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自然黄铜矿，单晶体很少见，多是以共生矿形式存在，颜色驳杂不纯，常夹杂绿、蓝、黑等杂色。更重要的是，它的密度比自然金小得多，掂量手感明显轻浮；其次，黄铁矿，也就是常说的‘愚人金’……”九爷一边说，一边拿着那粒金黄色的颗粒，对着旁边的碎石地面用力一划，一道清晰的划痕出现，“你们看，这条划痕是什么颜色？”
“黄金的条痕，就是它最本质的颜色——金黄色！仅凭条痕这一项，就足以区分真假！而且……从这矿石碎裂后暴露出的金丝形态、光泽，颜色纯度来看，这片矿脉含金量很可能非常高。我初步估计，含金量至少在10%以上！”
“才10%？”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带着一丝失望，“九爷，我记得金店广告天天喊什么‘千足金’、‘万足金’，含金量99.9%、99.99%呢！这10%，是不是太少了点。”
我脑子里下意识地换算着：一百斤石头才出十斤金子？那得背多少石头出去？
“概念混淆了，老菜。”九爷耐心地解释道，“我说的10%，是指黄金在整个矿石重量中的占比。这是地质学上衡量矿脉贫富的重要指标。矿石里的自然金本身就含有杂质，主要是银和少量的铜等，所以纯度不可能直接达到首饰金的99.9%。”九爷话锋一转，“在这样高品位的石英脉型金矿里，运气好的话……完全可能找到那种由富集的金粒、乃至金块组成的矿。那就是俗称的——狗头金！那种东西，含金量能达到40%，甚至60%以上。”
狗头金？这三个字如同最强劲的兴奋剂，刚才还在为10%遗憾的五哥，瞬间如同被高压电击中！
“狗……狗头金？在哪？”他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刚才那点求知的表情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被点燃的狂热！
五哥从地上弹了起来，一把抓起扔在地上的探灯，开始在这片堆满矿石和朽木的“中转码头”上疯狂寻找。
巨大的光柱在黑暗中跳跃！光线所及之处，一堆堆大小不同矿石散落在地，破碎不堪的朽木构件，依稀能辨认出似乎是箱板、货架的残骸。地面上隐约可见被碎石半掩的、平行延伸的凹槽轨迹……无需解释，这里曾经是一个繁忙的矿石装卸和临时堆存点！ 满地都是“钱”！
五哥彻底疯了！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勘探机器，在这片“金山”上奔跑。
“九爷！九爷！快帮我看看这块？”他费力地抱起一块脸盆大小，密集金星的矿石冲到九爷面前，满脸希冀：“这块成色怎么样？是不是狗头金。”
“还有这两块，”还没等九爷细看，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块核桃大小的矿石，急切地塞到九爷手里，“你看看主个，这金光，绝对够纯吧？”
他那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讨好，与之前那个因为背包被翻而气势汹汹、疑神疑鬼的五哥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虚心得像个刚入学的小学生！
就在这时，狂热的五哥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我，我正蹲在地上，脸上大概还残留着对刚才狗头金概念的震惊和无措。 这随意的一瞥，竟像是点燃了他某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啧！老菜啊……”五哥停下他的寻宝大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叫你小时候多读点书，多学点本事，偏不听！尽说些四六不靠、丢人现眼的话。给你块真金子放手里，我看你都当成黄铜疙瘩。学着点，看看人家九爷，这满肚子的墨水，这眼力见儿，这本事……那叫真才实学。好好学着点，听见没？”
他唾沫星子飞溅，俨然一副“金矿在手，天下我有”的膨胀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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