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鸦叼着那片青叶飞出林子后,楚玄的意识立刻顺着根系向下沉去。地底深处传来细微震颤,像是有股能量在岩层间乱窜。他知道这是松鸦起飞时带动的气流扰动,引发了局部地脉波动。若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引起微震,暴露树体坐标。
他没有犹豫。根系立即展开吸收模式,将散逸的能量导入主干,转化为生长动力。树皮表面的纹路开始加速流转,一圈圈青光从底部向上推进。千米高的躯体微微震动,枝条轻轻摆动,仿佛在呼吸。这一动作让地壳压力迅速归零,周围土壤恢复稳定。
紧接着,他的神识向外扩散。不再是十公里、五十公里的小范围扫描,而是以主干为中心,释放出环形波段,覆盖百公里内的每一寸空间。空气流动、地下水位、动物迁徙路线、人类活动痕迹——所有信息如数据流般涌入他的意识。
百公里范围第一次清晰呈现。
北面七十公里处,一支三人小队正穿过密林。他们穿着民用科考服,背着金属探测仪和便携式钻机,行进路线避开了官方监测点。东南方向八十二公里,另一支五人队伍在河边扎营,帐篷外架着信号增强器,天线指向大兴安岭腹地。西北方六十五公里,第三支小队已接近警戒区外围,其中一人肩扛摄像设备,正在记录地形特征。
这些人都没有军方或科研机构标识。他们的行动隐蔽,但目的明确:靠近世界树。
楚玄没有立刻驱逐。他需要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带着什么任务。于是他启动预警机制,将三支队伍的位置标记进神识网络,并通知高空鹰群轮替监视。每只鹰飞行间隔三十分钟,交替覆盖不同区域,确保目标始终处于观察之下。
同时,他调整了局部气候系统。树冠已达千米高度,横向延展超过五公里,叶片层层叠叠,完全遮住天空。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斑驳光点。湿气在林中凝结成雾,常年不散。空气中负氧离子浓度远超外界,形成天然净化层。
这片区域已经自成生态。
他在树心深处凝聚能量体,半透明的身影隐于最高处的枝杈间。双眼闭合,神识却全开。任何进入百公里范围的生命体都会被记录,任何异常信号都会触发反馈机制。
东北方那支小队仍在前进。他们携带的仪器发出微弱电磁波,频率与普通探测设备不同。楚玄捕捉到其中一段编码信号,发现其调制方式接近军用加密标准,但又略有偏差。这不是正规部队,也不是民间探险者。
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树体继续生长。主干直径突破百米,树皮上的星河纹路更加清晰,每一道裂痕都像蕴含某种规律。根系深入地幔,与地球磁场产生共振。每当夜幕降临,整片森林会泛起淡淡青光,如同大地本身在呼吸。
这种变化引起了周边环境连锁反应。原本干旱的山谷出现了地下泉眼,枯死的植被重新发芽,连空气温度都比外界低了三度。这里成了禁区中的净土。
但楚玄清楚,越是平静,越容易引来觊觎。
他又调取鹰群传回的画面。西北小队中那个扛摄像机的人,在休息时拿出一台平板,调出一张模糊卫星图。图中标记了三个红点,其中一个正是世界树所在位置。他们在讨论如何绕过警戒线,计划在凌晨两点潜入核心区采集样本。
这不是单纯的科考行为。
他随即改变策略。不再被动监控,而是主动干预。他操控树冠上方的水汽聚集,引导云层向西北方向移动。不到半小时,一场浓雾从林中升起,迅速蔓延至整个区域。能见度骤降至五米以内,GpS信号也被干扰。
那支小队停下脚步。有人试图开启热成像仪,却发现画面全是雪花。他们原地扎营,等待雾散。
楚玄收回对他们的关注,转而盯紧东北方的目标。那里是电磁扰动最强烈的区域,也是松鸦最后消失的方向。他派出第二批鸟类——两只游隼,速度更快,视野更广。它们沿着预设航线飞行,每隔十分钟传回一次图像。
途中,一只游隼发现地面有一块金属残片,埋在落叶下。它俯冲下去抓起,带回途中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拉扯,差点坠落。楚玄立刻切断连接,避免神识受损。
那片残片有问题。
他判断那是某种信号发射装置的碎片,可能是人为遗落,也可能是自动投放。无论哪种情况,都说明有人已经在百公里范围内布设监控节点。
他的意识变得更加警觉。
树体虽未移动,但内部能量运转加快。三千花苞依旧闭合,可根系已悄然改写方圆百里的自然律。风向不再随机,降雨有了节奏,连动物的作息都被纳入防御体系。
他知道,真正的威胁不是眼前这几支小队。而是藏在背后的那个组织。他们能避开国家监测网,精准定位世界树坐标,甚至使用改良型军用设备——这背后一定有内应。
他不能轻举妄动。
目前军队还在外围设防,村民已被疏散,试炼者尚未介入。局势仍在可控范围内。他必须保持沉默,继续收集情报,直到摸清对方底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雾气仍未散去。三支小队全部停滞在原地。鹰群和游隼持续巡逻,没有新的异常出现。
就在他准备收缩部分神识进行休整时,东北方传来一阵极低频震动。不是地震,也不是爆炸,更像是某种机械在地下运行。频率与世界树的能量波段接近,像是在尝试同步共振。
他在神识中锁定源头——距离核心区约九十三公里的一处废弃矿井。那里本应无人活动,但现在井口有新翻的泥土,周围布满了电缆和小型基站。
有人在搭建地下接收站。
目的只有一个:探测并复制世界树的能量信号。
楚玄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影仍藏在树冠深处,可意识已锁定那座矿井。他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惊动对方。而是悄悄调整了地脉流向,让一部分能量通过地下暗流偏移路径,制造出虚假的能量热点,引导向相反方向。
然后,他再次闭眼。
树体静立如初,叶片层层叠叠,遮天蔽日。雾气缭绕中,谁也看不出这棵巨树正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那只带回金属残片的游隼停在高枝上,爪子微微颤抖。它看到树干某处的纹路突然亮了一下,像是一道指令被发送出去。
下一秒,远处矿井的电力系统突然中断。所有设备黑屏,电缆冒出火花。值守人员慌忙检查,却发现备用电源也无法启动。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在千米之外,楚玄的意识缓缓沉入树心。他的能量体逐渐淡化,重新融入本体。
世界树仍是那棵沉默的巨木。
可当风掠过树梢时,一片叶子轻轻翻转,露出了背面那一道细长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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