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黄昏,虎牢关外,铸锋城大营。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暴熊和狂鲨两位大将相对无言,瘫坐在粗糙的木椅上,连卸甲的气力似乎都耗尽了。两人脸上写满了疲惫、愤怒和一种深切的挫败感。
连日的猛攻,结果却令人绝望,仿佛一拳拳砸在了一座铁山上,除了震得自己手骨生疼,对方却纹丝不动。
第二天,他们驱赶着数万被视为消耗品的炮灰,用近乎填人命的方式,硬生生填平了关前那一道道深沟,清理了大部分拒马铁蒺藜。
代价是近两万条鲜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那片死亡地带,关前的土地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踩上去黏糊糊的。
然而,守军的箭矢、擂石、火油仿佛无穷无尽,炮灰们连城墙的砖都没摸到,就在密集的远程打击下化为冤魂。
第三天,他们投入了更多的二线部队,甚至动用了简陋的云梯和攻城锤。士兵们在督战队的刀锋下,一度凭借人数优势和一股血勇,攀上了城头!
城墙上瞬间爆发了激烈的白刃战,呐喊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更多以逸待劳的士兵,尸体如下饺子般从城头坠落。
守军的防御器械,给予了后续跟进的部队持续而致命的打击。
一天的鏖战下来,除了在关墙下增添更多尸体,毫无进展。
今天,第四天,暴熊和狂鲨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和焦躁,亲自披挂上阵,率领本部最核心、最精锐的主力军团,发起了开战以来最猛烈、最不惜代价的进攻!
高大的云梯车,攻城塔,需要数十人合力推动的沉重撞城槌……所有压箱底的攻城器械全部推了上去!
士兵们在将领身先士卒的激励下,发起了 一浪高过一浪的、近乎疯狂的亡命冲锋!战鼓擂得震天响,号角声凄厉刺耳!
战况空前激烈,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暴熊的“暴熊军”重步兵,凭借厚重的盾牌和顽强的意志,顶着瓢泼般的箭雨和滚石,用尸体垫脚,终于 在城墙上开辟了几个小小的、鲜血染红的立足点!
暴熊本人更是挥舞着巨斧,亲自登上城头,连斩数名华夏士兵,凶威赫赫!
狂鲨的“狂鲨营”勇士,更是凶悍无比,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杀上了城门楼附近!
然而,华夏守军的韧性和防御体系的完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林御坐镇中枢,冷静指挥,及时投入预备队。
张辽、王破虏等将领 皆身先士卒,奋勇搏杀,尤其是张辽,一杆长枪如蛟龙出海,死死挡住了暴熊的攻势。
最关键的是,守军的防御器械,特别是那似乎永远用之不竭的、源源不断输送来的弩箭和从后方紧急调配的火油,给予了攻城部队持续而致命的打击!
城墙上,华夏士兵们依托工事,互相配合,死战不退!
最终,在付出了 极其惨重的伤亡(暴熊军和狂鲨营的伤亡率接近三成,基层军官损失尤其惨重)后,铸锋城的精锐,也被 无情地、一点点地赶下了城头!
暴熊和狂鲨本人也差点被合围,侥幸逃离。攻势再次受挫!
清点损失,这四天下来,铸锋城方面累计伤亡已超过四万人(大部分是炮灰和二线部队,但主力也损伤不小,尤其是今日),而虎牢关,仿佛只是 被蹭破了一点皮,城墙主体完好无损,守军士气依旧高昂!
这种战果,对于习惯了碾压式胜利、自视甚高的铸锋城将领来说,是 难以接受 的耻辱和深深的挫败!
“妈的,这仗没法打了!”狂鲨终于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面前的铁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子剧烈摇晃,上面的杯盏跳起老高,水洒了一地。
“老子的‘狂鲨营’精锐!跟着老子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死伤快三成了,连他妈城墙垛子都没占住一炷香的时间!”
暴熊脸色同样难看,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城墙太坚固了…他娘的像是用整座山雕出来的!守军的器械和箭矢,好像永远用不完…他们的兵,也他娘的够硬!”
他叹了口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甚至闪过一丝怀疑:铁雄城主是不是低估了这个对手? “照这样打下去…就算把咱们这三家的老本全填进去,也未必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到时候,就算赢了,也是惨胜,恐怕会被其他势力趁虚而入…”
就在这时,帐帘被悄无声息地掀开一条缝隙,影鸦进来了。
与暴熊和狂鲨的狼狈、疲惫形成鲜明对比,他身上干干净净,甲胄整齐,连脚步都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响,仿佛刚从一场安静的会议归来,与这血腥的战场格格不入。
看到影鸦,暴熊和狂鲨如同在溺水中抓到了一根浮木,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期盼和不易察觉的嫉妒。
这几天,就在他们俩在前线拼死搏杀、焦头烂额时,影鸦和他的“影鸦卫”却神出鬼没,几乎不见踪影。他们知道,影鸦肯定在暗中进行着某种行动,这家伙最擅长在别人流血时寻找机会。
“影鸦!你他妈这几天死哪去了?!”狂鲨没好气地吼道,积压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宣泄口:“老子们在前面流血拼命,你倒好,躲清闲是吧?!是不是等着看老子笑话呢?!”
影鸦并没有动怒,只是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沙哑的轻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狂鲨将军,稍安勿躁。匹夫之勇,可逞一时之快,却难定大局。我若也像你们一样,带着人去填那个无底洞,此刻坐在这里的,就是三个一筹莫展、只能对着沙盘发愁的败军之将了。”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和自信。
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伸出手指,指向代表虎牢关的那个被无数红色小旗包围的模型:“这几日,我并非无所事事。我的‘影鸦卫’最精锐的斥候,散入阴影,几乎将虎牢关周边百里内的山川地势、明哨暗卡、甚至守军换防的规律,都摸了一遍。”
暴熊和狂鲨精神一振,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立刻围拢过来。
他们深知,影鸦此人虽然阴鸷狡诈,令人不喜,但心思之缜密,眼光之毒辣,在铸锋城无人能及,尤其擅长侦察和策划奇袭,往往能发现常人忽略的致命弱点。
影鸦的手指滑过沙盘上虎牢关两侧那连绵起伏、险峻异常的山脉。“如你们所见,华夏人在这条防线上下了血本。这些山脊、隘口,凡是人能通行的路径,都修建了大量的哨塔、烽火台和小型堡垒,戒备森严,巡逻队往来频繁,几乎没有死角。想要大规模部队迂回偷袭,几乎不可能,必然会被发现。”
暴熊和狂鲨闻言,脸上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黯淡下去。这和他们之前判断的一样。
“但是…”影鸦话锋一转,他的手指,猛地点向沙盘上位于虎牢关侧后方、最为高耸、最为陡峭、几乎呈垂直状、并注明“绝险”的一座山峰——“鹰喙峰”!整条山脉的制高点,也是地形最极端的地方!
“这里!根据我最得力、最擅长攀岩的斥候,拼着摔落悬崖的风险,耗时两日才传回的绝对可靠情报——此地, 没有任何华夏守军的固定岗哨!甚至连临时巡逻的痕迹都极少!”
“什么?!”暴熊和狂鲨几乎同时失声惊呼,身体前倾,死死盯着那个点!一座如此重要的制高点,华夏人怎么会不设防?!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影鸦似乎很满意两人的反应,语气中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优越感:“原因很简单。此地地势过于险峻,近乎天堑。
大部分崖壁光滑如镜,无处落脚,常年云雾缭绕,风速极大。
寻常士兵,甚至是最老练的山地猎户,也根本无法攀爬,更别说长期驻守。
修建工事?运送材料上去都是天方夜谭。在他们看来,这里就是一道天然的、无法逾越的、绝对可靠的屏障。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放弃了这里的防御,将宝贵的兵力集中在其他更容易通行的地段。这,就是他们的思维定式,也是他们的…致命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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