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一役,焚毁大批胡人粮草,缴获精良战刀皮甲,丙什全员无损归来!
这份泼天的功劳和不可思议的战绩,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沉闷压抑的军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捷报迅速层层上递。
张三金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中军帐的军功簿上,而且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副将自然不吝啬美言,将张三金的“勇猛”、“智计”和“带兵有方”大加渲染。
很快,嘉奖令下来了:
张三金,擢升为百夫长!统领原丁字营丙什,并补充新兵,满编百人!
赏银五十两!其麾下赵铁柱、王麻子擢升为什长,其余参与夜袭者皆厚赏!
缴获的胡人精良弯刀和皮甲,除张三金自留一套最好的,其余全部归其部属所有!
当张三金穿上那套象征着百夫长身份的、虽然依旧粗糙但明显厚实许多的制式皮甲,腰挎那柄弧度完美、寒光凛冽的胡人精钢弯刀,
站在新划拨给他的、相对宽敞一些的营帐前时,他手下那几十个老兵油子和新补充进来的、面黄肌瘦的新兵蛋子,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敬畏!狂热的敬畏!
这个沉默寡言、如同岩石般坚硬的汉子,带着他们创造了奇迹!
不仅让他们活着立下大功,更让他们穿上了比军官还好的甲胄,用上了比军官还锋利的战刀!跟着他,有肉吃!有活路!
然而,张三金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
他看着眼前这乱糟糟挤在一起、神色各异的一百号人,眉头微微皱起。
原丙什的老兵,包括赵铁柱、王麻子等什长只有二十多人,虽然经历了战火磨砺,眼神里多了凶悍,但依旧带着兵油子的痞气和散漫。
新补充的八十多人,更是良莠不齐。
有的是老实巴交、连左右都分不清的农夫,有的是城里抓来的小混混,眼神躲闪,还有几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刺头。
他们像一群被强行赶进一个圈里的牲口,互相推搡着,眼神里充满了对新长官的审视、对未来的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毕竟,张三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和沉默的气质,实在不像个“威震八方”的将军。
“肃静!” 张三金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嘈杂的空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营帐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腰板,看向他。
“我叫张三金。”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每一张脸,“从今天起,你们归我管。
我的规矩,很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冰冷:“第一,令行禁止!
我的命令,就是天!
让你冲,前面是刀山也得冲!让你停,前面是金山也得停!
违令者,斩!”
“第二,同袍为手足!战场上,你的后背交给身边的兄弟!
敢背后捅刀子、见死不救、抢夺同袍财物者,斩!”
“第三,勤练不辍!想活着回家,就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在训练上!偷懒耍滑、敷衍了事者,军棍伺候!”
三个“斩”字,如同三把冰锥,刺得所有人心中一凛。尤其是那几个刺头,对上张三金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张三金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觉得我是在吓唬你们?觉得上了战场,运气好就能活下来?”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看看它!” 张三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煞气,“这把刀,砍过胡人的脑袋!
也差点砍在老子自己脖子上!
战场上,没有运气!只有本事!
本事是练出来的!是拿命拼出来的!”
“从今天起,你们的好日子,结束了!” 张三金将刀狠狠插回刀鞘,发出“锵”的一声脆响。“赵铁柱!王麻子!出列!”
“在!” 赵铁柱和王麻子立刻挺胸上前。
“你们二人,各领三十人,为左队、右队什长!负责队列、基础操练!”
“其余原丙什老兵,分散到各伍,为伍长!负责近身格斗、兵器操练!”
“我亲自带亲兵队二十人(包括狗剩等几个机灵且敢拼的新兵),负责……
特殊训练!”
分工明确,层级清晰。张三金没有长篇大论,直接进入了正题——练兵!
他的练兵之法,迥异于军中常规,带着鲜明的个人烙印和道士传授的残酷智慧:
每日天不亮,全员集合!
不练队列,先练“龟息”!张三金亲自示范那奇特的呼吸法门:“鼻吸…细、长、匀…意守丹田…口呼…缓、深、尽…” 要求所有人必须掌握!
起初,众人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暗中嗤笑。
但张三金手段铁血!练不会?围着校场跑到吐!
呼吸不对?冰冷的刀背直接拍在背上!
几天下来,众人发现这看似简单的呼吸法,竟能让他们在剧烈运动后更快平复气息,甚至在高强度的训练中耐力明显增强!
质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咬牙苦练。
接着是负重越野!
张三金选的路线,不是平坦校场,而是营盘外崎岖的山路、泥泞的河滩!
每人背负三十斤沙袋,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完不成?没有晚饭!掉队?
亲兵队的鞭子毫不留情!
他亲自带队,步履沉稳迅捷,步踏七星,仿佛背负的不是沙袋,而是羽毛。
士兵们跟在他身后,如同被驱赶的羊群,累得口吐白沫,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在这地狱般的磨砺中,体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矛,是战场上步兵对抗骑兵的生命线!
张三金对矛术的要求,达到了苛刻的地步!他摒弃了花哨的套路,只练一招:刺!
他亲自示范:站定如松,目光如鹰隼锁定目标,力量从脚底贯通腰背,灌注手臂,手腕微抖,带着一股细微却致命的旋劲,长矛如同毒龙出洞,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咄!”的一声,矛尖深深没入目标!
“练!每人每日,刺击三千次!” 张三金的声音如同寒冰。
他站在队列旁,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
动作变形?一脚踹过去!力道不足?亲自用矛杆敲打手臂!
手腕僵硬?捏着关节强行矫正!
士兵们的手臂肿得抬不起来,虎口崩裂流血,但没人敢停。
赵铁柱和王麻子带着各自的队伍,咬着牙,一遍遍地刺出!
枯燥、痛苦,却蕴含着最直接的杀意。
渐渐地,那刺击的动作开始变得流畅、迅猛、精准!百人同时刺出的气势,竟隐隐带起一股肃杀的风声!
张三金深知,在混乱的战场上,灵活的身法和默契的配合比个人勇武更重要。
他将道士传授的玄妙步法加以简化,融入小队训练。
五人一组,在布满障碍物(木桩、绳网、土坑)的区域内快速移动、穿插、变向。要求步伐轻快灵活,彼此呼应,不能碰撞!
张三金和亲兵队如同鬼魅般在障碍间穿梭示范,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士兵们开始如同笨拙的鸭子,摔得鼻青脸肿,互相埋怨。
张三金铁面无情,出错就重来,直到天黑!渐渐地,队伍开始有了雏形,移动间有了章法。
对于亲兵队和他看重的几个好苗子,张三金倾囊相授更狠辣的近身刀法。
夜深人静,偏僻角落。
张三金手持弯刀,身影如同鬼魅。
“看好了!刺眼!割喉!撩阴!断筋!” 他的刀法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直接、最致命、最阴险的杀招!
动作幅度极小,发力隐蔽刁钻,刀光如同跗骨之蛆,专攻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
“战场不是擂台!
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讲道理!” 张三金的声音冰冷,“把你们那点可笑的怜悯和规矩都收起来!
你的刀,就是你的獠牙!出鞘,就要见血封喉!”
亲兵队的成员,在他的高压训练下,眼神日渐变得锐利、冰冷,出手狠辣果决,如同淬火的匕首。
张三金的练兵,是真正的魔鬼训练。
强度之大,要求之严苛,让许多新兵和老兵油子都叫苦连天。
有人试图偷懒耍滑,被张三金抓个正着,当众二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哀嚎声传遍半个营地!
几个刺头不服管教,甚至想联手给张三金“下马威”,结果被他以雷霆手段,三拳两脚放倒在地,骨头都断了几根,直接丢进了禁闭的土坑里,只给清水吊命!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
但与之相对的,是毫不吝啬的厚赏!训练最刻苦、进步最快的,张三金自掏腰包,赏肉!赏酒!甚至赏钱!缴获的胡人好甲好刀,优先配发给敢打敢拼、训练突出的骨干!
他治军极严,却也极为公平。
赏罚分明,绝不偏袒。
三个月!地狱般的三个月!
当张三金再次将他的百人队拉到校场上时,整个丁字营都为之侧目!
眼前这支队伍,与三个月前那支乱糟糟的杂牌军判若云泥!
百名士兵,身姿挺拔如标枪!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风霜和疲惫,但眼神锐利,透着一种沉稳的杀气。
他们穿着虽然新旧不一,但都收拾得干净利落,尤其是什长、伍长和骨干,不少人穿着缴获的胡人皮甲,挎着寒光闪闪的弯刀,更添几分彪悍。
队列行进,步伐沉稳有力,百人如同一人!
长矛方阵演练,随着张三金手中令旗挥下,“杀!”一声震天怒吼!
百杆长矛同时刺出!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惨烈气势!矛尖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那千锤百炼的三千刺,此刻凝聚成一股恐怖的钢铁洪流!
小队对抗演练,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五人一组,在复杂地形中穿插配合,如同泥鳅般滑溜,攻击却如同毒蛇般刁钻狠辣!
假扮“胡人”的一方,往往在几个呼吸间就被“分割包围”、“下绊子”、“抹脖子”,狼狈不堪。
张三金站在点将台上,身姿笔挺如松。
他穿着百夫长的皮甲,腰挎那柄饮过血的胡人弯刀,眼神深邃平静,如同古井寒潭。三个月前那个沉默的猎户,如今身上已沉淀出一种真正将领的威严和杀气,那是用铁血手腕、残酷训练和战场磨砺浇灌出来的气质。
他麾下的士兵,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敬畏,更添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信赖和狂热!
他们知道,这个沉默如山的男人,虽然手段酷烈如寒冬,却能带他们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带回胜利和荣耀!
“禀百夫长!丙字都操练完毕!请训示!” 赵铁柱作为左队什长,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昂扬的锐气。
张三金目光扫过校场上杀气腾腾的方阵,微微颔首。
练兵已成,獠牙已利。
他抬头,望向北方。地平线上,似乎有更浓重的烽烟正在汇聚。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张三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都给我把刀磨快,把精神养足!
下一次上阵,我要看到你们的本事!看到敌人的血!”
“诺!!!” 百人齐吼,声震云霄!一股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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