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势力主事者,皆非蠢人,深知硬碰硬绝非上策,于是各显神通,试图在这场危机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甚至妄图火中取栗。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性格最为狡黠、以稳重着称的黑石城主石重山。他没有像云飞鹰那样激烈对抗,也没有像风无痕那般疑神疑鬼,而是采取了最为传统的“拖”字诀和“哭穷”策略。
在规定的限期到达前几日,石重山的使者,一位能言善辩、满脸精明的文官,带着丰厚的特产,来到了铸锋城,觐见林御。
使者跪伏在地,言辞极其谦卑恭顺:“下官奉我主石重山之命,特来拜见林御大人!恭贺大人克定铸锋,威加海内!我主对大人之天威,仰慕至极,绝无半点不臣之心!”
林御高坐堂上,面无表情:“既然如此,石城主为何不亲自前来?檄文中所言,归还侵占之地,率众来降,莫非未曾看清?”
使者连忙叩首,一脸苦相:“大人明鉴!非是我主不愿亲来,实乃有不得已之苦衷啊!黑石城地瘠民贫,此前为铁雄……呃,为逆贼铁雄供应石料,已是耗尽民力。近日周边又有流寇作乱,城防吃紧,我主日夜巡城,忧劳成疾,实在难以远行。至于那些矿产田庄……唉,实在是下面的人不懂事,见铸锋城变故,无人主事,生怕资源被歹人或流民所占,这才暂时派人看管,绝无侵占之意!如今既知大人已主掌铸锋,自当原物奉还,不,是物归原主!只求大人宽限些许时日,容我主整顿内部,清剿流寇,待局势稍稳,必当亲缚己身,前来谢罪归降!”
这一番说辞,可谓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恭顺,又找了看似合理的借口拖延时间,还将侵占行为轻描淡写地说成是“代为看管”,最后还暗示需要林御的“支持”才能稳定内部。
其目的,无非是试探林御的底线,看看这位新城主是真心招抚,还是意在削藩,同时为自己争取更多准备时间,观望风无痕和云飞鹰的动向。
侍立一旁的刘伯温微微冷笑,向林御递过一个眼神。林御会意,心中明了,这是石重山的缓兵之计和投石问路。
林御并未动怒,反而语气平和:“石城主的‘苦衷’,本城主知道了。流寇作乱,确是该剿。这样吧,既然黑石城防务吃紧,本王便派一员上将,率五千精锐,协助石城主剿匪安民,如何?至于石城主身体不适,铸锋城有名医,可即刻派往黑石城诊治。石城主只需将城防暂交我派去的将领,安心养病即可。待匪患平息,石城主病体康复,再一同前来铸锋城,本王必当设宴款待,共商大计。”
此言一出,那使者脸色瞬间煞白。林御这是要以协助为名,行接管之实!一旦军队入城,黑石城岂不瞬间易主?
“这……这……大人厚爱,我主感激涕零!只是……只是怎敢劳烦天兵?黑石城微小,恐安置不下大军,且剿匪之事,我主尚可应付……”使者慌忙推辞。
林御脸色一沉:“嗯?莫非石城主信不过本城主?还是说,方才所言‘绝无二心’,皆是虚言?”
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全场,那使者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不敢!下官万万不敢!我主对大人忠心可鉴日月!”
“那就这么定了。”林御一摆手,“回去告诉石城主,十日内,我要看到黑石城的军队撤回,所占之地交割清楚。十五日内,我派的‘协助’军队会抵达黑石城。如何抉择,让他好自为之。”
使者魂不附体地退下了。林御这一手,直接戳破了石重山的伪装,逼他做出明确选择:要么真心归附,接受监管;要么就准备兵戎相见。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相较于石重山的委婉,烈风谷主风无痕那边的局面则更为诡异。风无痕生性多疑,接到檄文后,本就疑神疑鬼,而刘伯温派出的鉴察司密探,则如同最高明的心理大师,将他的这个弱点利用到了极致。
短短数日内,烈风谷内流言四起:
有的说,有人已暗中与林御勾结,准备出卖烈风谷,以换取自身富贵。
有的说,几位掌握实权的副将,有人收了铸锋城的重礼,准备在关键时刻阵前倒戈。
还有的说,林御承诺,只诛首恶风无痕,余者不论,甚至有功者还能得到重用。
这些谣言真真假假,无从考证,却像毒刺一样扎在风无痕的心头。他开始看谁都觉得可疑,特别是那几个手握兵权、平时就对他并非绝对服帖的将领。
他先是无故削减了副将雷猛的粮饷配给,后又以“加强护卫”为名,将另一位将领韩当的亲兵调离。甚至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因为韩当对固守策略提出了一点不同看法,风无痕竟当场拍案呵斥,怀疑其动机。
这种毫无根据的猜忌,迅速激化了烈风谷内部的矛盾。雷猛、韩当等将领倍感心寒,他们自问对烈风谷忠心耿耿,却遭此怀疑,难免生出异心。
而一些原本就对风无痕统治不满的中下层军官和士兵,在鉴察司密探的暗中煽动下,也开始人心浮动。
刘伯温更是使出了一招绝妙的“反间计”。他故意让一名密探“不慎”被风无痕的亲卫抓获,身上搜出一封“密信”,信中以韩当的口吻(模仿笔迹几乎可以乱真),向林御表示愿意归顺,并约定了里应外合的信号,只求林御保全其家小,并许以高官厚禄。
这封“密信”被送到风无痕面前时,他几乎气炸了肺,不顾部下劝阻,当即就要派人捉拿韩当。
虽然被几名老成持重的幕僚暂时劝住,但裂痕已经无法弥补。韩当得知消息后,又惊又怒,为自保,连夜带领本部心腹人马,离开了烈风谷主寨,占据了另一处险要关隘,与风无痕形成了对峙之势。
烈风谷,未等林御大军到来,已然从内部陷入了分裂和混乱。风无痕疲于应付内部的猜忌和潜在的叛乱,哪里还有精力去应对外部的威胁?
与石重山的狡黠和风无痕的混乱不同,飞云堡堡主云飞鹰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对抗之路。
他自恃飞云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堡内粮草充足,兵员也算精锐,决心据险死守。他不仅严词拒绝了林御的檄文,斩杀信使(只放回了一个随从报信),还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试图联合黑石城和烈风谷,组建“抗林联盟”。
他派出的使者分别前往黑石城和分裂的烈风谷,提出“唇亡齿寒”,呼吁三家摒弃前嫌,共同出兵,趁林御立足未稳,内外夹击,或许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在黑石城,石重山正被林御的最后通牒搞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敢节外生枝?他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云飞鹰的使者,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大吐苦水,说黑石城如何困难,实在无力出兵,婉言拒绝了联盟的提议,实际上就是不敢得罪林御。
在烈风谷,风无痕倒是想联合,但他现在内部不稳,韩当叛离(在他看来),他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出兵。
而且,他内心深处甚至怀疑这是云飞鹰的阴谋,想借刀杀人,吞并烈风谷。于是,他也以“谷内事务繁忙,需先平内乱”为由,含糊地拒绝了。
云飞鹰的“抗林联盟”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这让他更加孤立,也更加愤怒,将怨气都撒在了“不讲义气”的石重山和风无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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