说出来都跟电视购物卖保健品的洗脑包似的。听多了脑子都发懵”
半晌,周末才出声,他嘴上这么说,手指却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跟着轻轻弹了三下。
肖朗没接话,只是慢吞吞地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已经黑屏的电视。
接着他忽然坐直了,一脸认真地抬起自己的大手,对着空气慢悠悠地‘弹’——
一下,两下,三下,每个动作都慢得像在完成什么重要仪式
周末被他姐夫这一本正经的“遵医嘱”行为,逗得差点笑出声。
“弹走霉运,弹走晦气,三弹万事好。oK,姐夫,大吉大利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姐这节目效果是越来越浮夸了。”
“走吧,不是说我姐今天约了林太太吗?我下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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