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往百货商店赶。刚上三楼，就听见钟表柜台前吵声震天。
从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进去以后，奚棠看见一个穿灰布夹克的男人正攥着拳头一脸怒气，而售货员王大姐正指着男人的鼻子喊：“就是你偷的！刚才就你翻来覆去看那块最贵的沪市牌手表，别人都没碰过！”
“你血口喷人！” 男人气得浑身发抖，“我看完表就放回去了，你自己没看住丢了，现在赖在我头上！我告诉你们，你们刚才搜了我的身没找到，现在公安来了，我就让公安再搜一次，搜不出来你给我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
“都冷静点！”杨阳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开始进行劝解，“有话好好说，王大姐，您先冷静一下，说说手表是怎么不见的？这位同志，您也别激动，配合我们检查，真没偷的话，我们肯定还您清白。” 他一边说一边给奚棠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观察周围情况。
奚棠会意，目光扫过围观人群，然后她就看到吕璋。
吕璋和西山村的几个知青站在一起，看到奚棠注意到了自己，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热情的笑容，轻轻朝奚棠点了点头打招呼。
奚棠也朝他点头示意，继续观察周边的情况。
在男人和王大姐的坚持下，杨阳戴上手套，从男人的上衣兜摸到裤脚，连裤裆都仔细摸了一遍，鞋子也扒下来看了，男人随身携带的帆布包更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但除了半块干硬的馒头和几张皱巴巴的钱票，什么都没有。
男人顿时来了劲，叉着腰冲王大姐喊：“你看！我说了没偷吧！现在该你给我磕头道歉了！”
一旁的百货商店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拉着男人的胳膊就要赔笑脸：“这位同志，实在对不住，可能是我们王大姐看错了，回头我让她给您赔个不是，您别往心里去。”
王大姐也蔫了，小声嘀咕：“难道真是我记错了？可当时明明就他离柜台最近。”
男人趾高气昂的，表示王大姐不给他磕头道歉的话，这事就过不去。
“等一下！” 奚棠突然开口，她觉得男人的姿势有点不对，好像总是夹着屁股，很少有放松的时候，这让她想起前世在网络上看到过的奇葩案件。
男人不耐烦地看向奚棠：“公安同志，你还有啥事？”
奚棠目光紧紧盯着他，语气平静地问道：“这位同志，你刚才是不是去过卫生间？在里面待了多久？”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撑着点头：“去过又怎么样？咋地，我上个厕所也不行啊，你这公安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王大姐一听厕所两个字，立马来了精神，赶紧抢话：“奚公安，你是觉得他把手表藏厕所了吧？我早就想到了，刚才我拦着他的时候，就已经让同事去厕所搜了，隔间、水箱、甚至墙缝都看了，啥也没有！你说他到底把手表藏哪儿了啊！”说到后面她又开始急了。
奚棠也理解她，一块沪市牌手表不算票就要两百多块钱，要是找不回来就得王大姐赔，她不急才怪。
“王大姐，你别急。”奚棠安慰了她一句后，走到杨阳面前低声说了几句，“杨哥，我有个想法........”
杨阳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眼男人夹着屁股的姿势，他反应过来后哭丧着脸：“不会吧，这也能藏！”
奚棠语气深沉：“你要知道人类的身体蕴藏着无限可能。”以她的多年上网的经验来看，男人的菊部就像黑洞，只要他想，什么都能塞进去。
杨阳继续哭丧着脸：“我不想知道........”
围观群众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开始议论了。
“连裤裆都搜过了，还能藏哪啊？总不能吞进肚子里了吧？”
“那不可能，手表那么大，真吞了还能有命在？我估计这个男同志应该不是偷手表的人，”
“但那个女公安看起来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啊，我觉得应该就是他偷的。”
........
杨阳硬着头皮再次戴上手套，对男人严肃说道：“同志，麻烦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去趟卫生间，我们需要再检查一遍。”他的目光看向了男人的臀部。
男人脸色瞬间惨白，他挣扎着往后退，嘴里大声喊着 ：“我不去！你们这是耍流氓！”
杨阳也不客气，和保卫科的工作人员一起压着他进了厕所。
围观人群跟着起哄，甚至有人掏出瓜子嗑了起来，就连一直在保持优雅姿势的吕璋也没忍住，往前凑了两步，好奇地张望。
没一会儿，厕所里突然传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声音又尖又颤，还透着股说不出的销魂味道，围在外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见多识广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是咋了？真搜出东西了？”
“听这声儿，指定是藏得够深，也是让他享受到了。”
王大姐红着脸转过身，嘟囔着：“咋发出了这样怪里怪气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杨阳捏着鼻子从卫生间出来了，手里用镊子夹着块用油纸包着的手表，没错，就是那块丢失的上海牌手表。
杨阳脸都快憋成紫色的了，苦着脸冲奚棠喊：“找到了，他真把手表藏屁股里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全场彻底静了两秒，随后爆发出比刚才更响的议论声。
王大姐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块手表，半天没回过神，嘴里喃喃着：“这……这还能要吗？就算洗干净了，谁敢戴啊？”
经理声音都发颤了：“我在百货商店干了快二十年，小偷见得多了！藏鞋里的、缝衣服夹层的、甚至塞嘴里的都见过，但往这种地方藏东西的真的是头次见到！”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被押出来的男人，又气又无奈：“你说你偷块表也就罢了，怎么还想出这么恶心的招！这手表以后还能卖得出去吗？”
男人的头垂得都能碰到胸口，刚才那声 “销魂呻吟” 加上众人的议论，让他现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王大姐缓过神，赶紧冲经理喊：“经理！这表可不能再摆出来了！”
经理苦着脸点头：“你当我傻啊。”
从百货商店到派出所这一路上，男人的头就没有抬起过，还一直夹着腿走路，那姿势别提有多别扭。
回到派出所，杨阳抓着邱学军的肩膀疯狂晃动：“你知道我今天替你的班遭啥罪了吗？抓了个偷表的，居然把表藏…… 藏那种地方！我这手算是毁了！你必须给我赔偿！”
邱学军一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边求饶：“杨哥，我赔，你想要什么我都赔，就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松开啊。”
杨阳一听，更气了，伸手就想往邱学军脸上抓：“嫌弃我是吧？”
邱学军一声惨叫：“杨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两人开始秦皇绕柱走，奚棠和其他人看着他们都快笑疯了。
正热闹着的时候，周所长朝奚棠使了眼色：“外面有个吕璋知青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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