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平和的声音并不响亮,却镇住了即将失控的场域。
老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不远处,
依旧是一身朴素的灰白道袍。
他并未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位弟弟,也未理会地上那团颤抖的金毛,
只是淡然开口。
“昆仑清静之地,岂容喧哗。”
只一句,
便让元始周身那沸腾的怒意稍稍凝滞,
也让通天梗着的脖子微微放松,
但那不服气的神色依旧写在脸上。
这边的激烈争吵与骤然爆发的威压,
终究是惊扰了另一人。
苏渺宫殿周遭的灵气微微一荡,
门被推开。
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头发还有些睡醒后的微卷蓬松,
小脸上带着刚结束深定、尚未完全清明的懵懂。
她揉了揉眼睛,困惑地望向气氛凝重的场中。
“师父?
你们……在吵架吗?”
她一眼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元始,
以及难得一脸怒容、剑气未消的通天。
紧接着,她的目光就被通天脚边那团格外显眼的,金色毛球吸引了。
“咦?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迈出殿门。
苏渺的出现,
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又添了一把柴。
元始见她出来,又见她目光直接被那寻宝鼠吸引,
心中那股因通天而起的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倾泻口。
他本就处于盛怒之下,理智被情绪占据上风。
只觉得必须立刻纠正这错误的局面,
不能让渺渺被这等劣等生灵沾染分毫!
他甚至来不及,
或者说在此刻的愤怒下,
不愿去细细分说。
袖袍猛地一挥!
并非针对谁,却让通天都一时难以硬抗,
更别提刚刚出关、尚在懵懂的苏渺,
以及那只早已吓破胆的寻宝鼠!
“二哥你!”
通天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便被那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力量裹挟着,身不由己地离地而起。
苏渺更是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清风拂过。
小身子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怀里还被塞进了一个毛茸茸、抖个不停的小东西。
下一刻,天旋地转。
待她稳住身形,
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座气息肃穆、空旷寂寥的殿宇之内。
这殿宇她认得,
是二师父玉清峰上的偏殿,平日里极少踏足。
通天依旧是一脸不忿,抱着胳膊生闷气。
怀里则是那只缩成一团,金瞳里写满了恐惧与茫然的……金色小老鼠?
苏渺低头,与那金瞳小鼠大眼瞪小眼。
小鼠似乎也察觉到换了个怀抱。
这个新抱着它的人气息纯净温和,让它本能的恐惧稍减。
但依旧不敢动弹,只是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带着无尽的委屈。
苏渺抬头,看向殿门方向。
只见元始师父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殿门处,
并未进来。
那压抑的气息,却笼罩了整个偏殿。
苏渺此刻满心茫然,全然不知。
这般师父与二师父吵得面红耳赤、甚至波及旁人的场景。
在她拜入师门之前,实乃昆仑山常态。
老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这些年,有她这个小徒弟作为缓冲,
加之元始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教导她身上,
才让这般激烈冲突少有发生。
今日,不过是旧景重现,
而她,不幸被卷入了风暴中心。
“师父?”
苏渺抱着小鼠,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元始没有回头。
他只是于殿门外,显化出法相。
道韵弥漫,笼罩整个偏殿。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冰冷,毫无情绪起伏,如同在宣读天地法则。
“万物有序,各安其位。
鳞甲毛羽,昆类蠃灵,天生有别,跟脚既定。
承负因果,自有天定。
强求混淆,徒惹尘埃,非是正道……”
他开始宣讲他那套关于秩序、跟脚、承负因果的大道理。
字字句句,冰冷坚硬。
如同金石敲击,回荡在寂静的偏殿之中。
通天听得眉头紧锁,几次想要开口反驳。
却被那无处不在的秩序道韵压制,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气得脸色发青。
苏渺抱着小鼠,盘膝坐在蒲团上,小脸上满是无奈。
她听得懂每一个字,
却不太明白二师父为何突然要跟他们讲这些,
还是用这种……关禁闭的方式?
“……尔等便在此处,静听千载。
何时明了此间道理,何时心性澄澈,何时方可离去。”
千年!
苏渺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看看怀里可怜兮兮的小鼠,
又看看旁边气鼓鼓的师父,
最后望向殿门外那模糊却威严的法相,内心一片哀嚎。
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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