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无歇了一晚,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另一边,宁安福已死,宁高义更是没等审问,便活活吓死在牢中。
次日,福宝踏入府衙牢房,只见宁高义的尸身早已被冷汗浸透,又是一桩死无对证的结局。可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暗自思忖:人死了,犯下的罪孽难道就一笔勾销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当即,福宝便让人贴出布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凡是遭宁家父子迫害者,皆可来府衙申诉,本郡主为尔等做主。”
布告一贴出,府衙门前顷刻间便排起了长队,人声鼎沸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由此可见,宁家父子这些年在无台州作恶多端,竟没干过一件人事。被他们害死的、骗取钱财的百姓不计其数,非法侵占的铺子更是多到数不清。
接下来的三天,府衙始终被前来告状的百姓挤满。幸好福宝早有准备,带来了五位文官协助处理案卷,否则仅凭府衙原班人马,怕是要忙得焦头烂额。
这日,江书意带着父母专程赶来,一见到福宝便 “噗通” 一声跪下,声音哽咽:“福宝郡主,多谢你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往后,我们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福宝连忙上前将三人扶起,语气温和却坚定:“我要你们的性命做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应当的。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生意也能照常做。”
一家三口连连点头,恭敬地应道:“是,全听福宝郡主的吩咐。”
福宝话锋一转,拉住江书意的手:“书意姐姐,我有个想法,想留你帮我。无台州的卤菜生意,我打算交给你家来做,赚的钱咱们平分,铺子也归你打理,你看可行?”
江书意又惊又喜,连忙摆手:“多谢福宝郡主抬爱,这太多了,我万万不能要……。”
“听我的。”福宝打断她,笑容明媚,“我说给你多少,你就收多少。你现在就跟着张大勇他们熟悉流程,一个月后,保准你什么都学会。”
江书意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推辞,笑着点头:“好!那我便不回去,暂时住在齐府,方便帮忙。”
“这就对了。”福宝欣慰一笑,又看向江书意的父母,“江叔叔、江阿姨,你们把家里安顿好后,也可以过来一起学。有这卤菜生意在,你们之前的生意大可以停了,赚头绝对比以前多得多。”
“好!好!好!”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应下。
整理宁家的账目足足花了十天时间,该拍卖的铺子尽数挂牌,按照老规矩,那些地段好、前景佳的铺子,都被福宝留了下来。卤菜生意交给了江书意家,粮食生意则托付给了齐家,粮食铺子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里,万一遇上灾年,也能保证百姓有饭吃,这是福宝的长远打算。
又忙了三天,宁家的家产总算处理完毕,新的知府大人也已到任。一切尘埃落定,裴斯年才准备启程返回京城。
他看着福宝,眼底满是不舍:“福宝,你当真不跟我回京城?”
福宝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期盼:“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大哥他们了,等这边彻底忙完,我就回去陪他们一段时日,之后便去京城找你们。”
裴斯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叮嘱:“务必多保重。”
“我会的。”福宝用力点头。
随后,裴斯年转向邢无,语气瞬间严肃起来:“你要好好保护福宝,若是她有半点闪失,我定不饶你。”
邢无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却依旧沉声道:“放心,我在,福宝在。”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早已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变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好,本王便信你这一次。”裴斯年翻身上马,挥挥手,带着队伍渐渐远去。
福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邢无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语气轻快:“那个讨厌的王爷总算走了,没他在,清静多了。”
福宝转头看他,笑着打趣:“你跟斯年哥哥比,谁更厉害些?”
邢无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傲娇:“打了半个月,没分胜负。”
“那就是你们一样厉害了!”福宝笑着朝府衙外走去。
裴斯年走后,他们自然不能再住在府衙,便打算先搬到齐志明府上。齐府算是他们在无台州的临时落脚点,不过福宝还是做主买了两处府邸:一处用来当做卤菜作坊,另一处则开办私塾,这是她到每个地方必做的两件事。帮百姓致富,让孩子们有书读,才能真正实现长治久安。
得知福宝要过来,齐志明早早便守在了齐府大门口,见到她便热情地迎上来:“老大,你可算来了!”
福宝摆摆手,吩咐道:“给邢无大哥安排住处,这段时间我们住齐府。”
“好嘞,马上安排!” 一旁等候的管家连忙应下。
“福宝姐姐!”清脆的喊声传来,谢北北听说福宝要来,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在门外了。
“北北,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呀?”福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谢北北连忙撒娇道:“我可勤快了!不信你问我娘!”
张翠笑着走上前,附和道:“确实勤快,天不亮就起来锻炼。”
福宝指了指身旁的邢无,对谢北北说:“这位以后就是你的武术师傅,你跟着他学,他可厉害了。”
谢北北反应极快,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师傅,徒弟北北给您叩头了!”
邢无一脸茫然,下意识地说道:“我还没答应呢。”
“北北很有习武天赋,你能收她当徒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宝笑着帮腔,不给邢无拒绝的机会。
邢无一脸无奈:“教徒弟太麻烦了,我不想收。”
“就这么定了!你们师徒俩好好聊聊,我先进去了。”福宝说完,便笑着转身走进了府里。
邢无看着福宝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谢北北,一时间竟有些语塞:“我…… 他…… 你……。”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弯下腰,将谢北北扶了起来,语气严肃:“你这孩子,可知习武有多苦?我教徒弟也非常严厉,学不会可是要挨打的。”
谢北北眼神坚定,认真地说道:“我不怕苦,也不怕挨打!我要习武,成为高手,保护娘亲!”
邢无看向一旁的张翠,见她眼神中满是期盼与信任,只好松了口:“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我会好好教你。”
“谢谢师傅!”谢北北喜出望外,连忙拉住邢无的手,兴高采烈地朝院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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