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茬贴着头皮的高大男人站了起来。
把一份纸质报告放到会议桌上。
“这是技术科第七份检测报告，赤潮面积最后一次检测时，已经扩大到23平方公里。”
说着他把报告推向会议桌对面：“铯-137浓度超过福岛事故峰值，这根本不是普通赤潮。”
老旧的会议室里，空调出风口发出苟延残喘的嗡鸣。
干练的女人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开始在下方传递的纸质报告。
“在你看来，环境问题也是我们保护局的工作范围吗？”
她把手中的平板放到桌面上。
“我希望你能分清楚事情主次，没有那么多灵异事件存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每年的考试。那些报名的考生，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
首座的老人眯起眼睛：“我刚刚的问题，谁能给我答案？”
女人轻笑一声，把桌上的平板推向老人：“上面就是气象局给的答复。”
“气压梯度增强……”
老人的目光快速浏览着平板上的文字。
最终皱着眉头，低语道：“是我太敏感了吗？”
他老了，开始变得敏感且多疑。
他希望自己可以平安无事，顺顺利利的退休。
高大的男人拿回传递的纸质报告，翻开其中一页：“因为海水温度，从上周开始，近海出现间歇性超高温团，渔民拍到过疑似……”
“好了。”
女人开口打断了男人的话。
“你去年考核刚刚合格，今年再上不来……”
男人眉头皱起，片刻之后合上打开的文件，重新坐下。
左手边的同事，安抚似得拍了拍他的手臂。
“别太紧张了，我们尚且没有感应到有所不对，你们搞技术的就别操这个心了。”
老人不再说话，身侧的女人拿回平板。
“行了，既然有人怀疑，那我会把这件事登记在保护局的系统内，相信我，没人希望这是精怪作怪。”
说着她好似觉得可笑一般，嗤笑一声。
“能够影响气候的精怪？”
多夸张的能力！
这些鬼鬼怪怪吓吓平凡的人就好了，哪里能与这样异常的气候挂上钩。
老人清清嗓子：“行了，没事就好，局里电路老化，该换空调了。你说的赤潮、高温团让海洋局去处理吧。”
“那辐射值……”
“那是环保部门的职责。”女人开口说道：“你如果觉得技术科的工作很闲，那就去帮后勤部更换新的空调吧。”
···························
陈局端着全新造型的茶杯从数间办公室门前经过。
最后才回到自己那装修成敦煌莫高窟的办公室内。
茶杯被轻轻放到了办公桌上。
打开的电脑显示屏上，是一条新的异常登记。
隔壁临海城市遇到异常天气，被用短短几行字，轻飘飘的记录在了保护局的系统内。
他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也许不像对方解释的那般简单。
隔壁保护局的领导是谁来着？
陈局仔细想了想。
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和自己一样，没有术法在身的女性副局。
那个女人和他可不一样。
不是说，作为处理行政事务的她不相信鬼怪的存在。
而是，这个女人打从心底鄙视一切灵异存在。
她认为，以人类现在掌握的科技技术，完全可以解决那些灵异的存在。
天气异常？
在女人的思想中，根本就不可能是鬼怪引起的。
“怎么感觉要出事啊。”
陈局希望自己杞人忧天，海上风暴，很大可能确实是受到气候影响造成的。
但是，万事总有例外，警惕一些，才是他们保护局应该做的事情。
陈局的目光在几行字上停留了片刻。
低语道：“我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就算那个女副局没有术法，可对方保护局里不缺玄门高手，真有问题，那些人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
技术科小刘不愧是八卦中的王者。
陈局刚刚看到的信息，小刘也看到了。
他看了看常年混迹的办公室。
此时，天成凑在林深身边低语。两个女性，一个在照小镜子，另一个正对着门后尸傀大眼瞪小眼。
似乎谁都不是分享八卦的好对象。
八卦这东西吧，需要有人附和才有意思不是吗？
于是，小刘悄悄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向着他本来应该待着的技术科走去。
与之前办公室的轻松氛围不一样，技术科依然还是小刘不喜欢的气氛。
那些一线工作人员都没有催促，不知道这些家伙如此积极发明新法器的动力是从何处来的。
“嗨，你们想我了吗？”
白色操作台前，一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女人转头看向小刘。
“技术科办公室，闲人免进。”
小刘哼了一声：“老子也是技术人员，怎么就变成闲人了？”
女人微微偏头：“不是闲人吗？那你进入技术科以来研制出什么有用的器具了吗？”
小刘嘴角抽搐，他就是因为不喜欢这种内卷的工作氛围，才更换了办公地址。
不过他今天来，不是来和他们谈工作的。
“你们天天搞发明，有没有关注保护局系统里登记的消息？”
黑框眼镜女停下了手中实验。
“什么消息？和技术科有关系吗？”
“有，怎么没有。沿海城市发生异常天气，技术科的人去检测之后，非说怀疑有精怪作祟，呵呵，我们研发出来的能量感应装置，没有全国普及吗？”
女人掩盖在黑框下的眼睛眯起。
“你怎么知道对方没用能量异常感应装置？”
“看吧，就说你们平时不关注系统消息，是一件要不得的事情。当然是登记信息里没有关于能量异常的记录啊。”
无论是赤潮、高温团、风暴这些描述都和能量没有牵连。
依旧使用这些自然术语，说明对方根本没有使用能量异常感应装置。
有没有能量超标，那玩意可是会发出警报的。
女人关闭了右侧电脑上的研究数据，打开了保护局的系统。
在数条登记中，找到了小刘说的那条信息。
“隔壁省啊？你还真是吃着自家的饭，操着别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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