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引脉灯火焰渐弱，淡金色光芒在林佑溪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她望着闭合的通道光幕，指尖还残留着注入血脉能量时的灼热感，而章尘方才苍白的脸色，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晚风拂过流沙，带着熟悉的暖意：“佑溪。”
林佑溪回头，只见王清瑶站在祭坛下的石阶旁，手中还握着那袋未递出的护脉丹。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眼底未加掩饰的不舍——没有急切的劝阻，也没有刻意的挽留，只是安静地望着她，眼神中却藏着千言万语：有并肩对抗暗脉时的默契，有深夜共熬汤药时的亲近，更有一份无需言说的依赖。
“之前在石屋熬药时，你说现代的薄荷茶能提神。”王清瑶慢慢走上前，将护脉丹塞进她手中，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掌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找牧民要了些晒干的薄荷叶，放在你常用的那个瓷杯里了。不管你选什么，记得按时喝，别总忘了照顾自己。”
她没有提“留下”，也没有说“别走”，只是絮絮地说着日常琐事，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林佑溪的心上。林佑溪看着手中的护脉丹，又看向王清瑶眼底的期盼——那是希望她留下的心意，却又怕给她增添负担，只能用最温柔的方式传递。
“还记得第一次在暗脉裂缝见面吗？”王清瑶突然笑了，眼中泛起细碎的泪光，“你拿着双鱼玉佩挡在我身前，说‘毒术加地脉能量，我们能赢’。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和你一起，就好了。后来在古城，你教我优化毒雾阵，帮我分析异域能量的弱点，我才慢慢敢独自应对危险。”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现代有你牵挂的人，也有能治好章尘的方法。可我还是……还是希望你能留下。大胤的地脉需要你，章柔还等着和你一起去草原，我也想再和你一起熬一次药，听你说现代的故事。”
这番话没有激烈的情绪，却比任何劝阻都更有分量。林佑溪想起无数个细节：熬夜研究参数时，王清瑶悄悄放在桌边的热茶；探查断塔时，她紧紧跟在身后的身影；每次遇到危险，她总是第一时间用毒术护住自己……这份无声的陪伴，早已成了她在大胤最温暖的依靠。
“清瑶，我……”林佑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坚定的答案。之前因章尘寒毒而起的“留下”念头，此刻因王清瑶的不舍变得更加清晰——她可以放弃现代的便捷，却无法割舍这份用生死换来的羁绊；她可以延后寒毒的根治，却不能让眼前的人露出失望的眼神。
王清瑶似乎看穿了她的纠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擦掉眼角的泪光：“别为难自己。不管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要是去了现代，记得给我寄一片大海的贝壳；要是留下，我们就一起把古城的绿洲种得更大，让牧民们不用再担心黄沙。”
她转身朝着石屋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林佑溪挥了挥手，笑容依旧温柔，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去给你热杯薄荷茶，等你想好了，就回来喝。”
林佑溪站在原地，手中的护脉丹温热，掌心的双鱼玉佩轻轻颤动。祭坛旁的能量回路还残留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提醒她穿越的机会仍在；而石屋的方向，隐隐传来茶壶烧水的声响，又像是在召唤她回到熟悉的温暖中。
章尘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轻声道：“她从来不会勉强别人，却总是把别人的事放在心上。你要是真的想留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寒毒总有其他解决方式。”
林佑溪抬头望向夜空，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她想起现代父母的牵挂，也想起王清瑶不舍的眼眸；想起章尘需要治愈的寒毒，也想起大胤需要守护的地脉。抉择的重量压在心头，比任何时候都更沉重——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与未知的希望，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同伴与沉甸甸的依赖，她该如何选择，才能不负两边的期待？
石屋的方向，薄荷茶的清香渐渐飘来，与祭坛的草药味交织在一起，成了此刻最温暖也最纠结的气息。林佑溪握紧双鱼玉佩，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可每一个选择的背后，都藏着无法避免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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