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你不是联邦士兵。”
“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房间里，已经脱去不合身联邦军服，重新穿回属于她自己作战服的零号端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刚刚进门的顾凡。
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不少微型摄像头与窃听设备被她一人从房间角落里找了出来并捏碎，如今正整齐的排列在茶几上，等候顾凡的检阅.........
“我，没地方去。”
零号语句简短有力。
她并不是在为自己伪装成联邦军官混入接待室的行为开脱，而是在陈述一个真正的事实。
阿尔卑斯的“博士”已经死亡。
没有人能保证，其他地方的“博士”是否愿意接受她这一个“补全的失败品”。
她无路可退，加上阿尔卑斯的毁灭，如今能信任的，也就只剩下加百列号上的这些人。
而在众人之中，最神秘且最具安全感的——
毫无疑问是顾凡。
“你也听见了，他们没想让我们离开。”
“加百列与卡那封都被扣押在另一座空间站的船坞里，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顾凡依靠着长条沙发坐下，相较于零号的留下，他更在意的还是他们之后的命运.........
昔日的联邦军队体系已经崩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斥着猜忌、背叛和“下克上”风气的，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的新秩序。
诚然，顾凡一行人的身份很特殊，很光荣。
他们是对抗马尔文的英雄，是拯救人类未来的先驱，是泰拉母星诞生的强大召唤师力量的代表，是各个学院的典范。
但同时，他们也是毁灭阿尔卑斯的元凶，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是弹指间就能屠杀普通士兵的“新人类”...........
“他们害怕我们拥有的力量，更害怕我们不受控制。”
“这种恐惧，会让他们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
顾凡说话间目光从卡恩与零号身上掠过，若是珈百璃此刻也在场的话，这一句话自然也是囊括了身为恶魔召唤者的她。
“博士告诉过我，你们是召唤师学院的学生.........”
“按照我了解到的知识，无论是哪里，召唤师学院学生的特权应该都很大，或许这个身份能让你们得到保释的机会?”
零号的话差点让顾凡噗呲一声笑出来，他确实是想过零号这种改造人应该不怎么接触现代社会，但这么白痴的问题。
还是太过幼稚了。
【线路繁忙】的借口，那可不单单只是一个用来搪塞卡琳的理由。
那更是一个威胁。
设想一下，你是一名空间站的长官，有一伙开着破损航母与战斗舰船的不明序列士兵登入，且上面还有不少强大的召唤师。
那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什么?
而在反应之后，应该做什么?
【杀】
先发制人，永远都比后发而至要快。
上面怪罪下来，一个简单的【通讯繁忙】或是【联络失败】，便能轻松掩盖这场屠杀的真相。
即便你有再大的权力，在这鸟不拉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别说你是否有机会在事后对这些家伙清算，让他们提着裤子滚蛋。
对方只需要扔出几个新兵承担后果，那么按照星际法他们只能吃上一口巨大的哑巴亏..........
更别提当你特权大到一定地步，大到底下士兵会因微小举动而得罪你导致失去饭碗的时候，子弹跟纸笔，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会先到来。
更别提反抗了。
打?
顾凡几人联手，别说是这个空间站了，再来两个空间站的士兵他们也能轻松应对。
但舰船呢?
一发等离子炮轰过来，即便顾凡能依靠阿拉克的力量存活，其他人应该怎么办?
在他们被判定为“叛军”后，应该如何与整个联邦抗衡?
因此此时此刻，摆在顾凡一行人面前的，压根就是一个阳谋的死局.........
但那是对顾凡这些有“身份”的人而言。
卡恩，珈百璃，零号。
没有被登记进入联邦军队的三人，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变数.........
“我们要与外界取得联系。”
顾凡挥手召唤出伺服颅骨，虽然零号身为改造人自身就有一定破解电路与入侵信息终端的能力，但很明显，那都不如顾凡的伺服颅骨。
“空间站内部权限系统基于联邦军用网络架构，存在47个已知逻辑后门。我可以制造临时身份认证漏洞，持续时间约8到10分钟。”
几乎是连接到房间内呼叫终端的一刹那，伺服颅骨便已经汇报出了一串简单整洁的数据。
“他们封锁的是军事区域和我们所处的高级接待区。”
“空间站的底层，比如民用港区、垃圾处理通道、非核心维护层........”
“这些地方的监控密度和守卫等级会大幅下降。我们不需要强力的设备，只需要一个能接入民用信息网络的电子终端。”
顾凡从书架上取出纸笔，在茶几上，顾凡迅速为零号与卡恩绘制了一张简易的地图.........
“但是我们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零号出声提出建议，然而没等她话说完，伺服颅骨已经接过了话茬：
“空间站后勤系统显示，d-7区民用港仓库正在招募临时理货员，要求低，身份审核宽松。同时，该区域靠近一个废弃的通讯中继维护井，理论上存在未被完全屏蔽的泄漏信号。”
来自40K时期的“人工智能”不知比零号的大脑快了多少倍，计划初具雏形的同时，希望之光也在二人眼中燃起........
“但是风险很高........”
顾凡扭过头面色有些凝重的看向卡恩。
对于这个女孩，顾凡发自内心的不希望她出现什么伤亡。
“留在这里，风险只会更高。”
卡恩那略显稚嫩的脸上此刻却流露出一股远超她年龄与心智的成熟与严肃。
从阿尔卑斯毁灭之中爬出，从钢铁与鲜血之中幸存。
战争让这个不过18岁的少女内心得到了淬炼，无论是为了加百列的大家还是顾凡，她都愿意冒这个险。
“我感谢你们付出的一切。”
见卡恩已经如此坚决，一直隐藏在顾凡袖口的袖珍通话装置里也传来了卡琳的声音。
将用于应急联络的通讯器与那把从阿尔卑斯上得到的袖珍手枪一并交付到卡恩手中，顾凡随即取出了卡琳在刚刚碰面中悄然塞给自己的数据芯片。
“把它传给这两个坐标，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微型数据芯片放置在零号手腕的机械存储夹层之中。
这一场冷静到残酷的行动，也将会在夜晚时分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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