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珠帘声蓦地划破殿内的宁静,来人脚步声渐近:“难怪将人都打发了,原是在这儿偷偷议论太子呢?”
谢清予闻声即刻起身,裙裾翩跻如蝶,亲昵地迎上去挽住宁妃的手臂,将她引向铺着软缎的檀木椅,“宁娘娘!”
她语调娇软,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与依赖:“今日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小鱼今日还不知要伤成什么样子呢!”
谢谡俊秀的脸上伤痕犹新,他郑重颔首:“太子殿下风姿卓绝,气度非凡,我……心实景仰。”
宁妃就着谢清予的手坐下,目光落在谢谡伤痕交错的脸颊上,秀美不禁微微蹙起,染上一抹心疼与薄怒:“瞧瞧这脸,都被伤成什么样子了!八皇子也着实太跋扈了些,竟是半点不顾念兄弟情分。若是……若是姐姐她还在世……”
话至此处,她喉间一哽,嘴角牵起一丝极为苦涩的弧度:“罢了,说这些又有何用。说到底,不过是因着八皇子外家势大,圣眷正浓,一荣俱荣,陛下也不好苛责。”
殿内一时沉寂下来。
“罢了,你们早些歇着。”天色已晚,宁妃不便久留,看过也就安心了。
谢清予将人送至宫门,眼看着微黄的灯笼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一股巨大的空茫包裹了她。
是啊!陆氏一族早被一贬再贬,分崩离析,徒留他们两个可怜蛋在上京孤立无援。
这糟心的剧情到底能不能快进啊!她在内心无声地呐喊。
她的愿望不过是平安躺平,坐拥美男,享受一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逍遥日子罢了!
可惜,即便剧情按部就班,距离金蛋上位也还有整整六年的漫长时间。
难道她真要按原剧情走下去,甚至嫁给男主?
谢清予忽然打了个寒颤。
因为接过这个角色,她对与原主相关的情节记忆还算清晰。
书中,长年累月的幽禁生涯,加上被太监肆意凌辱猥亵的惨痛经历,将原主本就冷僻的性子磨砺得更加扭曲。
当她终于走出那暗无天日的掖庭,凭借皇帝的些许愧疚和宠爱,以及皇后的刻意纵容,她开始用乖张暴戾来武装自己,行为日渐肆无忌惮。
男主清河王世子入京为质时,两人于宴会偶然遇见,当日原主正被人暗地出言贬低,男主却因仗义执言,而被其他权贵公子嘲讽排挤。
少女慕艾,心扉暗敞,本以为得遇良人,她百般哀求,终于求得皇帝赐婚,满心期盼着良缘佳期,却在大婚前夕,亲耳听见男主言她逾闲荡检,败柳残花。
若说原主之前只是性子冷戾,经此一遭,便是彻底疯魔了。
她狠劲上来,竟不退婚,反而在大婚之夜,一边与精心挑选的俊美男宠在婚床锦被间肆意缠绵,一边逼着男主与身份低贱的婢女当场行苟且之事……
而待谢谡登基之后,拥有长公主尊荣的原主更是彻底放飞自我。深入骨髓的自卑与无法愈合的创伤,在她掌权后化为病态的掌控欲和报复心。
她偏要将那些自诩清高、瞧她不起的男子统统践踏于脚下,要他们卑微地仰望她,恐惧地臣服她!
于是,书中便有了关于这位长公主豢养面首无数,生活荒淫无度的描述。
思及此,谢清予缓缓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遮住自己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虽然时机和场合都万分不对,可她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兴奋的暗爽,几乎快要冲破阻碍,从眼底流淌出来了。
妈耶!这剧情……真的好刺激!好带感!
只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她迅速冷静下来,回身望向灯火通明的殿内,目光扫过那些垂首侍立的宫人身影。
本想过些日子,慢慢寻机会挑选几个真正得用,忠心可靠的心腹,可眼下看来,时间已然等不及了。
在这深宫之中,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目光倏地凝定在其中一个宫女身上。
那宫女察觉到她的注视,身体猛地一颤,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声音发颤:“公主恕罪!非是奴婢故意逾矩不通禀,实、实是宁妃娘娘吩咐,让奴婢不必声张……”
榻上的少女神色淡漠,慢条斯理地轻掀眼皮,眸光又冷又静,仿佛能穿透人心:“哦?我竟不知,这聆仙宫里,何时多了第二位主子,能替我做主立规矩了?”
“你既这般听从宁妃娘娘的话。”谢清予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不若我便赏你个恩典,今日就调你去琼羽宫当差,可好?”
宫女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叩头,额角瞬间一片青红:“奴婢不敢!奴婢对公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求公主开恩!求公主开恩呐!”
“放心。”谢清予忽地轻笑一声,语气竟似柔和了些许:“我这人,最是宽和。”
她执起案几上那只釉色莹润、御赐的白玉茶盏,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壁,轻轻呷了一口已然微凉的残茶。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罢了,这杯茶,便赏你了。”她说着,将茶盏随意地递出去。
宫女一愣,磕头的动作都僵住了,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双手。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杯壁的刹那——
啪嗒!
茶盏应声而碎。
“哎呀!”谢清予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坏御赐之物可是死罪呢!”
“来人,拖去院中,杖杀。”
杀鸡儆猴,手段虽粗暴,却历来最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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