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
连续的高强度劳作和克扣的口粮,让本就虚弱的矿工们病倒了一片。监工不管这些,鞭子照样抽下来,逼着人们下井。
同村的牛娃,本就年纪小,身体弱,这天在井下扛煤时,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了溜子(运煤通道)旁。
“小兔崽子!装死是吧!”一个绰号“刘黑皮”的汉奸监工,提着鞭子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狞笑,“老子看你就是偷懒!”
说着,鞭子带着风声就朝昏迷的牛娃抽去!
“住手!”
一声低喝响起。王二娃一个箭步冲过来,用身体挡在了牛娃前面。
“啪!”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王二娃的背上,破棉袄瞬间被抽开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刘黑皮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王二娃?你想造反?滚开!”
“刘爷,牛娃是真晕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王二娃忍着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但眼神却毫不退让。
“出人命?这煤窑里哪天不死人?死了正好扔‘万人坑’!给老子让开!”刘黑皮说着,又要举鞭。
周围的矿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默默地看着,眼神里有同情,有愤怒,但更多的是麻木和事不关己的冷漠。
狗子、铁蛋、石柱几人想上前,却被王二娃用眼神制止了。
王二娃知道,不能再退让了。今天保不住牛娃,明天就保不住狗子,后天可能就轮到自己。一旦示弱,他们这个小团体立刻就会土崩瓦解,重新变回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盯着刘黑皮,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让刘黑皮心底发毛的冷意:“刘爷,听说您家里老娘,最近身子骨不太利索?”
刘黑皮脸色猛地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王二娃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刘爷,这井下黑,路滑,万一您哪天不小心摔一跤,掉进废弃的竖井里,或者被顶上掉下来的煤块砸了……您家里老娘,可怎么办?”
刘黑皮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王二娃。这个平时看起来闷不吭声的半大小子,眼神里竟然有种狼一样的凶狠和决绝。他毫不怀疑,王二娃真的敢这么做!这煤矿里,死个把监工,太正常了,鬼子最多追查两天就不了了之。
他再看看周围那些沉默的矿工,虽然没人说话,但那一道道目光,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你……你小子……”刘黑皮色厉内荏地指着王二娃,鞭子却迟迟不敢再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日本监工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用生硬的中文问道:“怎么回事?”
刘黑皮像是找到了台阶,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太君,没事没事,有个苦力累晕了,王二娃正照顾他呢。”
日本监工狐疑地看了看地上的牛娃和王二娃,又看了看刘黑皮,不耐烦地挥挥手:“快点干活!耽误了产量,死啦死啦滴!”
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刘黑皮狠狠瞪了王二娃一眼,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也悻悻地走开了。
王二娃松了口气,后背的鞭伤一阵刺痛。他赶紧和铁蛋一起,把牛娃抬到通风好点的地方,又悄悄从空间里弄出一点水,喂他喝下。
狗子看着王二娃,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刚才那一刻,他感觉二娃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周围的矿工们,虽然依旧沉默,但看王二娃的眼神,却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不再是纯粹的麻木,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
这件事,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虽然微弱,却荡开了一圈涟漪。
晚上回到工棚,王二娃处理了一下背上的伤。狗子凑过来,小声说:“二娃哥,今天你真厉害!刘黑皮那狗日的,脸都吓白了!”
铁蛋也兴奋道:“对!看他还敢不敢随便欺负人!”
王二娃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别高兴太早。刘黑皮这种人,睚眦必报,我们算是把他得罪死了。以后更要小心。”
他看了看渐渐缓过气来的牛娃,又看了看几个伙伴,沉声道:“不过,今天这事,也让咱们明白了一个道理——鬼子汉奸,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你越怕,他越欺负你!只要咱们抱成团,他们就未必敢把咱们怎么样!”
几个少年重重地点头。
“二娃哥,以后我们都听你的!”狗子坚定地说。
经此一事,王二娃在这个小团体里的领导地位,彻底确立。而他敢于对抗监工的事,也在少数矿工中间悄悄流传,虽然大多数人依旧不敢靠近,但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王二娃知道,种子已经播下。接下来,就是等待它生根发芽,并寻找下一个,真正能亮出獠牙的机会。
他摸了摸怀里那冰冷坚硬的匕首轮廓,眼神望向工棚外漆黑的夜空。
这吃人的魔窟,是时候让它付出点代价了。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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