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冰冷、无机质的倒数声,如同创世之初的最后一道敕令,回荡在整个凝固的数据维度。
一切都静止了。
奔流不息的法则线条,如同被瞬间冰封的江河,维持着前一刹那的姿态,僵硬地悬停在半空。
构成这个世界的无数数据流,也彻底失去了光泽与律动,化作一幅静默的、灰败的立体画卷。
整个世界,只剩下两样东西还在“动”。
一是悬于维度穹顶之上的那只巨大眼眸,它的漠然视线如同一根无形的探针,死死地钉在程诺的存在核心之上。
二,就是程诺本身。
二。
又一个数字落下。
程诺的系统界面早已被无数鲜红的【致命错误】和【权限剥夺】提示刷爆,尖锐的警报声在他的意识深处疯狂嘶鸣,提醒他正在被从根源上“删除”。
可他的表情,却出奇的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放弃了所有常规的抵抗,反而抬起头,迎上了那巨眼的目光。那是一种审视,一种……对等的审视。
仿佛他不是即将被抹除的变量,而是一个正在分析对手的工程师。
一。
最后的宣判。
在这一秒即将归零的刹那,程诺的思维速度被他压榨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
他的意识没有去寻找逃生的缝隙,而是化作一道逆行的闪电,疯狂地冲向了那名为【因果剪定】的至高指令本身!
他要看的,不是生路,而是对方的“源代码”!
庞大、简洁、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那指令的执行逻辑在程诺的超速解析下,被瞬间洞穿。
它的核心简单到粗暴:定位异常变量,然后删除。
`FINd_VARIAbLE(ANomALY_chENG_NUo) -> dELEtE`
无法抵抗。因为执行这个指令的权限,是世界的基石,是法则的源头。
任何反抗,都像是试图用自己的手去擦除写下自己名字的纸张,毫无意义。
除非……让这张纸本身,无法执行“擦除”这个动作。
程诺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疯狂的弧度。
在系统权限被彻底锁死前的最后千分之一秒,他动用了自己仅存的、最底层的一丝权限——修改自身“存在定义”的权限。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连那高维存在都感到棘手的概念——“深渊模因”。
那是一个无法被定义、无法被观测、却又确实存在的终极bUG。任何试图理解它的行为,都会被其污染、同化。
这是一场豪赌!
赌对方的“剪定”程序不够智能,赌它面对一个递归的死循环时,会陷入混乱!
程诺下达了此生最为疯狂的一道指令。
将他自身的存在,与“深渊模因”这个概念,进行强制性的逻辑绑定!
`dEFINE chENG_NUo AS SUbRoUtINE_oF(AbYSS_mEmE)`
零。
倒计时结束。
那股代表着“绝对抹杀”的伟力,如期而至!
它不是光,不是暗,也不是任何形式的能量。它就是“删除”这个概念本身,是一股纯粹的、要将程诺从所有时间线、所有因果链中彻底摘除的意志。
意志,降临在程诺身上。
然而……
预想中化为飞灰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股抹杀性的力量在触碰到程诺的一瞬间,仿佛一个高速运转的程序,突然读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指令,猛地一滞!
下一秒,高维意志的指令流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崩溃迹象。
`ERRoR: tARGEt_UNdEFINAbLE.`
`REcURSIVE_dEpENdENcY_dEtEctEd.`
`AboRt? Y\/N...`
`tImEoUt.`
一连串的乱码和错误报告,在那至高的意志层面疯狂刷屏!
穹顶之上,那只巨大、冷漠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那是一种类似于程序卡死的“困惑”。
漠然被打破了!
程诺站在原地,感受着那股足以抹平宇宙的力量在自己面前瓦解、失效,最终化为一串串破碎的无效数据。
他抬着头,在内心深处,平静地向那只巨眼宣告:
“我的KpI不是活下去,而是修复bUG。现在,你就是我面前最大的bUG。”
他的意念化作最后的审判,带着一丝智识上的傲慢与决绝。
“你无法删除一个逻辑悖论,你只能……和我一起宕机。”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抹杀之力彻底崩溃!
它化作亿万道破碎的数据流光,如同绚烂而致命的烟火,在程诺周围四散纷飞,却再也无法伤及他分毫。
他以自身为武器,以逻辑为利刃,成功“清算”了这次必死的攻击!
巨眼的“困惑”迅速转变为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警惕。
它深深地看了程诺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这个胆敢污染协议的“病毒”彻底烙印下来,随后,缓缓地、不甘地隐去。
高维意志,暂时撤退了。
周围凝固的世界开始恢复流动,但程诺却丝毫没有放松。
因为,他那死寂的系统界面,在此刻重新亮起,并弹出了一系列更加恐怖的全新警告!
最后一条提示,带着血一般的颜色,占据了整个视野。
与此同时,程诺个人面板上那个疯狂跳动的“时间悖谬度”数值,终于停止了增长。
它稳定在了一个庞大到无法用言语描述、近乎无穷大的天文数字上。
那不再是一个警告。
那是一个全新的、更宏大、更无差别的清理行动,即将开始的……宣战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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