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五碗清粥。”
为首青年硬着头皮道。
店小二笑容凝固,悻悻退下。
李鑫仰头饮尽杯中酒,缓缓起身。
五名青年立刻警觉,齐刷刷盯住他。
跟踪暴露了。
“既然要盯梢,总得装得像点。”
李鑫嗤笑,“五碗清粥?寒酸给谁看?”
青年们霍然起身,袖中利刃寒光乍现。
李鑫兴致缺缺地摆手——见识过这帮人动辄自尽的狠劲,他连动手的欲望都没了。
“跟踪我,总得付点代价。”
他指了指满桌酒肉,“这顿,你们请了。”
五名年轻人瞧见李鑫桌上摆满的菜肴和三坛美酒,脸色顿时变得僵硬。
光是五碗白粥就要二十五两银子,若要替李鑫结账,恐怕得倾尽他们所有积蓄。
别忘了这里是龙虎客栈!为首的青阳强作镇定道,这地方能护着你,同样也能护着我们。
就算我们五人敌不过你,在这里你也休想动手!
李鑫露出玩味的笑容:你倒是机灵,知道龙虎客栈的规矩。
不过...他缓步向前,你可能没想到,在这里我照样能动手。”
五人闻言面色骤变。
来此之前他们就研究过李鑫的情报,深知即便十几人联手也非其敌手。
此刻五人额头已沁出冷汗,青阳更是面色铁青。
不过是请你们付顿饭钱,不为难吧?李鑫眼中寒光闪烁。
面对迫人威压,青阳咬牙道:我们付!权衡之下,他明白动手必败无疑,龙虎客栈的庇护也靠不住,保命要紧。
李鑫满意点头:聪明人。”说罢转身下楼。
店小二急忙追来:客官要结账?
楼上那五位会替我付。”李鑫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呆立原地的小二。
走出客栈,李鑫环顾四周。
他敏锐地察觉到暗处仍有眼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街边:这世道真不容易,连快入土的老头都要扮作糖葫芦贩子当探子。”
卖糖葫芦的老人闻言浑身一颤。
李鑫懒洋洋道:放心,我还不至于对老人家动手。
你就站着别动,这样就好。”
李鑫心中早已预感到自己终将坠入黑暗。
然而此刻,老人的话却为他点燃了一丝希望。
他扛着糖葫芦,僵立在原地,仿佛被钉住一般。
李鑫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老人感受到无形的压迫,只能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表面上李鑫在审视老人,实则他的注意力早已扩散至四周——
这老人显然不是个称职的探子,因此李鑫断定,暗处必然另有他人尾随。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奈何天元城街道熙攘,那人又藏得极深,一时竟难以揪出。
但随着人群流动,李鑫终于锁定了目标——一个始终未挪步的乞丐。
周围商贩皆忙于招揽生意,唯独这乞丐,短短时间内已偷瞄了李鑫三次。
你可以走了。”李鑫对老人挥挥手,随即隐入人群。
乞丐环顾四周,不见目标踪影,顿时慌了神,急忙起身。
居然跟丢了!他懊恼地跺脚,匆匆赶回复命。
穿过三条长街,乞丐停在一辆华贵马车前,躬身禀报:主人,属下失手了......
车辕上的宦官面露讶色:以你的追踪本事竟会失手?看来此人比预想的更棘手。”
车厢内,红衣女子搁下绣针,唇角微扬:人没丢,他正带着猎物朝我们走来呢。”
她掀帘而出,环视四周:既已到此,何必躲藏?
李鑫轻笑一声,从屋檐翩然跃下:好个聪慧的女子,仅凭推断就识破我的行踪。”
红衣女子眼波流转:你故意引我来天元城,又让我的人去龙虎客栈,无非是想松懈我的戒备。”
若我所料不差,你真正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我。”
李鑫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这女子的机敏确实超乎他的预料。
他仔细打量着对方——华贵红衣上金线暗纹流转,这般工艺绝非寻常世家所能及。
有个疑问,李鑫忽然正色道,不知姑娘可否为我解答?
红衣女子嫣然一笑:但说无妨。”
“你费尽心机引我来此,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东海出了什么变故?”
红衣女子嘴角含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异样。
“很简单,就是要引你去东海。”
她直言不讳。
李鑫眉头微蹙。
“就为了这个目的,连身边人的性命都可以舍弃?”
这一路虽非他主动出手,却已有不少人因他而死,且皆是自尽而亡。
若她仅为此便如此丧心病狂,当真疯狂至极。
“只要能让你去东海,莫说旁人,即便我死在此处也值得!”
红衣女子语气坚决。
李鑫隐约察觉此事并不简单,但对这女子毫无好感。
既然她执意要他去东海,他偏不遂其愿。
“既然 ** 已明,我大可杀了你,再折返原处。”
李鑫冷笑道。
红衣女子摇头:“你回不去了。
自你随我的人踏出第一步,东海之人便已盯上你。
若此时回头,你与身边之人皆会被他们诛杀。”
李鑫眯起双眼。
这计谋当真狠毒,断他后路。
但从她眼中,他看出她并非城府深沉之人。
“我倒要问问,你非要我去东海,究竟所为何事?”
红衣女子轻笑:“东海生变,昔日不该现世之物纷纷出世,更投靠某座岛屿。
若不加以遏制,江湖必乱,天下必乱。”
李鑫嗤之以鼻:“凭你也配谈天下大乱?”
“你是说,唯有我去东海解决祸患,才能保身边人平安?”
红衣女子坦然点头:“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李鑫目光森冷:“布局虽妙,却漏算一点——若我此刻杀了你和你的人,并誓死不踏足东海,你觉得东海之人还敢动我吗?”
红衣女子面色骤白。
她所做一切,本是为让东海强者知晓李鑫的存在,引他前去解围。
但若他反其道而行,诛杀她后西行,东海之人绝不敢轻举妄动。
红衣女子心中涌起一阵悔意。
谋划许久,竟漏算了这一环。”
她轻叹一声,抬眼望向李鑫:既然话中破绽已现,不如杀了我独自西行。”
李鑫眼中寒光乍现。
这女子心思缜密得令人心惊,留着她后患无穷。
可若要取她性命,又非他所愿。
他转身欲走,红衣女子怔住了。
她费尽心机,就是要引李鑫前往东海。
如今见他折返,岂能甘心?
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李鑫淡淡道,若无你这番算计,我反倒会去东海。”
女子蹙眉,懊悔之色更甚。
为保万全,她画蛇添足布下太多局,此刻方知弄巧成拙。
江湖纷争与我无关。”李鑫继续前行。
那天下苍生呢?女子突然提高声音。
李鑫脚步微滞。
他可以不管武林恩怨,却无法对黎民百姓置之不理。
若让东瀛人占据东海,确是大患。
虽已动念,但他不愿与这女子同行,稍作停顿后仍迈步离去。
女子面如死灰,身旁宦官也脸色惨白。
机关算尽,反误了自身。”她深吸一口气,重拾从容姿态登上马车,既无人相助,我便独力解决。”
......
离开天元城后,李鑫并未直奔东海。
他心知跟着红衣女子最为便利,却不愿与她同行。
东海地形不熟,尾随其后方为上策。”
李鑫远远跟着缓行的马车,以过人目力耳力遥遥缀着,果然未跟丢。
一切正如他所料。
红衣女子见计谋未成,只得退回东海。
……
十日后。
李鑫随红衣女子一同抵达东海。
眼前的东海与典籍记载大相径庭。
这里已不仅是贫瘠二字可以形容。
李鑫刚踏入东海地界,便望见成群流民。
他眉头紧锁,眼中杀意渐起。
流民成群,必是被强行驱逐。”
东瀛人纵然可恨,也不该对这贫瘠之地下手。”
东海虽临海,渔民可捕鱼为生。
然而。
这时代无法保鲜渔获,渔民仅能勉强糊口。
无人能靠海中资源致富。
正因如此,历来无人干涉渔民生计。
更无人将发财主意打到渔民头上。
但如今看来,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李鑫前行途中,遭遇流民愈来愈多。
流民出现蹊跷,恐有人暗中操纵。”
李鑫眯起双眼,心生不祥预感。
渔民捕鱼本不碍他人营生。”
如今有人对渔民下手,定是想驱民为流,再以粮招安!
李鑫心思敏锐,转瞬便勘破关窍。
他眉头紧蹙。
隐约感到事态比想象更为严峻。
红衣女子的马车未按常理驶向龙海城。
而是转向东海之滨的海滨城。
此城毗邻大海。
此刻城中景象触目惊心。
街巷空无一人。
李鑫入城后瞳孔骤缩。
何止无人行走,商铺尽数紧闭。
这已非寻常萧条景象。
李鑫断定此城恐已成空城。
念及此,面色愈发阴沉。
世间竟真有此等人间炼狱?
虽难以置信,但目睹海滨城惨状后,李鑫心中已有答案。
他死死盯着这座死城。
渴望寻得一丝生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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