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北线,加强戒备,做出被北府军‘牵制’的姿态。守军可依寨固守,不必主动出击,但若朱棣真敢大股来犯,务必给予迎头痛击!”
他这是要稳住朱棣,既不让其看出破绽,也不让其真的占到便宜。
“那李靖那边…”王贲疑惑。
王翦眼中寒光一闪,手指重重地点在南阳的位置:“李靖想让我以为他被朱棣牵制,无力他顾,从而放心北上攻打南阳…老夫便将计就计!命蒙毅,铁骑主力秘密西移,至‘新野’一带潜伏!命王贲,你部陇西锐士,明面上继续与北府军对峙,暗地里抽调精锐,分批秘密南下,至‘枣阳’待命!再令水师,沿汉水北上,做出支援南阳的态势,但实际按兵不动,等待信号!”
他要布下一个巨大的口袋,等着李靖来钻!只要唐军主力敢北上进入南阳盆地,他就会以雷霆之势,水陆并进,配合南阳守军,将其合围歼灭于坚城之下!届时,朱棣那点佯动,不过是笑话而已。
“父亲英明!”王贲恍然大悟,兴奋领命而去。
秦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王翦的操控下,开始进行极其隐秘而高效的调动。表面上,北线依旧剑拔弩张,似乎被北府军牢牢“牵制”;暗地里,一股足以毁灭唐军主力的恐怖力量,正悄然向预定的战场汇聚。
弋阳镇,北府军帅府。
朱棣也接到了前线关于秦军“反应”的回报——戒备加强,但并未大规模调兵反击,似乎真的被“牵制”住了。
“王翦老贼…果然上当了?”朱棣心中有些许得意,但更多的是警惕。他与姚广孝反复推演,总觉得王翦的反应似乎过于“配合”。
姚广孝捻动着念珠,眉头微蹙:“王翦用兵,老成持重,滴水不漏。如此轻易便被牵制,不似其风格。贫僧担心…此乃其将计就计之策。”
“先生是担心,王翦的目标,其实是李靖?”朱棣神色一凛。
“极有可能。”姚广孝走到舆图前,指着南阳盆地,“李靖若北上,必入此瓮。王翦只需在此设下重兵,以逸待劳…李靖纵然善战,恐也难逃一败。”
“若李靖败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朱棣感到一股寒意。他与李靖虽是互相利用,但此刻却成了唇齿相依的关系。
“为今之计,需立刻提醒李靖,王翦可能有诈!”朱棣急道。
姚广孝却摇了摇头:“将军,此刻提醒,李靖未必会信,反而可能疑心我等与王翦勾结。况且…即便他信了,按兵不动,于我军又有何益?秦唐不战,我军如何从中取利?”
朱棣沉默。姚广孝说得对,他们需要秦唐两败俱伤。
“那…我们该如何?”
姚广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与决绝:“既然王翦将计就计,我军何不…再来一个将计就计?”
他压低声音,说出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我军佯动照旧,甚至…可以再逼真一些!将军可亲率跳荡营及部分精锐,前出至凤阳集,做出不惜代价猛攻的态势!要让王翦确信,我军已全力东进,其北线‘压力巨大’,不得不将更多注意力乃至预备队投入北线!”
“如此一来,王翦布置在南阳的口袋,力量便会削弱!李靖北上的胜算便能增加几分!只要李靖能与王翦在南阳陷入苦战,无论最终谁胜谁负,都必将元气大伤!届时…”姚广孝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朱棣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让他以身犯险,去赌王翦的判断,去为李靖创造机会!风险极大,一旦被王翦识破,或者王翦根本不为所动,他这支前出的精锐就可能陷入重围!
但收益也同样巨大!这是打破目前僵局,让北府军真正获得战略主动的唯一机会!
朱棣在帅府内踱步,内心激烈挣扎。最终,他猛地停下,眼中射出赌徒般的光芒:“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依先生!本王亲自去凤阳集,会一会王贲!”
数日后,朱棣亲率跳荡营及一千五百核心战兵,抵达凤阳集前线。他的王旗出现在这里,瞬间让北府军的“佯动”变得无比真实!
北府军的攻势陡然加强!不再是小股袭扰,而是开始了营级规模的正面冲击!朱棣亲自督战,新式的“破阵铳”在近距离展现出恐怖的威力,轰鸣声中,秦军前沿的土木工事被轰得粉碎!北府军士卒在朱棣的激励下,悍不畏死地发起一轮又一轮冲锋,与据寨死守的秦军杀得难解难分!
战报传回庐州,王翦看着报告中“朱棣王旗现身”、“北府军攻势猛烈”、“使用未知巨响火器”等字眼,眉头终于微微皱起。
“朱棣…竟然亲自来了?还动用了他压箱底的火器?”王翦沉吟片刻,“看来,他是铁了心要配合李靖了…也罢,既然他想演戏,老夫就陪他演到底!传令王贲,再给他调去两个团的兵力,务必守住防线,将朱棣牢牢钉在凤阳集!”
王翦虽然依旧怀疑这是朱棣的诡计,但朱棣亲至和猛烈的攻势,让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兵力和注意力到北线。这,正是朱棣和姚广孝想要的结果!
而在西线,江陵唐军大营。
李靖也接到了北府军“全力东进”,甚至朱棣亲临前线与秦军激战的“好消息”。
“朱棣…倒是有几分魄力。”李靖看着地图,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北府军的“成功”牵制,让他对北上南阳的计划,更多了几分信心。
“传令三军,按原定计划,三日后,兵发南阳!”
大唐的战旗,在江陵城头猎猎作响,五万养精蓄锐已久的唐军精锐,如同蓄势待发的洪流,即将向着北方,汹涌而去!
江北大地,战云密布。一场由朱棣和李靖联手掀起的惊涛骇浪,即将与王翦布下的铁壁铜墙,轰然相撞!而隐藏在浪潮之下的朱棣,正紧握着手中的刀,等待着那浪花溅起、最能浑水摸鱼的瞬间!
凤阳集前线,战火炽烈。朱棣亲临督战,北府军攻势如潮,新式“破阵铳”的轰鸣与士卒的喊杀声震耳欲聋。秦军防线在如此猛烈的冲击下,多处告急,摇摇欲坠。王贲不得不将王翦增援来的两个团兵力以及自己的部分预备队全部投入战场,才勉强稳住阵脚。战报雪片般飞向庐州,无一不强调北府军攻势之凶悍,朱棣决心之坚决。
庐州秦军大营内,王翦看着这些战报,花白的眉毛终于紧紧锁在了一起。朱棣的“表演”太过逼真,逼真到让他心中那丝“佯动”的怀疑都开始动摇。难道朱棣真的不惜代价,要配合李靖拼死一搏?若北线有失,被朱棣突入进来,搅乱后方,后果不堪设想!
“传令!”王翦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命驻守‘六安’的一个军(约五千人),即刻北上,增援王贲!务必确保北线万无一失!”
这道命令,意味着王翦原本用于南阳战场的预备队,被生生抽走了一支重要力量。他布下的口袋阵,因此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几乎在王翦调兵北上的同时,西线,大唐卫国公李靖,亲率五万精锐,自江陵誓师北上,兵锋直指南阳!
唐军阵容严整,士气高昂。前锋侯君集率一万铁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势如破竹。中军李靖坐镇,步骑协同,旌旗蔽日。后军辎重络绎不绝,显示出充足的准备。他们沿着预定的路线,快速向南阳盆地推进,对即将降临的厄运,似乎毫无察觉。
弋阳镇,北府军帅府。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朱棣虽在前线“演戏”,但与后方的联络并未中断。姚广孝坐镇中枢,统筹各方信息。
“将军密信,王贲部抵抗激烈,我军伤亡不小,但成功吸引了秦军大量注意力。”
“斥候急报!秦军六安驻军一个军,已拔营北上,驰援凤阳集!”
“西线确认!李靖大军已过‘当阳’,正全速向北推进!”
每一条消息,都让姚广孝的手指在念珠上捻动得更快一分。他在脑海中飞速推演着整个战局。
“六安秦军北调…王翦的口袋阵,已然削弱!”姚广孝眼中精光一闪,“然,李靖进军速度太快,恐有轻敌之嫌…王翦虽抽走部分兵力,但其主力犹在,埋伏之势未破…”
他立刻修书一封,用只有朱棣能懂的暗语写道:“饵已吞,网渐松,然虎尚在。请将军务必‘力竭而退’,保存实力,静观虎斗!”
凤阳集前线,朱棣接到姚广孝密信,心领神会。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真要变成真刀真枪的消耗战,得不偿失。他立刻下令,攻势逐渐减缓,部队交替掩护后撤,退回出发阵地,转而依托工事进行防御,摆出一副“久攻不下,兵力疲惫,转为守势”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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