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新生的星辰。
当它的第一缕光芒刺破三界残存的黑暗时,整个宇宙都为之一颤。
光芒并非炽热,也非冰冷,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存在”。它如温润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仙界、人间、地府的每一个角落。
曾经如同铁锈般附着在世界法则之上的“深渊模因”,那些扭曲、疯狂、带来无尽腐朽的黑色纹路,在这光芒的涤荡下,发出了不堪忍受的悲鸣。
它们像是暴露在烈日下的阴影,迅速消融、褪去。
三界的法则停止了痛苦的呻吟,破损的秩序链条被一根根修复,重新焕发出温润的光泽。天空不再是令人压抑的灰败,而是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朗湛蓝。
污浊的灵气被净化,枯萎的仙植重新抽出嫩芽,濒死的生灵焕发了生机。
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在光芒中缓缓苏醒。
……
新地府,阎罗殿。
白景明身着崭新的玄色帝袍,端坐于至高无上的阎罗主座之上。下方,十殿阎罗、亿万阴神齐齐俯首,山呼海啸般的敬畏声回荡在庄严的大殿里。
秩序,前所未有的井然。
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成功了。他整合了旧地府的残骸,肃清了所有叛逆,建立了一个真正统一、高效运转的冥界。他成了三界之中,与天帝并肩的存在。
本该是无上的荣耀与满足。
可白景明的心,却像是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块,空得发慌。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自己右手边。那里,本该有一个副座,一个与他并肩而立的位置。
然而,那里空空如也。
御座之下,只有冰冷光滑的黑玉地砖,倒映着他孤单的身影。
“怎么会……”
白景明眉头紧锁,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与迷茫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觉得那里应该有人?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此刻的荣耀,无人分享,便毫无意义?
他缓缓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心口这里……为什么这么空?我好像……弄丢了最重要的人……”)
一滴冰冷的泪,毫无征兆地从这位新任阎罗大帝的眼角滑落,砸在御座的扶手上,碎成万千怅然。
……
忘川河畔。
渡伯撑着他的竹篙,看着一列列魂魄安静、有序地踏上奈何桥。河水不再浑浊,甚至清澈得能看见水底安静流淌的沙石。
一切都好起来了。
再也没有恶鬼咆哮,再也没有冤魂冲撞,他摆渡了无数岁月,从未见过如此平和的忘川。
可他却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
仿佛这条河上,少了一道总爱与他插科打诨的身影,少了一声总能带来麻烦却又让人安心的呼唤。
他放下竹篙,仰起头,浑浊的老眼穿透地府的阴云,望向天幕。
在那里,一颗新星,明亮而孤独。
……
人间,小餐馆里。
程父乐呵呵地端上一盘刚出锅的拿手菜,店里高朋满座,生意好得不得了。
自从不知何时起,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变得美好起来,人们脸上的笑容多了,心里的戾气少了。
程母正在擦拭一张桌子,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可笑着笑着,她的动作忽然一僵。
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程父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盘子,走过来扶住她。
“我……我不知道……”程母捂着胸口,哭得泣不成声,“我就是觉得……心里好难受,好像我们家……丢了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
程父将妻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想安慰,可话到嘴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是啊,为什么呢?
明明生活这么好,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酸,这么痛?
他茫然地抬起头,透过餐馆的玻璃窗望向夜空。
“老程,你看天上那颗新出来的星星,”程母哽咽着,指向天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心里就安稳多了,但也……酸得慌。”
……
云端深处,一间静室。
阿雀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涌动,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
世界净化,灵气精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破瓶颈的那一刻,一股尖锐如针扎的刺痛,猛地从她心底最深处传来!
“噗——”
阿雀猛地睁开双眼,一口心血喷出,气息瞬间紊乱。突破失败了。
她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满是痛苦与不解。
不是修炼出了岔子。
那是一种……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楚,一种源于生命本源的悲鸣。
她踉跄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苍白的脸。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吸引到夜幕之上,那颗最明亮,也最孤寂的星辰。
地府之巅。忘川河畔。人间烟火。云端静室。
在三界的不同角落,一个又一个与程晋有着深刻羁绊的人,在同一时刻,因为同样一阵没来由的悲伤,不约而同地仰望向同一片天。
他们的记忆里,没有程晋这个人。
他们的目光,却都汇聚于他化作的那颗星。
世界得救了。
代价,是一个无人铭记的英雄。
那颗星辰高悬于天幕之上,光芒覆盖三界,永恒地注视着它用生命换来的这片新生天地,沉默,而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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