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事处在一条安静的小巷里,是一栋红砖砌成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林凡走进有些昏暗的楼道,按照指示牌找到了负责房产租赁的王干事办公室。
王干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戴着老花镜,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听到敲门声,她抬起头,透过镜片打量了一下林凡:“小伙子,有事?”
“王干事您好,我想问问城西街心花园旁边那排平房,是不是有房子出租?”林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成熟稳重。
王干事放下笔,又仔细看了看林凡:“是你想租?你家大人呢?”显然,林凡的年纪让她产生了怀疑。
“是我自己想租。”林凡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叫林凡,刚高中毕业,想租个地方做点小生意,个体经营,政策允许的。”他特意强调了“个体经营”和“政策允许”,表明自己了解情况。
王干事推了推眼镜,语气缓和了一些:“哦,个体户啊...现在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不过那房子可有些年头了,条件一般,而且租金不便宜,一个月三十块,要一次性交三个月的押金,就是九十块。你能负担得起吗?”
九十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数字,林凡心里还是紧了一下。他现在的全部身家,算上昨晚赚的,也才七十多块,还差将近二十块。
但他知道,机会不等人。那两间空房的位置确实不错,错过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店了。
“王干事,租金我能想办法。”林凡没有露怯,反而表现出强烈的意愿,“我能先看看房子吗?如果合适,我今天就能定下来。”
王干事见林凡态度坚决,不像开玩笑,便站起身:“行,我带你去看看。不过小伙子,我可跟你说清楚,这房子租下来是要签协议的,要是半途而废,押金可不退。”
“我明白,谢谢王干事。”林凡连忙道谢。
王干事拿了钥匙,带着林凡再次来到城西那条街。打开那间挂着“出租”字样房门上的锁,一股霉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房子确实很旧,面积大概只有十来个平方,水泥地,白灰墙已经泛黄甚至有些剥落,头顶是裸露的木头椽子,只有一个昏暗的白炽灯泡。窗户是老式的木框窗,玻璃上沾满了污渍。
条件比林凡想象的还要简陋。但它的优势也同样明显:位置临街,有个不大的玻璃窗可以改造成展示橱窗,门口还有一小块空地。更重要的是,它有一个实实在在的“门脸”,这意味着合法性和稳定性。
“怎么样?能看得上吗?”王干事问道,“这房子闲置有段时间了,收拾起来得费点功夫。”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房子里踱了几步,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规划:这里可以摆个货架放裤子,那里可以挂一些成品,窗户要擦干净,最好能挂上醒目的招牌...虽然简陋,但经过改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像模像样的“服装店”雏形。
“王干事,这房子我租了。”林凡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王干事。
王干事有些意外:“你真租?九十块押金,再加上第一个月租金,一共一百二十块,你今天能拿出来?”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百二十块!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三十块!因为他忽略了第一个月的租金是要提前支付的。这下资金缺口更大了,从二十块变成了五十块!
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绝不能退缩。他迅速思考着对策。孙姨那里肯定不能再借了,母亲那里或许还能凑一点,但也是杯水车薪。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签协议付款前的这一两天里,用最快的速度,赚到这笔钱!
“王干事,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林凡坦诚地说,但话锋一转,“您看这样行不行?您给我两天时间筹备资金。后天,后天上午,我带着钱过来,咱们签协议,办手续。这两天内,这房子您先别租给别人,给我留一下。我可以先付一点定金,表示诚意。”说着,他掏出身上仅有的十块钱(本来是准备买布料的),递了过去。
这是他目前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王干事看着林凡手里的十块钱,又看看他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庞,犹豫了一下。按规定,收定金是不合规矩的,但她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是真心想做点事情。现在国家鼓励搞活经济,街道也有任务指标...
她叹了口气,接过那十块钱:“行吧,小伙子,我看你是个实在人。这十块钱我收下,算是个凭证。后天上午,你带齐一百二十块钱过来,咱们就签协议。要是后天你没来,这十块钱不退,房子我也租给别人了,明白吗?”
“明白!谢谢王干事!谢谢您!”林凡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声道谢。虽然压力巨大,但至少争取到了两天宝贵的时间!
离开街道办,林凡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但脚步却更加有力。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两天内,赚到至少五十块钱!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陈远家。陈远住在离机械厂不远的一片平房区,条件比林凡家还要差一些。林凡敲开门,是陈远的母亲,一位面色蜡黄、不时咳嗽的瘦弱妇人。
“阿姨,我是林凡,来看看陈大哥。”林凡礼貌地说。
“是小林啊,快进来,小远在屋里躺着呢。”陈母把林凡让进屋,家里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陈远正半靠在床上,肩膀上缠着绷带,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看到林凡,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林凡兄弟,你怎么来了?”
“陈大哥,你别动,好好躺着。”林凡赶紧按住他,“怎么样?伤好点没?”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疼,不碍事。”陈远笑了笑,随即关切地问,“昨晚...后来没事吧?黄三那伙人没再找麻烦吧?”
“没有,保卫科的人把他们吓跑了。”林凡摇摇头,然后压低声音,把租房子的事情和面临的资金困难告诉了陈远。
陈远听完,眉头紧锁:“一百二十块...两天时间...这太难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受伤...”
“陈大哥,别这么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林凡打断他,“是我自己决定要租的。困难是暂时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我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除了河滨公园,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晚上人多,适合摆摊,而且相对安全一点的?”
陈远凝神想了想:“城东工人体育场外面,晚上有时候有人打球、散步,也有些小贩。还有火车站广场,人多,但那边鱼龙混杂,更乱。要不...就去体育场那边试试?”
“体育场...”林凡记下了这个地点。现在他必须争分夺秒,开拓新的“战场”。
“林凡兄弟,我这样也帮不上你什么忙...”陈远语气里带着愧疚。
“陈大哥,你好好养伤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林凡拍拍他的肩膀,“等你伤好了,咱们的店还等着你来看场子呢!”
离开陈远家,林凡又马不停蹄地回到家,把租房子和需要筹集资金的事情告诉了母亲王淑芬。
王淑芬一听要一百二十块,吓得脸都白了:“一百二?小凡,这...这去哪儿弄啊?咱家可没这么多钱!要不...那房子咱别租了,太冒险了!”
“妈,房子必须租!这是咱们走出家属院、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林凡语气斩钉截铁,“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这两天,咱们得拼命了!妈,您辛苦一下,尽可能多赶出几条裤子来,款式颜色都多做几种!我晚上去体育场那边卖,拼了!”
看着儿子眼中燃烧的火焰,王淑芬知道劝不动了。她叹了口气,眼神也渐渐坚定起来:“好!妈帮你!不就是熬夜吗?妈撑得住!”
母子二人立刻行动起来。王淑芬重新坐回缝纫机前,嗒嗒嗒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促。林凡则把家里所有的存货和新做好的裤子都整理出来,清点数量,思考着定价策略。他决定,今晚要采取更灵活的销售方式,甚至可以考虑适当降价,以求快速回笼资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紧张忙碌的气氛。林凡一边帮忙,一边在心里反复推演晚上的计划。他知道,这将是他重生以来面临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资金压力测试”。成功,则海阔天空;失败,则可能元气大伤。
但此刻的他,心中没有恐惧,只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一定要成功的信念。第一个据点已经近在咫尺,他绝不能,也绝不会放弃!夜幕降临,他将再次出发,为了那一百二十块钱的目标,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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