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仅仅是为了处理伤口、埋葬死者、安抚惊魂未定的士卒。
丹阳兵哗变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曹操便以惊人的毅力和决断力,下令队伍继续开拔,北上河内。
这一次,队伍的气氛明显不同。
失去了人数最多的丹阳兵,队伍规模锐减,但核心的曹氏、夏侯氏宗兵以及邓安的“闪电骑营”却更加凝聚。一种同历生死、共渡难关的纽带,在沉默的行军中悄然加固。
根据曹操的新方略,队伍不再一味赶路,而是派出了大量斥候,如同梳子般梳理着沿途区域。
邓安尽管疲惫,但他的骑营仍然责无旁贷地承担了最主要的侦察与招揽任务。
路途所见,比之前更加凄惨。
关东联军溃散后,失去了组织和纪律的败兵与因战乱失去家园的流民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股绝望而危险的人潮。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如同蝗虫般漫无目的地游荡,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满身疲惫的邓安率领骑兵小队,尽力谨慎地穿梭其间。
他不再仅仅依靠武力驱散或威慑,而是按照曹操的授意,亮出旗号,大声宣告:
“讨董义师曹将军在此!收拢壮士,共讨国贼!愿从军者,管饱饭,发衣甲,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起初,流民溃兵们多是警惕和麻木,但当他们看到邓安麾下骑兵那整齐的装备、饱满的精神,以及偶尔分发出去的少量粮食时,一些走投无路的青壮开始动摇了。
一个满脸污垢、眼神却尚存一丝凶悍的溃兵头目,带着几十个弟兄拦在路前,声音沙哑:“曹孟德?可是那个在汴水被打得大败的曹操?跟着他,能有活路?”
邓安策马而出,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胜败乃兵家常事。曹公虽暂挫,然讨董之心不改,更有重整旗鼓之志!总好过尔等在此如同无头苍蝇,最终不是饿死沟壑,便是沦为盗匪,被官军剿杀!是男子汉,便该持手中刀,搏一个前程!窝囊饿死,岂不可惜?”
那溃兵头目盯着邓安看了半晌,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沉默而精锐的骑兵,最终一咬牙,将手中破旧的环首刀往地上一插,单膝跪地。
“娘的!老子信你一回!刘大,愿率本部弟兄,投效曹将军!”
“好!”邓安下马,亲手将其扶起,“刘壮士请起!日后便是一家人!”
类似的情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不断上演。
有走投无路的农民,有被打散的小股官军,也有像刘大这样有些实力的溃兵头领。
邓安恩威并施,既展示肌肉,也给予希望和基本的生存保障,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吸纳着这些乱世中的浮萍。
经过一段时日的跋涉与收拢,队伍终于抵达了陈国地界。
陈国相对安定,城郭完好,让一路颠沛流离的士卒们终于得以喘息。
曹操下令,在陈国城外择地扎营,全军休整三日。
也正是在陈国,曹操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
陈国本地豪强、素有侠名和见识的鲍信,听闻曹操率军路过,并且一路收拢流散、矢志讨董,心中大为触动。他亲自带着牛羊酒肉,前来曹军营中劳军。
曹操在中军大帐接待了鲍信。鲍信见曹操虽经大败,却毫无颓丧之气,言谈之间依旧充满锐气和讨董的决心,麾下将领如夏侯惇、邓安等人亦是气象不凡,心中更是钦佩。
酒酣耳热之际,鲍信慨然道:“孟德兄真乃国之栋梁!如今董卓肆虐,天子蒙尘,正需兄台这等忠义之士挺身而出!信虽不才,在陈国尚有几分家业,愿资助兄台,以壮行色!”
说罢,鲍信当场表示,愿资助曹操军粮三千斛,骏马五十匹,以及一批打造兵器的铁料和钱财!
这份资助,对于刚刚经历重创、几乎一穷二白的曹操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其价值,远超当初陈华在平舆对邓安的资助!
曹操闻言,亦是动容,紧紧握住鲍信的手:“允诚高义,操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所成,必不敢忘允诚今日相助之情!”
鲍信的资助,极大地缓解了曹操的物资压力。
有了这批粮食,新收拢的士卒可以安心吃饱,恢复体力;有了五十匹骏马,邓安的骑营可以得到进一步补充和强化;有了铁料和钱财,便可以打造和修复更多的兵器甲胄。
在陈国的这三日休整,因鲍信的鼎力相助,变成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养生息和实力补充。曹操的军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开始重新焕发出生机。
邓安看着营中逐渐恢复的士气和不断运入的物资,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他知道,真正的乱世争霸,人才、兵马、钱粮,缺一不可。
而曹操,正在艰难却坚定地,重新聚拢着这些至关重要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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