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赐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眨眼间就飞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茶馆酒肆里,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唾沫横飞地讲述着“谢尚书金殿求娶,林小公子御前许婚”的传奇,细节描绘得比亲身经历还真切。
街头巷尾,百姓们三五一堆,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谢尚书和林公子,陛下赐婚了!”
“真的假的?两个男人……这……”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谢大人和林公子那是普通人吗?那是给咱们寻来高产粮种,让咱们能吃上饱饭的活菩萨!他们乐意在一起,怎么了?我看挺好!”
“就是!总比那些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强!人家光明正大,陛下都点头了!”
“别说,谢尚书俊朗非凡,林公子精致可爱,站一块儿,啧啧,养眼得很!”
“可这……祖宗礼法……”
“礼法能当饭吃?去年要不是谢大人推广的新粮,我一家老小早饿死了!我反正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就该这样!”
惊叹、祝福、不解、非议……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沸反盈天。
但总体而言,因着两人卓着的功绩和深入人心的“活菩萨”形象,加上皇帝态度鲜明,支持和好奇的声音竟压过了那些迂腐的议论,成了京城这个夏天最火爆、也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与外面的喧嚣相比,国公府里则是另一派景象。
大红灯笼早早挂了起来,崭新的红绸点缀着门廊庭院,下人们脚步轻快,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虽然婚事来得有些“特别”,但架不住自家小公子喜欢,陛下圣旨已下,对方又是那般人中龙凤,老爷夫人可是乐得合不拢嘴。
林晏被谢霄送回府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他娘爽朗的笑声。
“哎呀,我就说嘛!咱们晏儿和谢大人,那是天定的缘分!瞧瞧,连陛下都说‘天作之合’!”
国公夫人正拿着那卷明黄圣旨,翻来覆去地看,眼角的皱纹都笑深了几分。
国公爷坐在一旁,端着茶杯,虽然努力想维持一家之主的威严,但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嗯,陛下圣明。谢霄此人,才华人品皆是上上之选,对晏儿也是真心实意。如此……甚好,甚好。”
林晏蹦跳着进来,听到这话,立刻跑到父亲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晃:
“爹!您也觉得好对不对?我就知道!”
“哼,便宜谢霄那小子了。”
国公爷哼了一声,眼底却全是笑意,拍了拍儿子的手。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
国公夫人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拉过林晏,上下打量,越看越满意,“我儿喜欢,陛下赐婚,那就是最般配的!外头那些闲言碎语,理他们作甚!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谢霄带着林晏先去看了皇帝御赐的新府邸。
府邸坐落在离国公府不远的一条清净街上,朱门高墙,庭院深深,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两人牵着手在空荡荡的府邸里转悠,林晏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兴奋得不得了。
“呜呜,这院子好大!可以在这里搭个秋千!”
“这池塘以后养些锦鲤好不好?”
“这间屋子光线好,给你做书房!”
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个第一次拥有自己秘密基地的孩子。
谢霄一直含笑跟在他身后,目光温柔地追随着他活泼的身影。
走到正门入口处,林晏看着光秃秃的门楣,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一亮,扯了扯谢霄的袖子:
“呜呜,这宅子以后就叫‘谢林府’,好不好?”
谢霄微微一怔,看着少年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心头一软。
“谢林府”,将他的姓和林晏的名放在一起,简单,却意味着从此他们的一切都将紧密相连,再不分彼此。
“好。”
他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应下,“就叫谢林府。”
林晏立刻笑开了花,仿佛得了个天大的宝贝,抱着谢霄的胳膊,又开始畅想:
“那牌匾要做得大气一点!门口的石狮子也要换一对更威武的!还有还有……”
看完了府邸,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准备婚服了。
按规矩,男子成婚,双方都着男式婚服。宫里的尚衣局很快送来了几种亲王级别的婚服样式,供他们挑选。
谢霄正仔细比较着布料和纹饰,却见林晏对那些华美的男式礼服兴趣缺缺,反而托着腮,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呜呜,”
林晏凑过来,扯了扯谢霄的衣袖,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我能不能试试那个?”
他手指悄悄指向一旁图册上,女子婚嫁用的凤冠霞帔。
谢霄手一顿,抬眼看他,眉头微蹙:
“胡闹。”
语气却并不严厉。
林晏瘪瘪嘴,再接再厉,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胳膊上摇晃:
“就试一下嘛!就一下!反正又没外人看见!我好奇嘛……听说穿起来很重的,我想知道有多重……”
谢霄被他磨得没办法,又见他那双小鹿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光,终究是心软了。他挥退了左右侍从,只留下一个绝对可靠的老嬷嬷帮助林晏更衣。
当林晏换上那身华丽繁复的大红嫁衣,戴上缀满珍珠宝石、流苏摇曳的凤冠,从屏风后有些笨拙地走出来时,谢霄只觉得呼吸一窒。
少年身形纤细,平日里穿男装已是精致漂亮,此刻换上这身极尽妍丽的女子嫁衣,竟没有丝毫违和。
大红底色衬得他肌肤胜雪,凤冠的珠帘半掩着他羞赧又兴奋的小脸,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模糊了性别的瑰丽。
宽大的袖口下露出他一截白皙的手腕,正有些紧张地揪着衣带。
他抬起头,看向谢霄,脸上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和一点点不确定,声音轻轻的:
“呜呜……好、好看吗?”
谢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
他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个红衣似火的身影上,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哑的:
“好看。”
话音刚落,他几乎是有些失控地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低头就吻住了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
这个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侵略性,不像平日里的温柔缠绵,更像是一种失控的确认和占有。
林晏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晕头转向,凤冠歪了,珠翠叮当作响,他下意识地环住谢霄的脖颈,生涩地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谢霄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稍稍退开,气息依旧不稳。
他看着怀里眼泛水光、脸颊绯红、唇瓣微肿的少年,目光深邃得吓人。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开始解那嫁衣复杂的盘扣。
“呜……”
林晏有些懵,下意识地想护住衣襟。
“别动。”
谢霄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动作却异常坚定。他一点点褪去那身碍事的华丽外袍,露出下面白皙单薄的里衣,以及更里面细腻光滑的肌肤。
大红嫁衣委顿在地,与散落的珠翠交织在一起。
谢霄将林晏打横抱起,放到旁边铺着软垫的榻上,炽热的吻再次落下,沿着脖颈、锁骨一路向下,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色痕迹。
他的大手探入里衣,抚摸着那纤细的腰肢和微微颤抖的背脊。
林晏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意识模糊,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发出细碎的呜咽。
就在林晏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谢霄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将脸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
他拉过一旁的薄被盖住林晏,手指安抚地摩挲着他泛红的脸颊,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和极致的克制:
“不急。”
林晏眼神迷蒙地看着他,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激烈中回过神来。
谢霄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眼底是隐忍的火焰和浓浓的占有欲,低声道:
“等到洞房花烛夜,乖乖……再慢慢还债。”
林晏的脸瞬间爆红,把脸埋进被子里,哼哼唧唧地不敢看他了。
最终,两人的婚服还是定下了同款同色的亲王级男式婚服,华贵庄重,又暗藏心意相通的和鸣。
婚事筹备得如火如荼,宫里贵妃再次召见。
这次是在贵妃宫中一处雅致的花厅,只有贵妃、谢霄和林晏三人。
贵妃看着眼前并肩而坐的两人,一个沉稳如山,一个灵动似水,心中满是欣慰。
叙了些家常后,贵妃端起茶杯,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看到你们二人如此恩爱,本宫也就放心了。这成了家啊,往后就是大人了,有些事……也该考虑起来。比如这开枝散叶,承续香火……”
林晏正拿着一块糕点小口啃着,听到这话,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显然没完全理解“开枝散叶”的深层含义,只觉得是种树之类的。
谢霄神色不变,放下茶杯,从容接话,语气恭敬却坚定:
“谢娘娘关心。臣与晏儿情投意合,能相守一生,彼此心意相通,便是最大的圆满。至于子嗣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看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林晏,“顺其自然便好。若他日缘分到了,无论是从宗族中过继品性良善的孩子,亦或是其他方式,只要晏儿喜欢,臣都觉得是家宅之幸。”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两人感情至上,不在乎是否有亲生子女,又给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案(过继),全看林晏的心意,将林晏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贵妃是何等通透之人,闻言立刻明白了谢霄的态度。
她本也就是循例提醒一句,见谢霄思虑周全,且一切以自己弟弟的意愿为先,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消散了。
她笑着点点头:“你们心中有数便好。本宫只是希望你们往后和和美美,诸事顺遂。”
从宫里出来,林晏还在琢磨“开枝散叶”和“过继”是什么意思,扯着谢霄的袖子问:
“呜呜,姐姐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呀?我们要种很多树吗?还是要养很多小孩子?”
谢霄看着他清澈懵懂的眼睛,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避重就轻地说:
“意思是,以后我们家里,你想养什么就养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陪着你。”
林晏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心地规划起来:
“那我要在谢林府养一只小狗!再养一池子鱼!还要种很多很多花……”
谢霄牵着他的手,听着他雀跃的声音,看着宫门外熙攘的街道和湛蓝的天空,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圆满。
风波已过,前路皆是坦途,而他最重要的人,正牢牢地在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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