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偏西,营地里的动静慢慢多了起来。救援队带来的发电机嗡嗡响着,电线拉到了帐篷边,灯泡亮了。
龙弋站在火塘边上,手里还攥着那根木棍。他没再说话,只是把木棍轻轻插回原地,灰烬落在脚边。
“所有人。”他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清点能带走的东西,明天一早登机。”
唐芯蹲在地上,手撑着膝盖,盯着自己的鞋尖。裴千雅抱着膝盖坐在医疗区门口。姚丽莎靠在行李堆上,手里捏着半块压缩饼干,咬都没咬一口。白露站得笔直,目光扫过营地每一处角落,像在数有多少道伤疤刻在这片土地上。
蒋雨萌坐在老树根旁边,怀里抱着那只变异兔。兔子耳朵抖了抖,鼻子嗅了嗅她的手腕,然后安静趴下。
“不是让你们扔东西。”龙弋看着她们,“是挑你想留的。”
这话一出,气氛松了一点。
姚丽莎第一个动了。她翻出化妆包,里面只剩一支快用完的口红。她拧开盖子,在石头上画了一条线,又画了一条弯的,像是海岸线。
“这是北坡。”她指着第一道,“我们埋陷阱的地方。”
“这是南谷,血狼装甲上来的位置。”
“中间这个破棚子,是我们住的第一晚。”
她一边画一边念叨:“本小姐这辈子第一次拿口红画地图,还挺帅。”
唐芯看了她一眼,笑了下,转身跑进武器房。出来时手里捧着一把军刀——龙弋用过的那把。刀身有几道划痕,边缘有点卷,但她小心翼翼地用布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反光。
“砍过装甲。”她小声说。
“劈过藤蔓。”
“挡过子弹。”
她把刀放进专用刀鞘,系紧扣子,抱在胸前,像护着什么宝贝。
裴千雅没去翻行李。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晶矿碎片,又翻出手帕,把碎片塞进角上,一针一线缝进去。线是她自己搓的藤丝,针是拆了旧耳机磨出来的。
“笔记我都记住了。”她低头缝着,“但这点光,我想带着。”
白露走到旗杆底下。那面用演出服拼出来的旗帜早就烧焦了,只剩一角挂在竹竿上。她解下来,叠成小小一块,塞进贴身口袋。
没说话,也没回头。
蒋雨萌一直没动。兔子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前爪伸了伸,又缩回去。
龙弋走过去,蹲下。
“它不属于外面。”他说。
“我知道。”蒋雨萌声音很小。
“外面没有这种草,也没有树洞让它睡觉。它会冷,会饿,会被抓。”
“可我也……不想它一个人待这儿。”
“它不是一个人。”龙弋说,“它是这里的守卫。就像我们曾经那样。”
蒋雨萌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那你答应我,以后还能回来看它吗?”
龙弋没回答。
她也不等答案,低下头,把脸贴在兔子头上蹭了蹭。
“你听到了吗?”她轻声说,“你要替我们看着家。谁来欺负这片林子,你就咬他脚后跟。”
兔子动了动耳朵,抬腿舔了舔她的手心。
她松开手。
兔子跳了一下,在原地转了个圈,回头看她一眼,蹦进了树林。
没人说话。
姚丽莎收起石片,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唐芯把刀放在身边,靠着树干坐下。裴千雅握着手帕,指尖压着缝好的角。白露走到龙弋旁边,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臂。
六个人,围着火塘站着。
木棍还在那儿,刻着281道线。
龙弋最后看了一圈。
烧焦的藤墙,歪倒的栅栏,裂开的地缝,树顶那个信号装置还在晃。北坡的陷阱坑边长出了新草,南谷的弹坑里积了雨水,映着天空。
这里不像个家。
但他们活了下来。
“今晚。”龙弋说,“我们还在老地方睡。”
没人反对。
唐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半管蓝色粉末。她拔开塞子,往火塘里撒了一点。
火苗突然跳了一下,变成淡蓝色,烧了几秒,又变回橙色。
“最后一把。”她说。
姚丽莎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补了几笔,把地图画完整。她用口红点了四个点:“我们五个人的名字,都刻在这儿了。”
裴千雅把手帕贴在胸口,闭了下眼。
白露走到旗杆旁,把那块残布绑回原位。风吹起来,焦黑的布条晃了两下,像在招手。
蒋雨萌坐在树根上,望着兔子消失的方向。她手里还留着一根兔毛,缠在手指上。
龙弋背对着他们,走向武器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五块大小不一的晶矿碎片。
他一个个发下去。
“不是战利品。”他说,“是证明我们活下来的证据。”
姚丽莎接过碎片,塞进口红管里,拧紧盖子。
唐芯把碎片放进刀鞘夹层。
裴千雅握着手帕角,轻轻点头。
白露把碎片放进口袋,靠近那块旗帜。
蒋雨萌把碎片贴在额头,然后放进衣领里,藏在锁骨下面。
夜色一点点压下来。
六个人围坐在火塘边,没人说话。
火堆里最后一根木头塌了,火星往上跳了一下,灭了。
龙弋抬头看天。
星星出来了。
一颗,两颗,越来越多。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部队时教官说过的话:
“人一辈子,只会经历一次真正的黑夜。”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军刀。
刀刃上,映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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