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轻点轻点！”老陈痛得五官扭曲，双手死死抓住沙发垫子，指节捏得发白，“这他娘的是治病还是要命啊？！”
周阳全神贯注，指尖真气如丝如缕注入银针：“忍一忍，这是在疏通你淤塞了多年的经脉。”
接下来的治疗过程堪称惨烈。
老陈时而痛得嗷嗷直叫，时而在沙发上翻滚，汗水早已浸透全身，连沙发都湿了一大片。
有几次他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却被周阳用真气强行吊住意识。
“小子…你实话告诉我…”老陈虚弱地喘着粗气，“是不是我哪儿得罪你了……”
周阳不为所动，手腕轻抖，又是一针落下：“最后三针，忍住了。”
当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时，老陈已经虚脱得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瘫在沙发上大口喘气，活像条搁浅的鱼。
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在沙发垫上汇成一滩水渍。
约莫一刻钟后，老陈才颤巍巍地爬起来，扶着墙慢慢挪向浴室。
等他再出来时，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原本微驼的腰背挺直了，左腿行动时再无滞涩，连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来。
“神了！真他娘的神了！”老陈不可置信地活动着筋骨，突然一个箭步冲到院子里，打了一套虎虎生风的军体拳。
拳风呼啸间，他激动得声音发颤：“这腿轻快得像是回到了二十岁，胸口那股憋闷感也没了！”
他猛地一个高踢腿，动作干净利落，随即又连做十几个深蹲，面不红气不喘：“乖乖！这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周阳，你小子真是华佗再世！”
周阳看着老陈在院子里生龙活虎的样子，微笑道：“老陈你在非洲坚守这么多年，我这也只是尽点绵薄之力。”
老陈一听这话，连忙摆手打断：
“可别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在这边领着高额津贴，住着安全屋，干的也都是份内的事，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有恩就是有恩，咱们不兴搞道德绑架那一套！”
他大步走回屋里，用力拍着周阳的肩膀：“你小子这份恩情，我老陈记心里了。要不是现在任务要紧，我非得拉你去喝个三天三夜不可！”
周阳被老陈的直爽逗笑了：“那说好了，等任务结束回国，我一定陪你好好喝一顿。”
“一言为定！”老陈豪爽大笑。
向安在一旁打趣道：“老陈，你现在这身手，可一点都不老啊！”
老陈得意地活动了下筋骨：“那是！我感觉现在身体比年轻时还利索！”
三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愉快。
周阳看着老陈容光焕发的模样，心中也颇为欣慰。
能在执行任务前，为这位坚守非洲多年的老情报员解除病痛，也算一桩幸事。
第二天清晨，三人简单吃过早饭后，周阳和向安便准备出发。
老陈把那辆破旧皮卡的钥匙扔给向安，拍了拍引擎盖笑道：“这老伙计跟我跑遍了半个非洲，虽然破了些，但从不掉链子。”
“你们开走正好，我早就想换辆新车了，这次总算能名正言顺向局里申请经费。”
周阳接过钥匙，打量着这辆饱经风霜的皮卡。
车身上布满了划痕，后车厢的护栏已经锈迹斑斑，轮胎也磨损得厉害。
向安打趣道：“老陈，你这车要是扔在国内，估计收废品的都得犹豫要不要收。”
老陈哈哈大笑：“别看它破，在这地方反而安全。开豪车？那不是明摆着让人来抢吗？”
向安坐在副驾驶座上，腿上放着一把老陈准备的AK-47。
他有些无奈地掂了掂这把枪，对周阳说：“说实话，这玩意儿对我来说，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我屈指一弹的威力都比它射出的子弹强。”
周阳一边开车一边笑：“入乡随俗嘛！你没听老陈说吗？在这地方，身上不背把枪，就跟没穿衣服一样显眼。”
“咱们又是黄皮肤，要是不带枪，一路上不知道要被拦下来打劫多少次。”
车子驶出城区后，路况越来越差。
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随处可见被遗弃的车辆残骸。
偶尔有持枪的当地人站在路边，但看到他们车上的AK-47后，大多只是远远观望，没有上前找麻烦。
“看吧，”周阳朝窗外努努嘴，“这就是带枪的好处。要是什么都不带，估计早就被人拦下来了。”
向安望着窗外荒凉的景象，不禁感慨：“这地方确实乱得可以。难怪老陈说在这里执行任务，有时候带把枪比带证件还管用。”
“前面有检查站。”周阳突然开口提醒。
只见前方百米处设着一个简陋的路障，几个穿着杂乱制服的士兵正在盘查车辆。
其中一个士兵肩上扛着RpG火箭筒，正懒散地靠在路障旁。
“放松点，按老陈教的做。”
当皮卡缓缓停在路障前时，一个士兵懒洋洋地走过来，用当地土语说了句什么。
向安按照老陈事先的教导，从车窗缝里塞出几张美元钞票。
那士兵熟练地收下钱，随意地往车里瞥了一眼。
当他看到向安膝上的AK47时，不但没有警惕，反而露出一个“懂行”的笑容，挥挥手就放行了。
“这么简单？”驶过检查站后，向安有些难以置信。
周阳淡淡道：“在这里，持枪才是正常的。要是我们空着手，反而会引起怀疑。”
果然，这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个检查站，每次都是塞点钱就轻松通过。
车子驶出赞亚比边境，刚进入丹苏境内不到五公里，周阳和向安就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变化。
如果说赞亚比的混乱还带着几分市井烟火气，那丹苏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在赞亚比，虽然街上常见持枪者，但至少还有基本的秩序，商贩照常营业，孩子们偶尔还能在街头踢球。
可一进入丹苏，仿佛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道路两旁全是烧焦的房屋残骸，焦黑的墙壁上布满了弹孔，有些废墟还在冒着缕缕黑烟。
和丹苏一比，赞亚比简直堪称全国文明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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