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周牧川还没有说话，潘曼文的抱怨就先落了下来：“你是没瞧见刚才门口的阵仗！小弟和妈那眼神冷得像冰一样，爸也没给我好脸色，本来爸妈就不待见我，以后要是奚棠嫁进来，我在这个家更没分量了！”
周牧川没好气：“你能不能别总瞎琢磨？爸妈什么时候不待见你了？是你自己偷听别人说话被撞破，还好意思挑别人的不是？”
“我偷听？”潘曼文提高了音量，但害怕门外有人偷听，又赶紧压低了，“我还不是怕他们背着咱们，偷偷给小弟还有奚棠盘算好处！你没听见妈刚才说什么’奚棠这孩子我从小就喜欢’，她什么时候这么夸过我？爸和妈本来就偏心小弟，现在又来了一个奚棠，以后他们要是结婚生孩子了，爸妈只会更偏心。”
她不停絮叨：“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妈连块新布料都没给我买过，去年小弟回来，妈特意去供销社扯了最好的布料给他做衣服！还有，我平时带点不值钱的东西回娘家，你妈那张脸黑得跟包公一个样。到了奚棠她们家，大包小包的好东西，就跟不要钱一样送。现在他俩好上了，爸妈更是把心都偏到小弟身上了，以后有好处还能轮得到我们这个小家？”
周牧川烦躁地揉着额角，他强压着怒火：“你能不能别总揪着这些小事不放？我们两家交情好，爸妈喜欢棠棠也正常，毕竟情分在这。小弟在大西北吃苦，爸妈给他寄点东西怎么了？而且我们现在住在家里，吃的喝的都是爸妈在帮衬，不然靠我的收入，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吗？小弟虽说一直在部队，但每个月也会给家里寄钱。爸妈给他花的钱，还不够他寄回来的多！是你自己总觉得别人不待见你，跟爸妈说话没个好态度，做事也没有分寸，爸妈才没给你好脸色。”
潘曼文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不忿地说道：“小弟以前在西北就算了，现在他要调回来四九城当什么试飞员，说不定吃住都要在家里，爸妈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偏心，就别怪我客气了！”
“小弟要调回来了？”周牧川先是一喜，等听到’试飞员‘三个字后急了，赶紧穿鞋往外走。
潘曼文愣了愣：“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我要找小弟好好聊聊，你带着孩子先睡吧。”周牧川声音里都是着急，他快步走到周牧野房门口敲门。
“牧野，你睡了吗？我有话跟你说，开门。”
周牧野刚躺在床上，听见声音去开门：“哥，这么晚你有什么事吗？”
周牧川直接走进屋坐下，语气都是担忧：“你是不是要调回来当试飞员？你知不知道试飞员的牺牲率比普通的空军飞行员要高很多？”
“我知道的。”周牧野点头。
”那棠棠知道吗？还有她家里人，他们也同意吗？”
周牧野很冷静：“我和他们都说过了，他们也同意。”
周牧川不解：“我知道你喜欢棠棠，之前劝你告白，你总说自己要待在西北，怕顾不上家，会让她守活寡受委屈。怎么现在要去当试飞员了，你反倒跟她在一起了？你就不怕她直接守寡啊？”
“大哥，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吗？”周牧野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大哥一眼。
“那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之前想的是，棠棠肯定是不会离开她家人的。况且我在西北过的也不是安稳日子，边境经常有摩擦，如果真和北边开战了，该有的牺牲还是逃不掉。她要是和我在一起了，就是在最好的年华里一直耗着，说不定耗到最后还是会收到我牺牲的消息。”
说到这，周牧野顿了顿，才继续说，“但现在我调回来了，哪怕牺牲率高，至少我们可以团聚，不用她一直等。就算万一真出事了，她还有再找幸福的机会。”
周牧川还是不解：“你要是想调回来，家里可以帮忙的。爸虽然从部队离开了，但是叔伯们还在，唐叔那边也有不少交好的战友还在部队上，该是你的绝对少不了，你没必要拿命去拼！”
“大哥，我要是想要安稳，就不会考军校当军人。”周牧业很冷静，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周牧川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知道劝不动了，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你这性子怎么这么倔呢！家里给你铺好的路你不走，非得往最危险的地方去！你要出事了，爸妈和棠棠怎么办？”
周牧野笑了笑：“棠棠比你想象中要坚强的多，至于爸妈，不是还有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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