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睁开了眼睛——瞳孔深处掠过一丝近乎失控的暴戾。
紧接着,他动了。
没有言语,没有预兆,只是指尖轻轻一颤。
“嗡——”
空气骤然扭曲,无数颗子弹被压缩成铁球环绕在他周身,每一颗都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布满细密沟槽,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它们无声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化作一片模糊的银灰色残影。
下一秒
轰!
铁球以无法观测的速度射出,呈扇形覆盖整个大厅,轨迹交错如网。
而在发射的刹那,一股由高速压缩空气引发的冲击波猛然炸开,像是无形巨锤横扫而过,地面瞬间龟裂,墙角的金属支架被掀飞数米,重重砸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苏澈只觉胸口一沉,整个人被狠狠掀飞,后背撞上柱子,五脏六腑仿佛移位。
他勉强抬头,视线模糊中看到托尔已倒地,半边身子血肉模糊。
而就在铁球射出的前一秒,一名Goc队员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扑向九尾狐,将他狠狠按倒在地,用自己的脊背迎向那片银雨。
“噗!噗!”
两声闷响,两枚铁球贯穿他的肩胛与腰侧,鲜血喷涌而出。
但他没有松手,哪怕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仍用最后的力气把九尾狐死死压住。
可仍有一枚铁球从缝隙钻入,击中九尾狐左腿膝盖,骨裂声清晰可闻;另一枚钉入小腹,穿透皮肉后深深嵌入地板。
九尾狐咬牙闷哼,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另一名队员身中二十多颗铁球,遍布四肢、胸腹、肩颈,每一处都是贯穿伤。
他跪倒在地,手指痉挛地抠进地面,指甲翻裂,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喘息,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暗红。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只有血滴落的声音,缓慢、沉重。
九尾狐挣扎着想要起身,喘息粗重,左腿已完全麻木,但他仍试图抬起手去够掉落一旁的步枪。
可冲击波的余威仍在体内震荡,五脏六腑仿佛被搅碎一般,试了三次,手才勉强触到,却再无力握紧。
苏澈趴在地上,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像是有火焰在体内燃烧。
他低头——装甲被一颗铁球直接贯穿,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焦黑孔洞,边缘金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蔓延,像是活物般不断侵蚀周围结构。
他颤抖着打开医疗包,可还没来得及取出凝胶,一股暖流猛地涌上喉咙。
“咳咳!”他剧烈咳嗽,鲜血喷溅在医疗包的红色十字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彼岸花。
就在这时——
“啧啧啧。”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阴影中悠悠传来,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惋惜。
她赤脚走来,踩过血泊,却未留下一丝痕迹。
黑色连体裙贴合身形,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长发如墨,垂落肩头,发丝间泛着幽蓝光泽。
她蹲下身,靠近那名被铁球贯穿的Goc队员,角度恰好让他能看清她裙摆下的“春光”。
她嘴角微扬,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他干裂的唇上,指尖冰凉。
“不知道你渴望的幻想是什么样的?”她低声问,声音妩媚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队员喉咙滚动,想说话,却连张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感受她的手指缓缓抚过唇纹,最后停在唇心。
她凝视着他,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愉悦的光,轻声说“能不能……给我带来比之前更强烈的快感呢?”
随即,她将手指缓缓移至他的额心,俯身靠近,嘴唇无声地模拟出一个字——
“砰。”
他瞪大双眼。
世界骤然崩塌。
他感觉自己在坠落,又像是在上升,意识被猛地抽离躯壳,坠入一片纯白的虚空。耳边传来遥远而熟悉的呼唤——
“文文……文文,醒醒啦,该吃早饭了……”
那声音温柔得让他心碎。
他猛地睁开眼。
不是战场,不是血泊,而是一间老旧的平房。
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木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上。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正弯腰抱着他——四岁的他。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眼角有细纹,可笑容温暖得能融化整个冬天。
“妈!”
他想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的提线木偶。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触感传来——温热的额头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温柔地蹭了蹭。
那一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
他怔住了。
不是婴儿时期,不是重生,不是轮回。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现实,而是记忆的牢笼。
这个世界,是她亲手构建的——那个女人,用他自己的过往为砖瓦,以痛苦为地基,筑起一座永无出口的囚笼。
他将被迫以第一人称视角,重历他的一生。
从初生的啼哭,到此刻的绝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将被完整重现。
所有被遗忘的细节、被尘封的片段、甚至那些早已模糊的触感——寒风刺骨的冷、烈日灼肤的烫、指尖触到泪水的湿滑、心脏被撕裂的钝痛——全都清晰得如同再次发生。
这是一场无法快进、无法跳过、无法闭眼的超真实回放。
主角是他,观众也是他。而最残酷的是,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却无法阻止。
每一个他曾做出的错误决定,每一个他后悔莫及的瞬间,都将在他眼前重演,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深渊,像一场清醒的梦魇。
更可怕的是,这一切不会在“现在”结束。
他将完整经历从出生到如今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
几十年光阴,一秒都不会少。
对他而言,这将是一段漫长到足以磨碎灵魂的刑期。
也许,意志足够坚韧的人能撑过去。但即便撑到了终点,等待他的也不是解脱。
那个女人,会精准地攫取他内心最脆弱的一瞬——那件他一生都在逃避、连梦中都不敢触碰的往事。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伤口,最不堪的耻辱,最无法原谅自己的时刻。
然后,她会以那一刻为中心,撕开时间的裂缝。
让那段记忆无限分裂、无限重演、无限衍生。
每一次,都以最惨烈的方式展开:亲人死得更惨,背叛来得更狠,悔恨更深,痛楚更烈。没有救赎,没有反转,只有无尽的折磨,层层叠加,永无止境。
直到他的意识在痛苦中彻底崩解,或直到他真正直面那段记忆,不再逃避,不再否认,不再颤抖。
可这世上,谁又能真正平静地凝视自己最黑暗的过去?
至少他不能。
不知多久后,女人看着早已双眼无神,意识崩坏的他轻轻说道“果然,记忆才是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
随后她将刀抵在对方心脏处开口讲出最后的悼词
“而这些痛苦,就当作你们反抗的惩罚吧。毕竟,不乖的人从来得不到奖励。”
刀刃刺下贯穿了他的护甲,心脏被刺穿,血液随着伤口落下,生命随之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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